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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七章有時候日子也沒那麼好

2024-06-11 19:48:54 作者: 某某寶

  王媒婆的辦事效率還是很高的,第二天就去方家回了信兒,過後又中間連跑了兩趟,方何兩家正式把小定的日子敲定在六月二十八。事沒過兩天,李月蓮生產了,是個七斤重的大胖小子。消息一傳到下河村,李陳氏當即在屋裡哭了一回她三閨女的命。

  李恬心說,你三閨女命不好還不是她自己找的?再有,李陳氏這會兒只所以這麼偏心,其實也不完全是看看不得二閨女好,主要是因為蔡家雖然對李月蓮緩和了顏色,但是對她回娘家,乃到幫襯老李家這邊,是一絲不吐口,直接就當沒李家這個親家,李陳氏因為沾不上光,才格外替她三閨女不平。

  李恬表示,這個也是你自找的。要是當初你們對李月蓮稍好一些,在解決李月蓉的事兒上,態度再積極一些,蔡家也不至於做得這麼絕!

  李月蓮和李好是前後腳診出有身子,中間只隔一個多月,她這邊的娃子做了滿月之後,七月二十,李好也生產了,是個命重六斤九錢的白胖丫頭!高大壯和高婆婆母女倆都很樂呵,唯獨李好有些發愁。

  愁的就是沒生之前,丈夫說過的那句話:和她二姨一樣有啥不好?

  她真怕這閨女應了她爹的話,跟著她二姨學。

  小傢伙才剛落地,就在心裡盤算著,往後要怎麼煞她的性子!

  見幾乎家家都有喜,肖想柳春花肖想了許久的大牛老娘,終於按奈不住,在李好的閨女做滿月的時候,徑直和高婆婆母女倆提起了親事。

  

  三牛和大牛個頭一樣高,也一樣的壯實,性情也差不離,人嘛,長得也是周周正正的,不算出挑,卻也不算丑。家裡嘛,有大牛夫妻倆在前頭頂著,二牛的前程也算有著落了,他們兄弟幾個又和李宋兩家要好,便是眼下一般,將來估摸著也能借些光,吃飽穿暖應該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柳春花呢,自小叫她嬤嬤罵著嫌棄著,長成了個喏喏的性子。雖說眼下家裡開著館子,家境比從前強不少,可她性子早養成了,便是面上比早先開朗些,根底里卻不太好改過來。

  高婆婆要在鎮上給她尋人家,怕她自己立不起來,適應不了。若是其他村的人家呢,跟前又沒知底知底的人幫襯。所以儘管看不上大牛老娘的為人,但是有大牛媳婦何明家的還有李恬幾個在跟前兒,高婆婆還真有些意動。

  先含混打發了大牛的老娘之後,就私下問李恬的意見。

  李恬能說啥?只能把這門親的好處和不好處,一五一十的擺出來,讓高婆婆自己個決斷。

  高婆婆母女倆,商量來商量去,把那些好處和不好處,翻來覆去地考量又考量,到底還是衝著大牛媳婦何明家的和李恬這幾個能在跟前幫襯的人,把這門親事給應下了。大牛的老娘自是欣喜不已。就連一直暗中掛心小叔子親事的大牛媳婦也跟著鬆了口氣兒。

  今年,自年初以來,和李恬沾邊不沾邊的親事喜事算是接連不斷,而且今年這年景,別說和她擔憂的一樣有旱澇蝗災了,連雨水都比往年調順。

  當真是該下下,該晴晴,盛夏的時候,還接連下了幾場雷雨,以至於今年的秋莊稼,幾乎家家都比往年要長得好,據何明估量,今年從穀子到苞谷再到高梁乃至番薯,估摸著都能比去年多收那麼一兩成。

