第兩百六十六章 魚香佛手【三合一】

  中年男子的話一說完，現場一片安靜。

  丁二牛和屬下面面相覷，一時不敢下手了。

  他咬著牙道，「我不信。你說你是欽差大人，那你將文書和聖旨拿出來！」

  中年男子輕蔑地看了丁二牛一眼，「你認字嗎？」

  一句話頂得丁二牛就快要吐血了。

  丁二牛隻能讓自家屬下去請項刺史過來，不管如何項刺史才是今天的說話人。

  項刺史吃得白白胖胖，氣喘吁吁跑過來，但又怕來人會對自己不利，只敢躲在丁二牛身後。

  他眯著眼睛狐疑地看著中年男子，「你說你是欽差？」

  中年男人直接從懷裡掏出一卷聖旨。

  

  看到金黃色繡著的金黃飛龍的捲軸，項刺史一個人都是傻了！

  他只是想為了賺幾百兩銀子才特地從府城來這破縣城跑一趟而已，怎麼就遇到欽差了呢？！

  ……

  青蘭迷迷糊糊地被衙役從菜市口又送回了監牢里。

  她還沒來得及從死裡逃生的震驚里回過神，牢房的大門就被打開了。

  柳氏一把撲進來，眼淚汪汪地帶著青蘭往外走，「青蘭啊，你受苦了。咱們回家！」

  「案子……」青蘭有點懵。

  柳氏擦了一把臉上的淚水，「欽差大人看了案卷，說你沒罪，讓我帶你回家呢。真的是青天大老爺啊，可算是將清白還給你了。」

  青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

  「千真萬確。好了，咱們回家吧，不在這倒霉晦氣的地方呆著。」

  柳氏拽著青蘭出了陰森恐怖的牢房。

  青蘭從牢房裡出來，站在陽光下的時候，被陽光曬得一個人暖洋洋，才算反應過來。

  她是真的從牢房裡出來了！

  外面的光線太刺眼，讓她眼淚控制不住往下流。

  回到酒樓，青蘭看到瘸著腿的阿爺和羅小山等人，眼淚又差點脫框而出。

  羅三根撞撞身邊端著水盆的羅四田，「傻愣著幹嘛呢？趕緊給青蘭灑水啊！」

  羅四田抹了一把眼睛，拿著手裡柚子樹葉子對著青蘭撒了點水。

  另外又有人端來火盆放在門口，要讓青蘭跨。

  柳氏就算有萬般話想要和青蘭說，看著青蘭這幅憔悴的模樣就說不出口了。

  她催著青蘭去洗漱，「青蘭，你先洗個澡睡一覺，你睡醒了咱們再說別的。」

  青蘭也確實累得厲害，在浴室里洗了個痛快澡之後，一上床挨到枕頭就睡著了。

  這幾天她太累了。

  牢房又冷又硬，加上每天都在砍頭明天自己會不會被砍頭，整整十天她都沒睡好。

  她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等她起來的時候，外頭依舊晴空萬里，一時之間不知今夕是何夕。

  青蘭打著呵欠從臥室出來，看到站在院子中央的朱公子嚇了一跳。

  她連忙擦了一把臉，又稍微整理了下身上的衣裙，才開口跟朱公子打招呼，「朱公子，早。」

  朱公子頷首點頭，「你阿婆說你睡了一天一夜，剛剛還在說要請柳郎中幫你把脈，你無妨吧？」

  青蘭想不到自己竟然一覺睡了這麼久，有點不好意思地捏了捏裙角，「謝謝朱公子關心，我就是在牢房裡沒睡好，所以睡久了一點，身上無妨的。」

  朱公子點點頭。

  想到那天朱公子從天而降救了自己一命，青蘭心裡就好似吃了蜂蜜一般甜，耳朵和臉頰不知什麼時候就紅了。

  她想，難怪電視劇里喜歡演什麼英雄救美，美人以身相許。

  當一個人落入困境，面臨生命威脅的時候，有個人能夠出來及時救了自己，著實讓人心動和產生依賴感。

  假如說之前青蘭對朱公子是喜歡，是那種淡淡的完全可一直控制的喜歡的話，那麼現在已經從喜歡升華到另外一個階段了。至於那個階段到底是什麼樣，前世沒談過戀愛的青蘭是不清楚。

