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五章 朱公子來了【三合一】

  小寶看到青蘭這幅模樣，眼淚一下就出來，他跟個小傻子一樣筆直站在青蘭身後，將所有從堂外扔進來的東西都用單薄的背脊擋住了。

  這樣的鬧劇一直到康大人從後堂走進來才停止。

  「堂外的人在幹嘛？不准往堂內扔雜物，不然杖責二十大板！」康大人穿著一身官服坐在高堂上，看上去格外有氣勢。

  他開口說要打板子，堂外的那些人也不敢往裡面扔東西了，不過看著青蘭的眼神依舊好似針扎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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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氏和羅三根等人在旁邊看著青蘭這幅狼狽的樣子，眼淚就沒停過，小貝差點哭暈過去。

  羅四田等人跪在旁邊也紅了眼眶。

  驚堂木一拍，今天的審案就開始了。

  堂下楊氏——在青蘭酒樓里吃粽子身亡的人喚劉三，楊氏是他的髮妻，她一聽到康大人開口，就帶著兩個孩子在堂下拼命磕頭，「大人，你一定要還我夫君一個公道啊！大人！」

  聲聲泣血，著實惹人同情。

  康大人嘆氣，「這位夫人，你放心，本大人肯定會公平公正處理此案，還你夫君一個清白。」

  楊氏自然又是一番千恩萬謝。

  倒是青蘭跪在旁邊，頂著滿頭滿臉腥臭的蛋液，看上去著實冷淡。

  康大人先宣來仵作。

  仵作將劉三過世的緣由說了一遍，「劉三是中毒身亡，下官在劉三吃剩下的那個粽子裡發現了砒霜。」

  此話一出來，堂外的人群發出一聲驚呼。

  「天啦！砒霜！這羅青蘭也太歹毒了！」

  「這簡直要人命啊！」

  康大人連拍幾下驚堂木，「肅靜！」

  康大人問青蘭，「千樽酒樓掌柜和主廚羅氏，你怎麼解釋粽子裡的砒霜？」

  青蘭深呼吸一口氣，鼻尖腥臭的蛋液讓她冷靜了下來，她反問仵作，「我想問仵作先生，請問你在粽子裡找到的砒霜是什麼樣子的？」

  仵作一愣，康大人立馬讓他去將粽子裡拿過來。

  劉三吃剩下來的粽子被取了過來，放在青蘭面前。

  青蘭看著粽子裡白灰色一團的砒霜，眼神有點冷，「眾所周知，粽子都要煮熟了才能吃的。假如我真的在粽子裡放了砒霜，那肯定是在包粽子的時候放下去，粽子被煮了一個多時辰，裡面的砒霜已經早就化了，應該和糯米混為一體了。但你給我看的砒霜還是固體的，和糯米是分開的。所以，這砒霜只有一種可能性，那就是砒霜是粽子被打開後放進去的。」

  青蘭一番縝密的分析，讓現場又炸了鍋。

  堂外其實不少人都站在青蘭這一邊，這些人都是千樽酒樓的老主顧，對青蘭的手藝和人品都深信不疑。

  只是剛剛一直沒找到機會說話，除了剛剛有人砸青蘭臭雞蛋的時候阻攔過之外，旁的時候都沒說過話。

  這會兒青蘭一說完分析，這些人迫不及待就開口了。

  「砒霜又不是啥金子銀子煮不化，在鍋里被煮了一個時辰早該化了。怎麼可能還是固體！」

  「砒霜是劇毒，假如真被包在粽子裡，煮的時候肯定化了，保不准那一鍋的粽子都有毒。我昨天還吃了千樽酒樓三個粽子，我怎么半點毛病都沒有。我看啊，是有人想訛錢！」

  站在堂下丁二牛聽完青蘭的分析，心裡暗道要糟！

  想不到這劉三是個蠢的，連這麼點事都辦不好。他也想不到，這羅青蘭眼睛竟然這麼精，一下就發現了缺點。

  不過，他的計劃可不止這一步。

  羅三根等人聽完羅青蘭的分析後，激動得都快要哭了。

  「好在青蘭腦子轉得快，不然咱們就被這劉三給坑了！」

  康大人想不到羅青蘭腦子轉得這麼快，竟然將他想了一晚上的真相說了出來，倒是因此高看了青蘭幾分。

  他拍了怕驚堂木，讓眾人安靜下來，看向仵作，「你如何看呢？」

  仵作額頭上的冷汗都快下來了，他下意識看向丁二牛。

  丁二牛低著頭，半個眼神都沒給他。

  他沒辦法，只能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羅姑娘說的很有道理。但為什麼劉三要自己給自己下毒呢？」