  接連的喜事再加上超乎預想的收成,這明明是讓人心情舒暢的大好事兒,可李恬對災害的擔憂,總是揮之不去。

  這也不能怪她過於憂心,畢竟自家除了宋大江,能來錢的,基本都和天氣氣候有密切的關係。

  田地和果樹是沒法子,咋著都避不開。可那些能避開的,李恬還是傾向於落袋為安,先避一避。

  再者說,眼下宋大河和李長亮倆小子沿街串村的收了一年多雞蛋,周邊的村子都知道養雞能賺錢,蛋也不愁賣。各個村子裡幾乎每家每戶,都比從前多養了不少雞鴨。要做皮蛋和醃鹹蛋,單從外頭買來的,也足夠他們使了。

  於是李恬就以家裡的活太多,事太多,忙不過來,李靜又將要說親為由,勸說李長亮和宋大河,借著中秋的時機,把家裡的雞鴨一股腦全賣了。反正這些雞鴨下蛋也有兩年了,往前產蛋量也有所降低,再養下去,其實成本是不斷上升的。

  至於其它三家,李恬則讓他們自己決定是賣還是留。

  何明家有山頭占著手,往前英子要嫁,銀山又跟著宋大河李長亮跑小生意,三巧也快到年歲了,重要的是,從前雖然不怎麼下地,卻把家裡差不多算是一把拿下的何嬤嬤,身子骨眼見的弱了,何金山媳婦有兒子占手,又年輕,想來很快就有第二個。家裡勞力不足,這雞鴨是不怎麼顧得上來,就決定和李恬一樣,全部出清。

  大牛家和李守成家,雖然沒有大的變化,也想靠著這個雞鴨賺些錢,可是他們兩家都沒有特別大的地方,李恬這裡要清底兒,她們也不能再繼續麻煩人家。

  倆人商量了一下,兩家各留了二十來只母雞,餘下的也和李恬一道賣了。

  商定好這件事,李恬就和宋大海去了鎮上一趟,一來是和高婆婆和高大壯說這件事,二來,讓蔡掌柜給牽個線,往滷味老店裡出清一部分,餘下的再趁著過節零散著賣。

  高婆婆和高大壯是不說了,兩家開著館子,雞鴨是每天都要採買的,自是滿口答應。蔡掌柜這一年多來,生意做得也順,點心餅乾什麼的,早不稀得在下湯鎮上擺攤售賣了,都拉到許留鎮,或者出兌給周邊鎮子上的點心鋪子。他這也算承了李恬的人情,李恬頭一回和他張口,自然也是滿口應下。

  聽了夫妻倆的來意,當即就把倆人領到鎮上的滷味老店去。到了中秋,滷味老店的燒雞滷鴨極是暢銷,單是這一家,一天就能消化個三四十隻。

  就這麼著幾方使著勁兒,也就用了小十天的時間,李恬這裡的雞鴨全部出清完畢。出清完畢的當天,李恬就趁著田裡沒大忙,請何明大牛李守成何金山幾個,把紅柳條子編成的雞鴨圈舍給一股惱的清理出去。

  老李頭看著泛眼間就清爽起來的棗子園,回頭和李恬笑,「二丫頭,我總覺著你又在打什麼新主意。」

  李恬搖頭笑,「沒有。」

  她是真沒什麼發家的新主意,非要說有的話,就是防守。

  這些日子她又暗想了,即然是防守,那麼,早先盤算的事兒,不管是蓋宅子也好,還是那購買那大片的荒灘地也罷,都得緩一緩。

  不是等這個想像中的災過去,而是要把自家的底子夯實一些,再說往前奔的事兒。沒得地基不勞靠,一旦遇個什麼事兒,把早先好不容易賺來的家業,一下子都給砸進去。

  基於這個想法,除了出清這些一旦有災就是累贅的雞鴨,秋收過後,李恬還攔著宋大海,秋糧一粒不准賣,理由當然不是有可能有災,而是今年是個豐年,糧價太賤!

