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蔣氏難產

  「瑾兒，你娘什麼時候生的？誰給接生的？怎麼你也不過來找人啊？你這孩子，這麼大的事情都不來找我，要是你娘有個好歹可怎麼辦？」老太太從屋子裡出來，見了雲瑾語氣不太好的責問道。

  「哎呀老婆子，你就別訓孩子了，瑾兒也不容易。老三媳婦的孩子來的急，瑾兒過來一趟找你，結果你在老五這邊忙活，瑾兒又被老二媳婦給攆出來。那頭老三媳婦就要生了，瑾兒根本來不及再過來，沒辦法只好親自動手給她娘接生。」

  「行了，你也別訓孩子了，趕緊去看看老三媳婦那頭吧。那娘幾個也是不容易，就這麼把孩子平平安安的生下來了，是個小子呢，咱老三也算是有後了。」老爺子生怕雲瑾再被訓哭，故而趕忙上前幫著解釋，然後又催促著老太太趕緊去後院看看。

  老太太一聽這話，也不再說別的了，連忙跟著雲瑾就往後院走。一邊走，老太太又問了一些王氏生孩子的事情，雲瑾也一一回答了。老太太聽了忍不住嘆氣，「唉，也是你娘有這個福氣，沒怎麼遭罪就把孩子生下來了。好，男孩好，你爹有後了。奶奶倒不是嫌棄你們這些女孩啊，不過總歸還是得有個男孩頂門立戶，這下好了你娘也算是兒女雙全，好。」

  說話間，祖孫二人便來到了後院東廂王氏的住處。一進屋就聽見那小娃響亮的哭聲，老太太聽了就笑，「一聽就是個健壯的小子，這麼大的動靜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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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進屋來便瞧見王氏躺在那裡，讓剛出生的小娃試著學習吸吮。王氏剛剛生產沒多久，自然是沒有奶水的，不過吸吮是天賦，小娃出生之後就要適當吸吮，才能讓乳汁更早分泌，奶水更足。

  「月娘啊，你感覺怎麼樣？唉，都是娘沒想的那麼周全，想不到你竟然提前發動了，這邊也沒留人照看。咋樣，孩子還好麼？這一次幸虧有瑾兒在，這丫頭也是膽子大，竟然敢給你接生。也幸虧你是有福氣的人，才能一切平安。」

  老太太走到炕前，低頭看著正閉著眼皺著眉，努力吸吮卻得不到乳汁，生氣哇哇大哭的小娃，「這娃長得真好，你瞧瞧這小臉蛋肉肉的，倒是有點兒像老三小時候呢。月娘，你辛苦了，男娃也挺好，男娃往後隨了他爹，也是個好樣兒的。」

  儘管來太太一心盼著兒媳婦們多生幾個女娃，可此時見到剛出生肉呼呼的小孫子，老太太也是很高興。不管男女，都是顧家的後輩，小娃的出生象徵著顧家人丁興旺，這是好事情。「娃生出來大概有多長時間了？」

  王氏想了想，「瑾兒，你弟弟是不是生出來兩刻多鐘了啊？那應該就是丑時末生的。」孩子出生的時辰至關重要，這一點王氏自然不會大意。

  「娘，我沒什麼事，這都是第四個了。弟妹那邊怎麼樣了？還沒生麼？」王氏並沒有覺得委屈，顧家待媳婦很好了，今天也是情況特殊，怨不得別人。這個年月里，多得是生孩子不請接生婆，就那麼自己生的。有時候，越是潑實越沒事，越是嬌貴反而麻煩。

  提起蔣氏，老太太忍不住嘆了口氣，「還沒呢，胎位不好，你齊嬸子還在給調胎位呢。月娘啊，老五媳婦那頭挺危險的，我還得回去看著。娘對不住你，你這才生了孩子，按說我應該在這邊伺候你。可是沒辦法，老五媳婦頭一回生孩子，還這麼個情形，我實在不放心。」老太太有些歉疚，都是顧家的媳婦，按說不該厚此薄彼。

  「娘，我這邊沒什麼事情，一切都挺好的，娘不用煩心。娘還是趕緊屋看看弟妹吧，弟妹頭一回生孩子就遇上難產，也是糟心。娘在那邊，弟妹也能放心點兒。」王氏這人向來都是特別替別人著想，此時更是替老太太著急，於是急忙催促著老太太回前院。

  老太太也是不太放心蔣氏那頭，看見王氏和孩子都沒什麼事情，她總算放心，「瑾兒，你跟我去前院拿一些吃的回來，做了給你娘吃。讓你娘早點兒吃東西，吃飽了才能有奶水，不然你弟弟要挨餓了。」

  雲瑾點頭，跟著老太太又重新回到了前院，西廂房裡依舊忙碌。老太太趕忙領著雲瑾進屋拿了不少的小米雞蛋，祖孫兩個從屋子裡往外走的工夫，就聽見西廂房傳出來一聲嬰兒的啼哭。

  「呀，這是生了，謝天謝地，你五嬸總算生了。」一聲嬰兒的啼哭有如天籟，讓老太太揪著的心總算是鬆快了許多。「瑾兒，你回後院照顧你娘吧，奶奶去你五嬸那看看。也不知道你五嬸怎麼樣了，這一回可是遭了不少的罪。」

  說話間，老太太便把籃子交給了雲瑾，快步去西廂房了。雲瑾拎著籃子看著西廂房，聽著裡面傳出來的嬰兒啼哭，一時間心中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同樣是顧家的媳婦，同樣是生孩子，五嬸這邊那麼多人圍著，母親那頭就只有她們姐妹。

  好吧，這個不能攀比，畢竟五嬸這邊頭一回生，又是難產，很多人圍著也是正常。雲瑾在心中這樣寬慰自己，拎著籃子就要往後院走。

  而就在這個時候，忽然聽見西廂房裡有人喊了一聲，「不好了，出紅啊，出大紅了。」雲瑾心頭一凜，出大紅就是指婦人產後大出血，蔣氏的情形竟然這麼糟？產後大出血，在這個沒有輸血和輸液的年代裡，可以說的上是產婦的另一個噩夢，一個不小心，就會丟了性命呢。

  但願蔣氏能夠平安無事吧，雲瑾搖頭嘆氣，邁步往後院走。不是她冷漠，而是她無能為力，她不是郎中，沒有那個本事去救蔣氏，留在這也是白搭，還不如回去照顧母親呢。剛剛老爺子不是說已經去請郎中了麼？再者接生的齊奶奶也懂醫術，蔣氏或許不會有事。

  雲瑾拎著籃子回了後院自家屋子，「娘，我先給你煮點兒小米粥，等著白天再去鎮上給你買兩個豬蹄回來燉湯。娘多吃點兒東西，弟弟才能有奶吃。」雲瑾進屋跟王氏說了兩句話，轉身就要去給王氏做飯。

  「瑾兒，你五嬸那邊怎麼樣了？我剛剛好像聽著有小娃的哭聲，可是生了？」王氏問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