  但看到朱公子，心裡就開心就激動，就忍不住想為他做點什麼的心情真的太迫切了。

  她主動開口，「朱公子，謝謝你那天在菜市場替我攔住劊子手。不然，我今天就不能站在這個地方了。」

  朱公子想到那天的場景，想到青蘭可能消失在這個世界，心裡有點不開心，「我應該早些回來的，早些回來，你就不必受此一難。」

  青蘭連忙擺手，急忙解釋，「朱公子，這件事本同你無關。你離家半載，理應回家拜見父母。說到底，這件事的罪魁禍首還是給劉三下毒的人。同你無關的。」

  「這件事你無需擔心，我會讓欽差趙大人換你和劉三一個公道。」

  青蘭還想說點什麼，可是她肚子不爭氣，突然從腹中傳來一聲響亮的「咕咕——」

  她餓了。

  睡了一天一夜，在牢房裡又沒怎麼吃東西，這會兒餓也正常。

  可是在朱公子面前肚子叫出這麼大一聲，真的讓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沒臉見人了。

  朱公子似笑非笑地看了青蘭一眼，「要不我請羅夫人來給你煮碗面？」

  青蘭連連搖頭，「我自己去煮吧。」

  她紅著臉進了廚房，轉身舀水的時候，卻發現朱公子竟然也跟著自己進了廚房。

  「朱公子，你要吃點面嗎？要的話，我就多煮一點。」

  朱公子點點頭，筆直坐在了灶台前，幫著青蘭燒火。

  看到朱公子會燒火，青蘭感覺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她原本以為，看朱公子每天一身白衣，身後常年跟著侍衛的模樣，估計是個五穀不分的貴公子。

  但想不到這麼一個貴公子竟然會燒火。

  而且燒得有模有樣，灶台里的火弄得挺旺盛的。

  朱公子掃了一眼青蘭臉上的震驚，雙手將一段柴火弄斷塞進灶膛，「前些年，我經常行軍打仗，這些都是小事。」

  青蘭又是一驚，「朱公子，你去過邊關打仗？」

  她來到這個陌生朝代大半年，雖說平日裡不關注朝政，但也從人口中偶爾得知，前些年西北邊關是打過仗的。

  她沒想到的是，朱公子竟然也去打過仗。

  難不成朱公子是個將軍？

  朱公子似乎從青蘭的神色里看出了青蘭的猜測和震驚，「我確實去過邊關打仗，不過那都是多年之前的事情了。」

  青蘭切菜的動作一頓，終於發現了今天朱公子身上的怪異之處。

  朱公子主動和她打招呼，而且話比平日多了很多，甚至還和她說起了一些私事。

  這這這……，她會想入非非的啊。

  她暗戳戳小心看了朱公子一眼，裝作不經意地問，「朱公子，你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啊？」

