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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殘留物

2024-06-11 19:29:23 作者: 甲乙

  司南的工作室很大,入門的就是一個大的辦公區域,裡面擺滿了各種資料和電腦,有幾個身穿白色工作服的助理正在整理其他組的驗屍報告。

  繼歡在助理的引領下走到了司南的解剖室外面,隔著透明的玻璃,能看到司南正和另一個法醫站在解剖台旁說著話。

  繼歡敲了敲玻璃。

  司南立刻回過頭,然後示意她們直接進去。

  繼歡走到解剖台旁,看著擺著桌上的骨剪、彎頭鑷、以及解剖針等工具,覺得後背有一點發麻。

  繼歡又看了一眼已經解剖完的屍體,「司法醫,怎麼樣了?」

  司南說:「已經差不多了。死者趙景然,二十八歲,身高一米八六,體重七十八公斤。」

  司南用鑷子將破開的喉管拉了拉,露出了裡面的菸灰,「死者呼吸道里有菸灰,血液樣本的分析結果也顯示裡面含有氰化物或二氧化碳。」

  繼歡點頭,她知道一般的家具在燃燒過程中會散發出氰化物等有害物質,會在死者呼吸求救的過程中被吸入肺腑里。

  司南將蓋在死者身上的白布掀開,露出了燒傷的身體,「身上有百分之四十的面積燒傷嚴重,因為是趴在地上,正面燒傷少,雙手有指尖有抓痕,雙眼裡紅絲密布,驚恐狀,生前應該是進行劇烈的掙扎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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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你看他的膝蓋這兒有血跡。」司南將死者的膝蓋露了出來,「且已經粉碎性骨折了。」

  繼歡點了點頭,「死者被發現的時候被一套組合櫃壓在身上,應該是被壓到骨折的。」

  繼歡說完,又忍不住皺了皺眉,她剛才在死者的背上發現了駭人的痕跡,那就是說組合櫃是將死者整個人都壓在了地上的,那怎麼只有右腿被砸斷了?

  「司法醫,你讓我過來是想說這一點?」繼歡看向司南。

  司南搖頭,「自然不是。」

  說著他將放在另一個解剖台上燒焦了的消防衣服理了理,露出了內襯,上面粘著一層血糊糊的皮肉。

  繼歡沒想到會被燒成這樣,這樣的消防衣至少可耐四五百度的高溫,除非有助燃的物體,不可能單單靠一個組合櫃就將消防衣燒成了這個程度。

  「是什麼問題?」繼歡繞過屍體,走了過去。

  「我在消防衣上發現了酒精揮發過後留下的白色殘留物。」司南朝助理法醫說了一聲,助理法醫將一隻試管里的極難聞的白色溶液倒了少許在白色殘留物上面,然後詭異的變紅了。

  「這是溴單質。」司南說,「我特意兌了一點出來。」

  繼歡是理科出生,自然也知道溴的存在。

  溴蒸汽有腐蝕性,並且有毒。溴及其化合物時常被用來作為阻燃劑、淨水劑、殺蟲劑、染料等等。

  「那這就是蓄意謀殺了。」繼歡下了定論。

  「存在這個可能,當然也不排除是柜子上有酒精飲料。」司南接著說:「還有一處,我們在消防衣上發現了破損的劃痕,破損的消防衣也是加快他迅速死亡的重要原因。」

  繼歡腦中閃過現場的痕跡,現場並沒有燒毀的酒精瓶子等物件,那很有可能是趙景然消防服上本身就沾有的,從出發到進入火場救人,再到死亡,這期間他就只和隊友以及謝國強碰過面,而謝國強一個得了老年痴呆的病人,是不可能下手的,所以她將她懷疑的視線集中在了消防隊的隊員身上。

  「這些消防服燒皺了,我重新浸泡舒展開之後,再看一看有沒有線索。」司南說。

  繼歡知道這個工程很巨大,有些歉疚的說道:「那麻煩司法醫了。」

  「這是我該做的。」司南將白色的塑膠手套取下來扔進了銷毀型垃圾桶里,「從表面來看死者的確是意外死亡,你們怎麼會將他立案呢?」

  繼歡無奈笑了笑,「是第五消防隊的大隊長,他認為這是一起蓄意謀殺。」

  「我了解你,如果沒有疑點,你怎麼也不會接手的。」司南很紳士的拉開門,讓繼歡先出去。

  繼歡笑了笑,「的確是有疑點,那就是太巧合了。半個月前,這隻消防隊裡也犧牲了一個人。」

  「火場無情,這也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司南站在門外的洗手池邊,擠了幾點消毒液,開始仔細清洗修長白皙的手指。

  繼歡說:「是這樣的,但他們這半個月只出了兩次小區燃氣爆炸的火警,而且兩次尋找水源都不方便。」

  「那是挺可疑的。」司南說道。

  繼歡點頭,「我也是覺得太過巧合了,只可惜半月前的死亡的人已經被火化入葬了。」

  司南將手上的泡沫沖洗乾淨,「如果消防服還在,也許能查到一些線索。」

  「希望還在。」繼歡看了一眼時間,「我還得去消防隊那邊,先走了。」

  「慢走。」司南將繼歡送到門口,「等將驗屍報告整理出來,我再送到C組去。」

  「不著急,聽你現場解說我也了解了大半了。」其實驗屍報告對於繼歡來說只是一個結案時的輔助證據罷了,目前最重要的還是查出更多的線索。

  「我會儘快送去的。」司南朝已經走出幾米遠外的繼歡揮了揮手,看著她曼妙的背影,心底蕩漾起陣陣漣漪。

  「老師,繼副隊走了啊?」女助理端著咖啡走了回來,看著走遠的身影有些可惜,「那她沒口福喝這麼好喝的咖啡了。」

  司南端起一杯咖啡,抿了一口,「泡得不錯。」

  「謝謝老師。」女助理笑嘻嘻的跟著朝辦公室里走進去,朝另外幾名同事喊到:「一起來喝咖啡?」

  「是老師從國外定回來的?」

  「真香。」

  叩叩,門外傳來敲門聲。

  「司法醫,在忙嗎?」孔微微穿著一件米色的風衣走了進來,溫聲問道。

  司南看到化著精緻淡妝的孔微微愣了一下,他雖然是工科法醫,但情商卻不低,孔微微對他的心思,他還是能察覺得到的,所以有些冷淡的問:「還好,孔顧問找我有事嗎?」

  「我聽說司法醫你下午也要去區隊那邊開交流會,正好我也要去,要不一道過去?」孔微微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順便搭個便車?」

  孔微微說話委婉溫柔,令人無法拒絕。

  司南想著只是搭個車,也沒什麼關係,就點頭應了。

  「那多謝司法醫了。」孔微微見他同意了,轉身就朝外走了兩步,不過很快又停下了,「司法醫吃午飯了嗎?」

  「還沒。」司南順口說道。

  「那不如一起?吃過以後一道去區隊,時間應該剛剛好?」孔微微進一步說道。

  司南被孔微微熱切的眼神盯得啞然了。

  辦公室里的幾個助理隱晦的交流了一個眼神,負責送咖啡的助理說道:「司法醫,餐我們都訂好了。」

  司南笑了笑,然後朝孔微微歉意的說道:「工作餐已經訂好了,我就不去了。」

  看了一眼手錶又說:「孔顧問去吃午餐吧,我們一點在出口見?」

  孔微微眼底飛快的閃過一絲落寞,然後點了點頭,「好,一點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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