  楊氏根本不信仵作的話，紅著眼睛看向康大人，「康大人，她在胡說八道，我家夫君不可能自己給自己下毒。我家裡上有老下有小，他怎麼可能自己給自己下毒呢！」

  康大人被楊氏給問住了。

  楊氏用淬了毒一般的眼神瞪著青蘭，「是這個人將粽子賣給我夫君，肯定是她將粽子煮熟之後，再將砒霜放進去的。」

  青蘭覺得這楊氏簡直是想銀子想瘋了。

  她無非怕的就是自家男人死了，家裡有老有小她根本無法負擔，就想抓住她不放。

  「你夫君來我家酒樓吃粽子的時候，我一整天都在後院包粽子。粽子也不是我煮的，我怎麼可能將一個煮好的粽子拆開往裡面放砒霜。最重要的是，我不認識你夫君，我和你夫君無冤無仇，我幹嘛要給他下毒？」

  得虧她前世喜歡看名偵探柯南，看了不少動畫片，對於這樣普通的刑偵還是有點經驗的。

  殺人最重要的就是動機，她根本沒有作案的動機。

  康大人贊同地點點頭。

  但是另外那頭的楊氏開始耍潑了，「不管是不是她下的毒，我夫君的死和她絕對脫不開關係。大人，你一定要還我夫君一個清白啊。」

  康大人一開始還很同情楊氏，但是楊氏這般胡攪蠻纏，他就多了一分不耐煩，「肅靜！」

  他直接將我一個賭坊的掌柜叫上了大堂。

  圓滾滾的賭坊掌柜，一上高堂就看了丁二牛一眼，在看到丁二牛點頭之後才開口，「拜見大人！」

  康大人問，「聽說劉三經常去你的賭坊，是不是？」

  「是！」

  「最近幾天，你有發現劉三有什麼異常嗎？」

  賭坊掌柜猶豫了一會兒，搖頭，「沒有異常。不過他經常說，有人欠了他銀子梅沒還。」

  就在此時，丁二牛突然開口說話，「大人，下官昨天去千樽酒樓索搜查的時候，發現了這張欠條和一個奇怪的荷包。」

  青蘭只覺得莫名，她根本沒寫過欠條。

  丁二牛卻說從酒樓里搜出了一張欠條，那張欠條是誰的？

  康大人看著手中的欠條愣住了，「羅氏，這張欠條是不是你的？」

  他又讓丁二牛將荷包遞給仵作。

  青蘭看著那張欠條愣住了。

  上面的字跡是阿爺的，可是債主人卻是劉三，欠債人寫的是羅三根的名字，欠債金額是五百兩白銀。

  「這，這是假的！這是假的！」青蘭立馬反駁道。

  另外一邊，仵作打開荷包，嗅了嗅，「大人，裡面裝的是砒霜！」

  這兩樣證據的突然出現，讓安靜下來的衙門大堂重新吵鬧起來。

  有人質疑這兩樣證據到底是不是從千樽酒樓查出來的。

  有人覺得有了這兩樣證據，那就基本可以認定砒霜就是羅青蘭下的，根本不能反駁。

  康大人一下也愣住了，他知道丁二牛既然敢拿出這兩樣證據，那麼肯定是將前後都想周全了，絕對沒有一絲破綻。

  他相信青蘭的清白，但面對如今的情況卻又不知道怎麼下手，只能拍拍驚堂木，宣布此案改日再判。

  青蘭一行人重新被關進了牢房裡。

  羅三根等人還有點懵，他們沒看到借條，只聽到仵作說在他們酒樓發現了砒霜，不是一開始都是好好的嗎？怎麼眨眼的功夫，又讓青蘭重成為疑犯。

  羅三根扒在牢房欄杆問青蘭，「青蘭，那張欠條上寫著什麼？」