  這個不用李恬說,大家也感覺到了。正常年景的糧價三石苞谷賣一吊錢,今年三石半、三石六七斗才賣一吊錢。鄉莊人家過日子,甭管家境再好的人家,都少有不算計的。

  一見李恬這裡不賣,何明家的大牛李守成家,乾脆也不賣了。李靜那裡本來糧就強強夠吃,當然更賣不成。

  不但秋糧不賣,李恬還暗挫挫的囑咐宋大河和李長亮倆小子,趁著往鎮上去的功夫,多買些細糧回來。理由嘛,當然也是糧價賤,現在買合算!

  除此之外,李恬還攛掇著宋大海去找一幫子會挖井的工匠,在李宋兩家各打兩口深井。下河村這邊常年吃溪水,根本沒有打井的人家,李恬這會兒也找不著合適的說法了,乾脆就找了個矯情的藉口:井水好吃!

  於是乎李宋兩家打井那一段時間,滿村都是關於她怎麼能折騰怎麼會享受,怎麼還沒有倆錢呢,就學人家窮講究的言論,還有人扯起二月間宋明月的作派,道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等等。

  李恬可不管那麼多,她的底線就是,一旦發什麼不可預測的災害,家業什麼的,丟也就丟了,但是命不能丟!

  而且就算沒災,挖口井的錢,她還是出得起的。這個出得起,是今年生意依舊無比順當的宋大江給她的底氣。

  自三月初他離家之後,每隔三個月就要回來一趟,每一趟都要交上百十兩的「養家錢」。

  中秋那會兒回來,足交了小二百兩。

  再加上她嫁到宋家帶過去的和宋大河李長亮這大半年賺來的,她可是有千兩銀子的身家了!雖然只是暫管著,但十兩銀子一口井的價錢還是出得起的!

  忙完打井的事兒,已到了十月底,還沒過兩天,一場鵝毛大雪如期而至,李恬不由得長舒了口氣,總算趕在凍土之前,把她想辦的事兒給辦利落了,只是緊接著就又微微皺了眉,想了想,偏頭問坐在門口給她磨簪子的宋大海,「你說,上回老二回來說的府城的錢莊,到底靠譜不靠譜?」

  宋大海無奈地笑了下,放下手中打磨了一半兒的簪子,笑她,「你到底在怕啥呢?」之前,他問過幾回,她都說沒有。

  可是沒有的話,她能有的沒的想這麼多?

  聽出他話里的好笑,李恬忍不住微微翹了翹嘴角,這會兒就正用到「無知無畏」這個詞兒了。因為不知道沒經歷過,所以根本不知道害怕!

  待要不理他,又覺得千兩的銀子放在家裡,不安全。萬一有災有亂,叫人家給哄搶了呢?

  想了想還是把她的擔憂說了。

  宋大海這才明了,她這半年來的隱隱不安,原來是因為這個。不由得笑道,「你這也想得太多了。」

  李恬哼哼,不想得多能成麼?史書那些「人相食」的慘劇,她只單看文字,就覺得周身發寒。更別提有可能經歷了!所以,這種事一定要最大限度的杜絕!

  不但沒接宋大海這話,反而又和他說起了,那有的沒的假設。諸如一見事情不對頭,立馬搬到旁處去,別等到大災顯露出來,才想到搬離等等。

  她不怕別人說她慫,事實上,面對大自然,她確實很慫。

  因為,就時下的條件和技術,若是來旱災,根本沒有灌溉的設備;若是來洪災,也沒啥排水的措施;若是連年的蝗災,就更讓人絕望了。

  唯有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宋大海雖然覺得小媳婦是因為懷著娃子想多了,卻也沒敷衍。反而因為她正重其事的神色,而深入地想了想這件事。越想越覺得小媳婦擔憂得不無道理。

  倒和李恬認真商議了一番,家裡的銀子該存放在哪裡,又怎麼存放保險,將來萬一有災,該去哪處避災等等。

  大概是因為有人分擔她的憂心,宋大海的加入,反倒讓李恬心裡踏實起來。

  可是這老天爺卻仿佛和她作對似的,她這頭心才剛踏實起來,它就顯示出了「異相」。

  鵝毛般的大雪,足足下了三天,到了雪停,街道上的雪,足有膝蓋深,那些背風的角落處堆積的雪,足有一人深!