  只有心情不好的時候，才會讓一個平日裡悶葫蘆一樣的人開始找人談心吧。

  朱公子沒開口，一直到吃麵的時候都沒開口。

  但是等吃完面之後，朱公子就走了。

  青蘭看著眼前空蕩蕩的面碗，扁扁嘴，用筷子戳了戳碗裡的面。

  她覺得，朱公子應該是半個月沒吃到她做的飯菜，肚子餓得受不了，所以才會這麼主動吧。

  換做是她，肚子餓了十天，估計也會做出一些平時絕對不會做的舉動。

  已經走遠的朱公子假如聽到青蘭心聲的話，一定會覺得兩個人是知己。

  他確實是餓得有點熬不住了，才主動來找青蘭的。

  唉，現在不是青蘭做的飯菜，他根本吃不下去。

  離開青蘭的酒樓，他就會開始餓肚子。

  就算他鐵骨錚錚，但也熬不住餓啊。

  他已經暗戳戳在琢磨，怎麼才能讓青蘭一直跟在他身邊，保證他長時間不餓肚子的辦法了。

  廚娘是肯定不行的。

  那還有什麼辦法呢？

  頭疼！

  ……

  青蘭吃完面之後，就去了羅三根的屋子裡。

  羅三根被打了十個板子，休息了十天後傷口好了很多，這會兒正在房間裡對帳本。

  他一看到青蘭來了，連忙將手頭的帳本放下，欣喜地緩道，「青蘭，你醒了？餓嗎？要不我讓阿婆給你煮點吃食。」

  青蘭上前扶住走路還是有點踉蹌的羅三根，「阿爺，你坐著。我剛剛自己去廚房煮麵吃過了。你身上的傷沒事了吧？」

  兩人互相關懷一番之後，開始說起了正事。

  「我被抓進大牢後，酒樓的生意怎麼了？」

  羅三根嘆氣，將帳本遞給青蘭，「一塌糊塗！進店吃飯的客官少了很多很多，每天還有人跑來搗亂，說是咱們酒樓吃死人了，這會兒是開著，是不是還打算多吃死幾個人。」

  「等你被砍頭的事傳出來，酒樓就徹底沒人來了。有幾個小二看酒樓生意差，走了。」

  青蘭有點愣。

  店裡的小二都是她從羅家村帶出來的，都是知根知底的村里人。想不到這個時候竟然走了。

  羅三根也對那幾個走掉的小二怨氣很深，「羅大柏那幾個鱉孫，當初估計也忘了當初求著咱們帶他們出村的模樣了。你才剛抓進去沒幾天，竟然跟我要工錢，說要回村。」

  「我當時擔憂你，對他們這些人雖然失望，但也沒多說什麼，將工錢都結清給他們了。小山告訴我，他們又在縣城找了個酒樓當小二，還拉了咱們酒樓的老主顧。天的是狼心狗肺啊！」

  青蘭也沒想到，羅小柏他們會做這麼絕。

  不過她只是氣悶一會兒，就想開了，反而轉過頭來安慰羅三根。

  「阿爺，他們現在走了也好，比以後我讓他們當了分店主管後走了來的影響小。至於那些被帶走的客官，你也別操心。我那些老主顧，吃的就是我做的東西，只要我做的東西還是足夠好吃，他們走了也會回來的。」

  羅三根想想也是這個道理，只是心裡依舊有些氣不過，「唉，以後我是再也不會從村里挑人來幫忙了。倒是你那幾個徒弟，一個個都沒寫。」

  青蘭笑了，「那怎麼沒看到他們呢？」

  「這幾天我看酒樓里生意不好，而且我和你阿婆擔心你，也無心經營，就歇業了幾天，讓他們回家休息去了。」

  青蘭對此沒異議，「臨縣的酒樓怎麼樣了？」

  「臨縣酒樓的生意沒以往好，但靠著每天進店吃飯的客官，也能經營下去。小山這人確實穩重，每隔三天都來縣城一趟，分店也管得井井有條。」

  「他這陣子辛苦了，等過幾天，咱們去分店一趟，和小山一起吃頓飯，再獎賞下。」

  她在腦子裡將事情都順利一遍，又將帳本看了一遍，最後得出結論，「我不在這陣子，辛苦阿爺和阿婆了。雖說有些許虧損，不過虧個三十多兩銀子，我也能夠接受。阿爺，你別擔心，等案子審清楚，酒樓生意還會好起來的。」

  羅三根看著眼前瘦了一圈的青蘭，眼睛有點發紅，「青蘭，阿爺從沒想過，你要賺多少銀子。阿爺只希望，咱們一家子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就行了。你這次，可是將阿爺和阿婆的膽子都要嚇破了。」