  青蘭兩眼無神，「上面寫著阿爺你欠劉三五百兩銀子，阿爺你還簽字畫押了！」

  「不可能！我根本不認識劉三！」羅三根矢口否認，「我也沒寫過什麼欠條！」

  柳氏瞪視著羅三根，狠狠拍了他一把，「老頭，你告訴我實話，你到底有沒有偷偷借人銀子？」

  羅三根整個人都是懵的，「沒有，我沒有寫過欠條，沒有欠過銀子。你們要相信我！」

  青蘭心裡憋得慌，「但欠條上面的字跡確實和阿爺你的字跡一模一樣。」

  阿爺今年剛學會寫字，寫的字難看還丑，她絕對不會認錯的。

  可假如阿爺說那份欠條不是他寫的，又會是誰寫的呢？

  就在這個時候，從牢房的深處突然傳出一道喊聲，「劉三是個字跡模仿高手！」

  衙役聽到牢房裡有人吵鬧，拿著鞭子進來，狠狠訓斥了眾人一頓。

  不過那句話卻讓青蘭重新燃起了鬥志。

  劉三是個字跡模仿的高手，那張欠條定然是劉三仿寫的。

  羅三根立馬激動地衝著青蘭喊，「青蘭，那張欠條不是阿爺寫的，肯定是劉三自己寫的。」

  假如那張欠條不是阿爺寫的那就好辦，對比指紋就好，只要下次升堂的時候，她讓阿爺按個手印和欠條上的指印對比一下，欠條是不是阿爺寫的就一目了然了。

  她不好意思地跟阿爺道歉，「阿爺，我剛剛誤會你了。」

  羅三根擦了一把額頭上急出來的汗水，「不怪你，只怪那些人詭計多端，心思不放在正途上，故意陷害咱們。」

  青蘭點點頭，安撫羅三根，「阿爺，找到方法了。你們別急，等下次開堂的時候，我定要問的楊氏和仵作啞口無言。你們且等著！」

  可青蘭根本沒有找到第二次開堂的時間。

  因為府城的刺史突然來寧安縣城了，楊氏當著刺史的面撞了柱子，撞得頭破血流，要讓刺史給他主持公道。

  官高三級逼死人，更不用說刺史陸大人是康大人的頂頭上司。

  康大人今年的評級全部把握在陸大人手中。

  陸大人來了之後，狠狠將康大人訓斥了一遍，根本不給康大人任何辯駁的機會，直接升堂定了青蘭的罪。

  在堂上，青蘭被捂著嘴巴，說話的機會都沒有，只能聽著高堂上的人宣布，「……羅氏青蘭草菅人命，在粽子裡下毒毒害劉三，手段殘忍，令人髮指，定於三日後午後處斬！……」

  聽到宣判的時候，青蘭只覺得天頓時灰了。

  她只是一個小平民而已，不認識任何高官，就這樣被定罪要砍頭了。

  她想伸冤都找不到地方。

  羅三根等人因為不知情此事，但因為無意中當了幫手，故而各打十個板子就可以放出。

  阿爺不服，要找陸大人，最後被衙役打出了衙門。

  這些事情都是李員外和她說的，因為柳氏病了，羅三根被打得渾身是傷，小寶小貝要照顧羅三根夫婦兩人來不了。

  羅四田哭著將食盒裡的食物端出來，「青蘭姐，你多少吃點吧。」

  自從那個陸大人宣判後，青蘭就再也沒有吃過任何食物。

  他可以理解青蘭心裡的痛苦，但還是希望青蘭不能這樣委屈自己。

  李員外看青蘭精神萎靡，心裡替青蘭不服，同時也帶著同情，「羅大廚，你吃點東西。我還沒放棄，他刺史確實厲害，但我還認識朝中別的高官。你也不能放棄啊。我一定會救你的。我大哥也在幫我找人。你不能放棄！」