  但這個「異相」對大多數人來說,可不是什麼壞事兒。畢竟有「麥蓋三層被,來年枕著饅頭睡」這一諺語嘛。

  不過到了十一月底,又一場比初雪更大的雪來臨,連那些一向在深山裡活動的野豬,也抗不住餓下山來覓食的時候,有些老人家就不那麼樂觀了。

  不樂觀倒不是這雪不好,事實上,冬天稍微寒冷些,對麥子的長勢和滅絕害蟲是有好處的。這些老人家憂心的是怕冬上雨雪多,來年乾旱。

  而自入了冬,身子愈發不好,很少出來的走動的何嬤嬤,在這個節骨眼上又病了。還是風寒外加喘症,見天坐在炕著,搜肝抖肺地咳個不停,嗓子跟里老風箱似的,嗬哧嗬哧的。

  人也乾癟消瘦,有氣無力的。

  何明兩口子還真怕她熬不過這個冬天,和方家商量了一下子,把原定在明年春上的親事,改在臘月十六。想讓她看著親眼看著親手帶大的孫女上花轎。

  英子自是不舍,也不願意。可這事也沒她說話的份兒。

  到了臘月十六,冰雪融化了大半,土路上不再那麼濕沾的時候,英子還是被打發上了花轎。拜別父母和嬤嬤的時候,英子哭得淚人似的,惹得挺著大肚子去觀禮的李恬,也不由得濕了眼眶。

  目送英子的花轎走遠,李恬偏頭去看扶著兒子的手,立在院門口翹首遠望的何嬤嬤。——因為她病著,李恬又懷著身子,何明家的不怎麼讓李恬進屋,生怕過了病氣給她。李恬上回見著她,是在大半個月前,還是立在堂屋門口,朝裡面粗粗瞄了幾眼,並不真切。

  眼下再看,她眼窩深限,皮膚黑黃黑黃的,原先總是梳得一絲不苟的花白的頭髮,微微散亂著。顴骨高挺,面頰微微腫脹,據說這是咳腫的。

  嘴唇烏沉沉的,整個看上去,就像一盞即將熬枯的油燈,隱隱透著一股子衰敗之氣。

  不過,大概是今兒親孫女出門子,她精神頭也還好,倆眼比上回見著她的時候,有神得多。

  雖說天已經放晴好些天,可是接連兩場大雪,空氣還是十分的冷涼,李恬見她一直看著遠方,就挺著肚子走過去,笑勸,「嬤嬤,後天孫女就又該回來吃宴了,你不說趕緊回家張羅好吃的,還在這兒愣怔啥呢?」

  何嬤嬤恍然回神,眼窩子裡略帶濕意,「是是是,是該準備了。明兒媳婦,英子最愛吃我的做蛋羹,你快去瞅瞅,家裡還有蛋沒了,沒蛋的話,往亮小子那裡先借幾個使使。大寶兒娘,你把大寶叫巧丫頭看著,去幫你娘。咱老何家頭一回嫁閨女待女婿,宴可得整治得像樣點。」

  明兒媳婦指的是何明家的。她自打病了後,就改回了這個何明家的初嫁來那會兒的稱呼。大寶娘是何金山媳婦。

  何明家的飛快看了李恬一眼,忙笑應了一聲,扶著她往屋裡走,一邊走一邊笑,「娘你也是愛瞎操心,咱們家現在啥樣的家境,雞蛋還能沒有?就是沒有,咱拿錢往旁家買就是了,還用得著和亮小子拆借?」