  青蘭看著阿爺紅了眼眶，鼻子也發酸，「孫女不孝，讓阿爺和阿婆擔心了。」

  羅三根拍拍青蘭的肩膀，「這件事不是你的錯，要怪就怪那個下毒的人。」

  柳氏端著藥從外頭進來的時候，看到紅著眼眶的羅三根和青蘭兩爺孫有些愣住了，「這是咋了？咋還哭起來了呢？」

  羅三根兩人有些不好意思。

  柳氏把藥膏給羅三根，讓他自己塗，拉著青蘭出了房間，「青蘭，你想吃寫什麼，阿婆去給你買！」

  她也知道牢房裡伙食差，而且一個人擔驚受怕山珍海味也吃不下。

  她心疼青蘭瘦了一圈，就想著多給青蘭補補。

  反正人已經出來了，別的就不用太過擔心了。

  青蘭摸了摸半飽的肚子，「阿婆，咱們吃豬蹄吧。」

  「好，咱們去買。」

  兩祖孫出了酒樓，帶著荷包就去了菜市場。

  青蘭一出現在街道上，不少人被嚇了一跳，有人大喊著「鬼啊！」跑了三里遠。

  凡是青蘭走過的地方，所有人都蒼白著臉往後退，好似真看到鬼一樣。

  青蘭好氣又好笑，「我是人啊。你們看看我的影子，鬼是沒有影子的。」

  眾人紛紛看向青蘭腳下，看到一團黑乎乎的影子後，所有人才大鬆了一口氣。

  有人小心翼翼靠近青蘭，「你真的是人？」

  青蘭點點頭，「我昨天沒被砍頭，欽差大人來了，說我這案子有疑點，回去看了案卷後，就將我給放了。」

  青蘭的話好似涼水滴進熱油鍋一樣，立馬讓街道上的紛紛討論起來。

  有人喜歡青蘭做的飯菜，始終站在青蘭這一邊，聽到青蘭這話感動都哭起來了，「我就說羅大廚不會在粽子裡下毒，果真是蒼天有眼啊！欽差大人真的是明察秋毫的青天大老爺。」

  也有人犯嘀咕，「不會是青蘭花銀子請人來假裝的欽差吧？不然怎麼會那麼巧，青蘭被砍頭當天，欽差早不來晚不來就那天來了。」

  柳氏聽到這話氣得不行，平日裡多溫柔一個人啊，上前直接要撕那人的嘴巴，「你胡咧咧什麼？我家青蘭那會還在牢房裡關著，去哪找人？啊，你說啊。假如真的花銀子能請到欽差大老爺，我早在青蘭被抓第一天就去請了，哪會等到讓我家青蘭差點被砍頭呢！」

  那人也沒想到柳氏竟然會如此彪悍，連忙往後退了幾步，在人群里消失了。

  柳氏扯著青蘭，大聲喊道，「我家孫女和我家酒樓清清白白，縣令老爺都放過我家青蘭，那就說明我家青蘭是清白的。你們有疑問，就去找欽差大老爺。敢在我面前胡咧咧，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青蘭被彪悍的的柳氏嚇了一跳，看著周邊被嚇了一跳的人群，拉了柳氏一把，「阿婆，好了，好了。咱們去買菜吧，不然中午做飯來不及了。」