  青蘭聞言眼淚就下來了，「真的嗎？但明天就要……」

  李員外拍拍青蘭的肩膀，「真的，我們都還沒有放棄，你也不能放棄。」

  青蘭看著李員外和羅四田擔心的神色，轉過頭狠狠擦了一把眼淚，拿過食盒開始吃飯，「就算真的不行，明天要被砍頭了，我也不要做個餓死鬼。」

  羅四田一聽這話，眼淚又下來了。

  「老天不公啊！」

  青蘭吃飯的時候，還說，「這菜一吃就是阿婆炒的，味道太淡了。」

  她吃完飯菜後徹底平靜了下來。

  她想，事情會發展到現在的地步，和那個陸大人是脫不開關係的。但她又不認識什麼高官，就目前來看，她明天被砍頭的可能性很大。

  她也不想死。但是事情發展到了這個地步，根本不是她一個小女子就可以選擇的。

  就算死了，她也希望留下來的人能活得好好的。

  「四田，你回去告訴我阿婆，我將銀票和地契全部藏在衣櫃裡，她就知道我放在哪裡了。」

  羅四田聽到這話，眼淚流得更加洶湧，「我記住了。」

  李員外看著兩人流淚，眼眶也紅了，「羅大廚，你別放棄啊。」

  青蘭紅著眼眶點頭，「我不放棄，但是我也要提前做好準備。」

  李員外想到自己未來再也吃不到羅大廚做的美食了，同樣是心酸得想流淚。

  而千樽酒樓，因為鬧出了人命，主廚明天就要被處斬，酒樓關門一直沒營業。

  柳氏看著床上昏迷不醒的羅三根，心裡苦得跟吃了黃連一樣。

  柳郎中給羅三根把完脈，微微嘆氣，「他沒啥大礙，休息大半年就好。」

  柳氏看著自家老爹，眼淚又來了，「我家青蘭可怎麼辦？」

  只是幾天的時候，柳郎中臉上的皺褶好像更深了，他安撫柳氏，「你別急，我已經給我認識的人送信過去。青蘭定然不會出事的。」

  他在得知青蘭被關在牢房就感覺不妙，直接讓人送信給朱公子。

  只要朱公子收到信，青蘭就沒事。

  可過了足足三天了，他都不曾收到朱公子的回信，縣城裡一片平靜，他也拿不住主意了。

  青蘭，多好的一個孩子啊！

  唉！

  楊掌柜看柳郎中從屋裡出來，連忙上前扶住他，看著蕭條許多的後院，對比之前熱鬧的酒樓，忍不住感概，「這變化也太快了。」

  柳郎中看著神色低迷站在院子裡的青蘭徒弟和小二，「青蘭這看人的眼神倒是不錯！」

  ……

  隨著夜色漸漸降臨，牢房重新陷入一片黑暗中。

  青蘭裹著身上的棉花被，但是依舊覺得冷，冷得牙齒噠噠噠打架。

  等窗外的太陽再次升起的時候，沒有意外，她將會永遠離開這個世界。

  再一次死亡。

  距離上一次死亡才不到一年半而已。

  她不服啊！

  她還沒將腦袋裡的餐飲業版圖全部開發出來，還沒告白，還沒找個男人享受一把戀愛的滋味，就這樣栽在丁二牛一個小衙役手裡。

  她想全世界的穿越者，估計她是混得最差的吧。

  越想越難受，她一整晚都沒睡，眼睜睜從天黑熬到天明。

  等到第二天中午柳氏來給青蘭送飯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個眼神迷離，神志恍惚的青蘭。

