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四章：遺憾
2024-06-11 18:05:17
作者： 愛哭鼻子的長頸鹿
不知何時，這個男人竟在她的心裡烙下了印記，揮之不去，只有惦念與記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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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飲酒澆愁愁上愁，此時她滴酒未沾，強顏歡笑後卻也一樣升起了更多的愁緒。
煙染端坐在廂房，逕自望著窗外搖曳的樹枝怔愣，不曉得該去哪兒找尋，也不曉得該何去何從？
砰砰砰，廂房門板被敲響，繼而明嫿的聲音傳進來：「莫主子，您睡了嗎？」
「進來吧。」煙染斂住思緒，走入床榻，佯作本就打算好好安寢的模樣。
明嫿放下手中乾淨的衣服，是掌柜的夫人劉氏那兒拿來的，因著找到嶄新與乾淨的衣衫不多，每人一件已經不易，而好不容易多出來的男裝，小小改了一下，剛好可以給王妃換洗。
明嫿將衣服整齊地放在一旁小案上，來到煙染身前，小聲地詢問：「莫主子，晚上能在屋裡與你擠一擠嗎？我就在地上打個鋪就好。」
煙染詫異，她素來不喜歡丫鬟守夜，在宣武侯府沒出嫁前就已經免了丫鬟守夜的習慣。
那時候還是敬王受傷闖入她的香閨，她才不得已地硬是讓身邊的人不許進屋守夜。
後來就一直保持了下來。
這廂明嫿這麼詢問，煙染覺得她興許是在沙漠中看過太多人死去，現在還心有餘悸。
那時候她與自己都是挨著睡的，這會兒還是害怕，所以才想擠在一個屋裡。
「不用打地鋪了，直接睡上來吧。」煙染往裡處挪了挪，見明嫿還想堅持打地鋪，便道：「咱們又不是沒有同睡一榻過，你自己說要在這兒擠的，怎麼又扭捏了起來？」
明嫿想說，之前是沒有多餘的房間，這才與王妃同屋，還是因為王妃和善，她才有膽子一同睡下。目下是自己有房間，卻還這般提要求，本就逾越，若是還同睡一榻，這床那么小，王妃要是睡不舒服，那就是她的不是了。
但是之前王妃昏睡難醒過，發夢發成那樣她著實後怕得緊，是以，今兒實在不放心王妃獨睡。
煙染並不是明嫿肚子裡的蛔蟲，自是不清楚此時明嫿的想法，拍了拍身邊的位置，催促她趕緊躺下。
明嫿脫下身上衣衫蓋在自己的腹上，沒有與煙染同蓋被子。
煙染轉而問道：「小藝娜怎樣了？我還沒好好與她說話，也不知她的想法。」就算要為小藝娜尋殷實人家收養，可好歹也要了解了解這個小丫頭的想法，才能做最好的打算。
明嫿道：「我本想要明兒跟您說這件事的，今兒聽小藝娜說要去晴崖谷，說她的外公是晴雅谷的長老，她娘原本是要帶她去那裡的。」
煙染已經閉上了眼睛，這會兒聽了明嫿說起小藝娜的去處，竟再次睜開眼帘。
她憶起小藝娜的娘親臨終時，自己說會尋個殷實的人家，好好安置小藝娜，當時那個瀕死的女人一直努力地想說什麼，難道就是想說帶小藝娜去晴雅谷？
「想不到小藝娜的娘竟是晴雅谷的長老之女，難怪舉止不似一般農婦。」煙染釋然地笑了笑，先前思慮過小藝娜死去娘親的身世，如今算是印證了想法。也不知這個女子的父親既然是晴雅谷的長老，為何會流落到一十三部落，還被生活磋磨成那個模樣？
人人都有自己的故事，這世道誰人沒有難處，又是一個可憐的女子。
煙染嘆息一下，悠悠地道：「晴雅谷倒是與我頗有緣分，之前送畫給聖女依雲還以為就此不再相見，誰曾想又要送小藝娜回去。」
是的，晴雅谷之前他們都去過，那兒是一處大家族的生息之地，許是居住甚久了，繁衍至今已經是一處上萬人的部落。
那一次，煙染是特意繞道前去晴雅谷的。
明嫿直到現在，都對煙染的那次前去晴雅谷存有疑惑。
當時他們四處找尋敬王，後來到了一處城鎮，煙染突然關在屋裡半天，繪了一副江南水鄉的水墨畫，並前去晴雅谷，求見了谷中的聖女依雲。
那時候入谷，煙染與聖女依雲在屋裡細談了半日之久，出來後卻隻字不提，她究竟為何有此舉動，明嫿至今都想不明白。
此時煙染翻了一個身，低聲道：「咱們要回去找青嫿，帶小藝娜去晴雅谷倒是順路。」
「嗯，是順路的。」明嫿應出一句，試著問道：「莫主子原本就認識晴雅谷的聖女依雲？」
「睡吧。」煙染道出兩句，明顯是不願多說。
不是她不告訴明嫿個中詳情，而是與晴雅谷的聖女依雲相識乃是上輩子之事。
那時候煙染與賢哥兒四處遊歷，在黎國的邊境結識了依雲的弟弟，賢哥兒與那人一見如故，結拜成了兄弟。
所以煙染與賢哥兒倒是在晴雅谷住過一段時日，對那兒還算熟悉。煙染與豪爽的依雲投緣，許多想法與愛好都頗為相似，還真真成就了有緣千里來相會的一段情誼。
不然這般遙遠的兩個女子，焉能有緣相見？
後來因著賢哥兒得知京中好友出了事，迫不得已只能立即返京，煙染也只能同依雲告辭。
在這之前依雲向她討要過丹青，想要夏國江南的美景圖，也因著突然離去而未能及時贈送。
再後來事情也不巧，回京後她遣人送去畫作，卻遇見沉船，送畫的人失蹤，畫作也沒能送到依雲手上。
再後來賢哥兒高中狀元被賜了婚，煙染再也沒了那種作畫心境。所作之圖皆不如意，自個兒都不甚滿意怎敢轉贈友人？
是以，這件事煙染一直有些小小的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