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三章：不信
2024-06-11 18:04:58
作者： 愛哭鼻子的長頸鹿
煙染雖是這樣想的，但在小安子跟前，她不可能說這些沒用的言語。
斂住滿腔快要沸騰的悲憤，煙染整理一番措辭，啟唇道：「敬王當初出征，為夏國擴張了版圖，可是原本的齊國人豈會臣服？敬王深知只有民心所向，才能讓原本屬於齊國的疆土真正歸屬夏國。那些橫行在山間的流寇大多是為了生計，若是能安家，怎會繼續亡命天涯？
誰人沒有個親人好友？實施仁政乃是一勞永逸的法子。本來如何治理與管理異心的百姓，應該是要派遣去那邊的朝臣來做。可是那些官員與敬王相比，根本沒有敬王的決策權，就算是個有主意的官員，凡事也要稟報皇上，層層審核商討下來，實施時已經沒有效果。所以敬王在那兒的作用沒人替代。只有他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得到最大效果。」
煙染的一番話讓小安子平靜了下來，她的冷靜與理智令所有人詫異。這番話分析出來，竟讓人對煙染這個小王妃刮目相看。
她不是只曉得打扮逛花園，拿著筆作兩幅畫的主，竟也有此見地，將敬王的良苦用心看得如此透徹。
敬王身在邊關，這期間沒有隻字片語傳給王妃，而小安子帶回敬王的親筆手書，王妃更是一個字都沒有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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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她竟然在小安子的哭訴中整理得有條有理，小安子對上煙染的視線，望見她清明的瞳眸，思緒也瞬間回攏，終於不再泣不成聲。
煙染繼續道：「齊國已經不為所懼，但敬王卻不得不防與一十三部落聯姻的若莜公主。那些滅國的百姓實在難馴，一個個恨不得將咱們夏國人生吞活吃了。可他費心費力地安撫與收攏，那是為了夏國長久的安穩。否則夏國腹背受敵，加之倭寇時不時的搗亂。若是黎國也生變，夏國無力對應，只能四面楚歌，那時候夏國又該如何？」
小安子頷首，訥訥道：「王妃所言極是，王爺穩定了五州，讓夏國順利接掌了那些疆土，穩定民心則堅不可摧，黎國就算有歹心也不敢輕舉妄動。」
「不錯，本妃不知道王爺最終做到了哪一步，但我相信王爺在那裡的大半年不是虛的，一定做了不少的事情。」
「如今邊疆只有莫少將鎮守著，皇上命宣武侯爺領兵前去，勢要為敬王報仇，踏平齊國，用一十三國首領與若莜公主的首級祭拜敬王！」說話的是跪在小安子身後的一名將士。
煙染詢問：「莫少將便是我大哥莫昭愷是嗎？」
那名將士頷首：「是的，末將是奉莫少將之命護送王爺回京。」
此時算是可以正式談話了，煙染滿意現在的氛圍。她將心中所悟言出，為的就是要讓小安子與這幾名將士不將她看做小女人。
有敬王在的時候，她安守本分，不去管男人們的事情。現在想來，拘泥這些空的又是作甚？就該不顧常理，偏生與敬王耗在一起，隨著他前去邊疆。
被人說道她插手政事又如何，天地可鑑，她只是與自己的夫君一起過日子而已。
煙染髮覺自己的思緒再次偏移，強斂住心中的那抹憂傷，再次提問：「敵國用敬王的屍首做威脅，後來怎樣了？」
小安子已然警醒，不再沉浸苦痛，清晰答道：「他們要大夏退兵，割讓城池賠上巨款，莫少將不敢應允只能周旋。」
「那邊的人獅子大開口是因為敬王的身份了得，還有就是只有開高了價，要砍下來也有可觀收穫。」煙染輕蔑道出一句，拳頭攥了攥，繼續發問：「那他們就真的肢解了敬王？」
說這句話的時候，煙染感覺胸腔湧起一股子腥甜，但是怕別人察覺，又再次強硬咽下。
小安子的淚水再次湧起，不過沒有哭出聲音，而是言道：「他們怕莫少將不當一回事，砍了王爺首級，當著夏國所有將士的面將王爺的屍體拋給惡狗……」
小安子再次說不下去了，那是他親眼目睹，此刻講出那一幕真真不堪回憶，悲痛萬分。
跪在小安子身後的將士接著道：「所有將士亂作一團，莫少將急紅了眼，然後大家齊齊撲過去要搶回王爺。」
「成功了？」
將士搖頭，「一十三部落擅長用毒，雖然兵將人數不及咱們夏國，但是陰險狡詐得很，他們放出吸血蝙蝠，讓將士們中毒，所有將士頑強抵抗，不願放棄。」
小安子道：「最後是齊國有一隊首領叛變，他們感恩敬王善待原齊國的百姓，讓他們的家人安穩下來，為了能夠早日回家，發起內亂，拼死奪取敬王的首級，將敬王送到了莫少將的手中，只是王爺的屍身……已經被惡狗啃噬，尋不回了。」
整個廳堂再次被哭聲掩埋，青嫿明嫿皆哭出了聲，再也沒法抑制那股子悲傷。
煙染流著淚望著眼前的一幕，丫鬟們都在哭，而她不能哭，因為她不信那是敬王。而現在她要去邊關找尋敬王，不但要靠甄赫，更要靠去過邊關的小安子，以及小安子身後的將士。
所以她不能軟弱，不能讓人輕瞧，她要命令這些可以命令的人手，為她所用。
「你們都確定那是王爺的首級？」煙染問出最想問的問題。
一個人死了幾日，被掛在城頭幾日，然後再被去了身子，單憑一個頭顱，血肉模糊，就這麼肯定是她的夫君？
她才不要去見那個皇宮中的首級，不用去辨認，就算全世界都說那是她的夫君，她就是不信。
因為她的夫君是敬王，敬王不是可以輕易丟了性命的人！
煙染堅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