  柳氏看到這幅模樣的青蘭，原本想好了絕對不要在青蘭面前流眼淚的，還是忍不住抱著青蘭狠狠哭了一場。

  青蘭熬了一夜，倒是心態平靜了下來。

  她想著，大不了就死一回吧。前一次她沒死，這次多活了一年也算是賺了。

  何況這一年的時間裡，她享受了前世沒享受過的親情，還收了徒弟，也算賺了。

  她擦擦柳氏臉上的眼淚，寬慰道，「阿婆，你和阿爺以後要好好的。家裡的銀子我都放在我衣櫃裡，銀子不算多，也就幾百兩，但是也夠小叔讀書和小姑的嫁妝了。兩個酒樓雜務比較多，你和阿爺年紀大了，也該好好歇歇了。你可以將酒樓轉讓給李員外，他在價錢上絕對不會虧待你們。城外我買了一百畝地，你……」

  柳氏聽著到了這個時候，青蘭竟然還惦記著家裡，心裡又疼又酸，忍不住狠狠打了青蘭幾下。

  「你個死丫頭！這會兒是說這話的時候嗎？你說這話是要阿婆的心肝啊！」

  說著說著，她就克制不住哭號起來。

  青蘭看柳氏哭得這般難受，心裡同樣不好受。

  可事情都到這會兒，她能怎麼辦呢？

  她哪裡想到丁二牛是真的想把她置之死地，她半點堤防都沒有。

  倘若朱公子在的話，可能事情還好辦一點，但朱公子已經走了。

  到了這個時候，她是真的半點辦法都沒有。

  等衙役來的時候，青蘭已經收拾好臉上的情緒了，不等衙役開口，她率先起身，整理下衣服和頭髮，笑著對阿婆說，「阿婆，我走了。」

  說這話的時候，她臉上的神色和平日裡要出門處理事情的樣子一模一樣，除了眼眶微紅，任誰也想不到她是要被壓著去砍頭。

  從昏暗的牢房裡走出來，青蘭被外頭明亮的光線一刺，眼淚就出來了。

  被關了十天，她是第一次覺得外頭的空氣真好聞。

  她被人押著往菜市場走，一路上看到很多熟悉的人。

  有經常來酒樓吃飯的老主顧，也有隔壁酒坊的胡掌柜，還有自己的徒弟和小二，也看到李員外。

  所有人都紅著眼眶看著青蘭，滿臉不舍。

  也有人對著青蘭指指點點，眼神厭惡。

  「聽說啊，就是這人在自家包的粽子裡下了砒霜，把人給毒死了。」

  「蛇蠍心腸啊！活該被砍頭！呸！」

  青蘭面無表情地跪在地上，微微閉上了雙眼，雙手下意識緊緊抓成了拳頭。

  來吧！

  她聽到高台處有人扔下一根令牌，聽到劊子手抽出那柄長長的砍頭刀，甚至可以感覺到他飛速舉起砍頭刀的風聲。

  就在她以為自己死期將至的時候，遠遠聽到了馬蹄聲，接著就是一聲高呵「慢著！」

  那聲音……

  竟然是朱公子！

  她睜開眼睛，只看到一身白衣的黑公子踩著人的腦袋飛奔而來，一腳就踢開了握著刀的劊子手。

  坐在高堂上的監斬官，和府城刺史項大人氣急敗壞地說，「你這是準備劫法場嗎？來人，將這人給抓起來！」

  朱公子對台上項大人的置之不理，解開了青蘭身上的繩子，看著鼻青臉腫滿臉狼狽的青蘭，眉頭皺得死緊，生意發沉，「你這是怎麼了？」

  青蘭將身上的繩子一扔，拉著朱公子就要往人群外跑，「時間不來及了，咱們先跑！有事情呆會再說！」

  朱公子紋絲不動，反而一把拉住了青蘭，「咱們不走！」

  就在丁二牛帶著衙役要圍過來的時候，姍姍來遲的黑甲拎著一個人沖了進來。

  「我看誰敢動手！你們看看這是誰！」

  丁二牛冷笑，「我管你們是誰！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你們今天也別想跑了！」

  被黑甲拎過來的人是個中年無須的男子，他晃了晃有些發暈的腦袋，整理下身上的官服，雖說被黑甲當成麻包袋拎了，但也只敢多看黑甲幾眼，半句話不敢說。

  他不敢對付黑甲和朱公子，但是對付丁二牛一個小衙役還是敢的，眼睛一瞪，「大膽！我乃朝廷親封的欽差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