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九章：離去

  「男人要是心疼你，怎會連句解釋都沒有？」說到這邊，煙染終於跑回了屋子，她又一次將頭窩進被子裡，嗚嗚哭著，怯懦的模樣真真不想任何人瞧見。

  待冷靜下來，她開始在屋裡來回踱步。

  

  她想了很多種可能，理智回還，細細分析，不管哪種可能，她都不能繼續待在宅子裡。

  想到這兒，她有了決定，又怕過一會兒自己又開始胡思亂想，那樣一來，亂了陣腳，一個想不通就趕去了晴雅谷。不管是敬王有苦衷還是她自己的自尊心，她都不能衝去晴雅谷。

  思及此，她又一次走出房門，此時目光已經變得堅定，不再彷徨無措，也不再惹人生憐，那份堅毅再次回到身上，整個人又有了往日的神采。

  這時候莫昭愷剛好進門，帶來了大包小包的包袱，還有好幾個箱籠。顯然是這個大哥心疼她，在臨行前特意過來見她，還置辦了這麼多東西。

  有一個包袱是莫昭愷親自拎著的，有侍衛上前為他卸下。

  何氏也迎了過去，煙染擔心何氏會直接將敬王的事兒說出來，上前對莫昭愷道：「大哥是來送我的？」

  莫昭愷定定地望了望煙染，瞧她眼睛紅腫，顯然哭了許久：「你別傷心了，我爹也是迫不得已。你別想不開，什麼事都會過去的，你安頓好了，五叔與五嬸應該會過去看你的。」

  煙染點了點頭，大哥還以為她是因為要離去而傷感。

  說到這邊，莫昭愷扭頭問何氏：「你主子今兒還好嗎？」他這麼發問，分明是在尋問煙染還有沒有尋短見？

  何氏心疼煙染，王爺還活著，主子受了大委屈，當真是瞧見了莫昭愷就像瞧見了主事人，恨不得一下子全吐出來。

  煙染立即打斷何氏，讓她即將出口的話被煙染堵上：「大哥莫要擔心，我沒事的，正準備啟程，你來的趕巧，若是遲些怕是見不著了。」她暫時不想讓莫昭愷知道敬王的事兒。

  敬王為何不回京城，為了那依雲妹妹，選擇入贅晴雅谷？這邊就有些說不通。要知道，敬王為了夏國，在戰場上拋頭顱灑熱血，真真九死一生、死而後已。前世他做了那麼久明君，倘若不是心懷抱負，怎會去揣摩治國之道，將大夏國治理得繁榮昌盛？

  可是……又一想到在王府里，敬王為了與自己相守，是連文樂帝召見都可以罔顧，這才讓自己落了個狐媚的名號。雖然敢說她是狐媚的人委實不多，畢竟敬王的威儀沒幾人敢侵犯，但還是有那麼一絲絲的傳言。

  這些煙染都知道，當時也不甚在意，但這廂揣摩起敬王的行事，又多了一層敬王可能真的不愛江山之愛美人的愛美人可能。

  但是還是有說不通的地方，若是敬王真的變心，回到京城，身為一國王爺就能娶依雲的妹妹了？就算他想要給依雲的妹妹正妻名分，只要休了自己，那不就可以了？

  所以敬王不回京，不讓人知道他還活著的動機實在是很可疑。

  他究竟是有什麼打算吶？煙染思慮重重，繼而又嘆了一口氣。

  唉，不知不覺間又多想了去，也最終又為敬王開脫了。再這麼下去，她怕自己會一個不好，終是忍不住，跑去了晴雅谷。

  此時何氏好幾次想要開口，但卻又始終沒有說一句話。莫昭愷感到疑惑，發問道：「媽媽有事就說，是六妹妹不讓你說嗎？」

  煙染終於回神，對著何氏微微搖頭，讓她不用多嘴，轉而對她吩咐道：「快去備馬車，咱們馬上出發。」

  「要天黑了，究竟為了什麼事？」莫昭愷對煙染有些不解，不是有事的話，哪可能說走就走？更何況六妹妹此次離去還是被強制的，此去還不知有沒有回夏國的時候，按理應該是萬分不舍的，哪會這般急不可耐地連夜趕路？

  顧寧晗上前道：「她想現在走就走吧，興許是……」這個由頭顧寧晗也想不出來，更多的是他不明白煙染此時是怎麼打算的。

  「翻了黃曆，說這個時辰宜東南，可遠行，現在既然有興致就上路，明兒說不定我又不想走了。我現在腦子不清明，想一出是一出，大哥就讓我這時候走吧，趁著我願意離開。」煙染如此解釋，莫昭愷縱使滿腔疑惑，卻又不知怎麼說？最後，他方道：「六妹妹真的決定了？」

  「嗯。」煙染頷首，轉而囑咐道：「大哥也保重，我還等著你成親然後讓大嫂給我生個小侄子吶。」說到這邊，煙染的眼睛又紅了。

  莫昭愷嘆了口氣，他現在哪有心思考慮成親，還真真沒這想法。傷感則是想到真有什麼大事，這個六妹妹頂多也就收到個書信，想要回宣武侯府看看，怕是……

  分別總是分外沉重，莫昭愷沉默少許，長長地吁了口氣：「本來我明兒有事，不能親自送你的，所以今晚趕過來，沒曾想竟剛好可以親自送送你，大哥送你百里路。」

  煙染道：「謝謝大哥。」

  所有人忙開了，細軟是晨間整理過的，搬好箱籠，能用的，能帶的都帶上了。

  一行五輛馬車，護衛另有莫謹宏指派的三十人，一路駛出夏國，朝黎國的深山老林而去。

  快天亮的時候，莫昭愷要回軍營了，又是一番叮囑一番辭行，兄妹倆依依不捨，不過也沒有幾多矯情。

  分別後，煙染命眾人原地休息，升起火堆，先熬些早膳再繼續趕路。

  這時候小安子早就憋不住了，這說走就走也太過突然，讓人措手不及，此番有機會，他立即上前找機詢問煙染。

  煙染焉能不知小安子心思，有些人記掛敬王，這般上路也是不情不願的。

  「你叫人全到那後頭林子去一下，咱們幾人坐下說說話。」煙染如此吩咐，小安子自當明白是甄赫一起的那些侍衛。

  待眾人聚在林子後，煙染道：「你們想離開的可以離開了。」

  小安子與甄赫面面相覷，沒有人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