  何金媳也忙大寶塞給三巧,麻溜地往廚房去。

  何嬤嬤任她扶著,一邊往屋裡一邊做夢似的接話兒笑,「也是咧。咱們家現在不同以往了。明兒哎,你比你爹強!」

  何明心裡熬煎著,臉上虛浮著笑,半彎著腰,雙手扶著她的胳膊,一邊往堂屋走一邊笑,「娘你這話說輕了吧?我就只比我爹強?叫我說,強得可不止一星半點呢。咱那山頭你見著了吧?果樹打前年種下去,這也有小兩年了。今年秋上,咱就吃了不少果子。恬姐兒和大海找的那個老翟頭都說了,明年春上,咱這果子樹就能大掛果了,到了那個時候,咱還不得成筐成筐的往家劃拉銀子啊?一輩子再花不完的錢!我爹能給咱置下這麼些家當了麼?」

  何嬤嬤一邊聽他說,一邊笑。走到堂屋門口,偏頭看了看兒子,「嗯,要從這點上說,你是比你爹強出不少!」頓了下,又看向站在院中的李恬笑,「恬姐兒啊,你何叔都是託了你的福,往後啊,還得這麼著照應著你何叔!」

  李恬忙笑著往前走了兩步,「看嬤嬤說的,就咱們兩家的關係,你不囑咐我也得照應著,不但眼下照應著,將來我金山哥銀山,英子三巧春曉,還大寶兒,都得照應著。」

  說得何嬤嬤一臉欣慰地笑了。

  大牛媳婦就笑著打趣李恬,「你這臉皮厚的,你乾脆直說,將來誰誰都不如你不得了?」

  何嬤嬤笑著接話,「紅梅娘,你還甭不服氣,將來呀,你們這些人,還真是誰誰都不如她!」

  頓了下又衝著李恬道,「恬姐兒,你這話嬤嬤可記下了,你可不能叫嬤嬤不放心……」

  李恬心頭一梗,忙笑道,「有啥不放心的。我要做不到,到時候嬤嬤你就拿大棍子去敲我!」

  何明家的心裡頭也百般不是滋味兒,忙道,「對啊,娘,她要敢胡亂吹大氣,你就敲她!」

  說著話,和丈夫一左一右扶著何嬤嬤進了屋,送到燒得熱熱的炕頭,蓋好被子,端來熱水,看著她喝了躺下,閉上眼歇神。夫妻倆這才輕手輕腳的抬腳出來。

  一腳踏出房門,倆人臉上虛浮的笑,可就掛不住了。特別是何明,幾乎一腳踏出房門的一瞬間,眼淚就下來了。

  大牛和李老三李守成幾個見了,飛快上前,一涌把他拉出院子,一出院門兒,何明強壓著的嗚咽聲就溢了出來。嚇得李老三幾個一人一隻胳膊,飛快拉著他往東去。

  何明家的叫丈夫這一激,也掉了淚。大牛媳婦趕忙扯著她進了廚房,說她,「大喜的日子,你們兩口子這是幹啥呢?」

  何明家的好容易止住淚,抹著眼睛低聲道,「才剛的話,你不也聽見了?」

  儘管何嬤嬤小心避開那些不吉利的,可誰還聽不出她這是隱隱交代後事的意思?

  大牛媳婦就道,「那是老人家上了年歲,又接連病了個時候,歪想了唄,咋連你也跟著歪想?」

  甭管是不是歪想,今兒這場面,都夠讓李恬難受沉心的,等何明家的情緒穩了之後,她簡簡和她扯了幾句話,英子回門的事兒,裹著寬大厚實的襖子,晃著身子和宋大海回了家。

  一進屋她就往蔫蔫的往炕上一歪,神情鬱郁,帶著幾分賭氣道,「我覺得這日子其實也沒那麼好!」

  明明年歲不怎麼大,而且那一座幾十畝的山頭,還沒見著大收益,沒見著那種果實纍纍,豐收喜悅,安樂祥和的場面,怎麼就……

  宋大海微嘆了一聲,是啊,有時候確實也沒那麼好……

  在炕上坐了,半攬著她的肩頭無聲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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