  她心裡卻是有些五味雜陳。

  她的突然入獄，其實對一家子的影響都挺大的。

  唉。只希望這樣的影響是好的。

  到了菜市場，可能是不少人都從旁人口中知道柳氏的彪悍了，看到青蘭來了，也沒人敢當著兩人的面多說什麼。

  青蘭買了豬蹄、豬肚和兔肉，還買了一些新鮮蔬菜，回到酒樓就開始做飯。

  她煮了一鍋滷水，又將豬肚放進去煮。

  另外一邊，她將豬蹄清理乾淨，剁成大塊，用醬油和料酒放在一旁醃製。

  趁著豬蹄在醃製的時候，她也將兔肉收拾乾淨，放在旁邊切成，拿白酒和鹽倒入其中，放在旁邊醃製。

  小貝就是在這個時候衝進來的，她一把緊緊抱住青蘭，眼淚都出來了，「侄女，你可算回來了。」

  青蘭剛攪拌過兔肉，手上都是油脂，也不能摸小貝的腦袋，只能柔聲哄道，「小姑，你哭鼻子了？」

  小貝一聽這話，哪裡會示弱，哼了一聲，吸了一下鼻涕，昂著頭紅著眼睛口是心非地說，「沒有。」

  「小姑，侄女想你了。」

  小貝一聽這話，眼淚開始在眼珠里打轉，「我也想你了，和你做的烤兔腿、烤羊肉、童子雞和滷料。小侄女，你今天做啥好吃的啊？」

  一想到小侄女做的各種美味，她也顧不上傷感了，站在灶台前往青蘭手裡看。

  青蘭被小貝鬆開手了，才能撈起在滷水里煮好的豬肚。

  「我今天要做幾道新鮮菜，一道魚香佛手，一道燜鍋兔肉。」

  小貝一聽口水都來了，到底是年紀小，情緒來得快去的也快，聽到有好吃的啥眼淚都沒了，乖乖坐在灶台就幫著燒火。

  「我來燒火。」

  然後她就見證了一把小侄女的飛快手速。

  以往青蘭都是一道菜一道菜分開弄，做菜速度偏慢。

  但是今天青蘭也不知道是怎麼了，三道菜同時弄。

  鍋里的水燒開了，她就把醃製好的豬蹄倒入其中，然後開始切滷好的豬肚。

  豬肚切到一般，她明明沒掀開鍋蓋看過，也沒回過頭，就好似背後有眼睛一樣，吩咐小貝，「小姑，你把火滅了。鍋里的豬蹄好了。」

  滷好的豬肚切好裝盤後，她將鍋里的半熟的豬蹄撈起來。

  熱鍋，倒入冷油，油燒熱將豬蹄倒入其中，開始煎炸。

  「小姑，把灶台里的火弄得再旺店，不然豬蹄煎不好。」

  豬蹄有皮，脂肪又多，不是大火的話根本就煎不熟。

  隨著小貝將灶膛里火弄得旺盛起來，鍋里的豬蹄在滾燙的熱油里也漸漸從白色變成了焦脆的黃色。

  青蘭將煎好的豬蹄撈起來，放在一旁瀝乾油水，另外一邊開始做兔肉。

  借著剛剛煎豬蹄的油，青蘭往鍋里倒入薑末、蒜瓣炒香，加入鹽、茱萸、花椒、醬油倒入其中，又倒入一小瓢涼水，等鍋里的水開了，醬汁就好了。

  她找來一個專門用來煲湯的鍋，將燒開的醬汁倒入其中，將之前醃製好的兔肉、切塊的萵筍塊、泡好的筍乾倒入鍋中，蓋上蓋子，放在小爐子上，往爐子裡加了幾塊柴火由它慢慢煮。

  按理說，燜鍋兔肉一般要放芹菜，黃瓜的。但這兩樣菜不是應季菜，根本沒處找。

  青蘭就將筍乾泡好，放入其中了，也不知道最後味道出來好不好吃。

  這邊燜鍋放到爐子上了，那邊煎好的豬蹄水也差不多瀝乾了。

  將切好的蔥段和薑片倒入豬蹄中攪拌，放入蒸籠里，蒸上一個時辰就好。

  小貝看著青蘭一串行雲流水一般的動作，小嘴驚得長得大大的，「小侄女，你動作也太麻利了！」

  青蘭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主要是這時間不早了，我動作不麻利點，估計大傢伙中午都沒飯吃了。」

  她任由蒸籠在旁邊蒸，燜鍋在後頭燜，這邊手腳麻利做好剩餘五六道菜，門外的燜鍋也傳來了香味。

  小貝在廚房裡幫著燒火，嗅著外頭的香味，就忍不住向外跑。

  「小侄女，小侄女，外頭的兔肉好了嗎？」

  青蘭被催得不行，飛快地將手頭的一盤青菜炒好後，拿著抹布出了廚房。

  到了院子裡，那股子燜肉的香味更加濃郁，勾得、在屋子裡的羅三根和柳氏也走了出來。

  「青蘭，你這是又做什麼新鮮菜了啊？」

  青蘭用抹布小心掀開了鍋蓋，空氣中好似被放下一顆香味炸彈一般，濃郁的醬汁香味飄滿了整個院子。

  鍋里，原本滿噹噹能沒過兔肉的汁水所剩無幾，兔肉浸染了醬色，隨著汁水的噗噗響不斷抖動。

  筍乾和萵苣塊，也被煮得爛爛的，青蘭用筷子夾，一下就將它們夾斷了。

  小貝對著青蘭張開了嘴巴，青蘭好笑著夾了一小塊兔肉，吹了吹，小心放入小貝口中。

  小貝先是被燙得在原地抖了一下，接著整張臉都亮起來了。

  「好吃！好吃！比泡菜兔肉還好吃！」

  經過半個多小時的燜煮，兔肉被煮得爛爛的，吸了滿滿的汁水，牙齒輕輕一咬，又麻又辣的汁水就充斥了整個口腔。

  柳氏被小貝這幅模樣也饞得不行，從廚房拿了筷子，也夾了一塊塞進嘴巴。

  她夾的兔肉是鍋底的，有點微微發焦，但是根本不影響兔肉的口感，反而讓兔肉多了一絲焦香，加上嫩嫩的兔肉，好吃得讓人想哭。

  青蘭將燜鍋隔著抹布抬到廚房裡，將裡面的兔肉撈出來，「好了，可以開始吃飯了。」

  至於還在蒸籠里的豬蹄，就讓它繼續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