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受罰

  許媽媽領命，朝三老爺與莫謹年屈膝行了一禮，道：「三老爺、五老爺，老奴得罪了。」

  三太太有些慌亂，這廂惹怒了老太太，可也不能讓老爺受罰，都多大歲數了，這一皮鞭下去，可怎麼扛得住啊？三太太瞪了一眼褚氏，心裡埋怨著五房欺人太甚，寧姐兒的裙子被毀了，還累及老爺被抽鞭子。

  三太太上前一步，跪下道：「老祖宗，這……這可使不得……」

  老太太眉毛蹙起，斥道：「那你想怎麼樣？想我扒了五房一層皮不成？」

  三太太頓時一噎，囁嚅道：「寧姐兒的裙子成了破布，那可是薛貴妃賞的料子，日後萬一……萬一薛貴妃知道咱們將她賜下的東西這麼不當回事，得罪了薛貴妃……」

  「你少給我來這一套，你往薛貴妃那兒說，不就是要說你做事很有道理麼？」老太太氣憤地道出一句，手中的拐杖在地上敲了好幾下，而後蹣跚著就要站起身子。

  二太太趕忙上前攙扶，勸道：「姑母您慢些，小心您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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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太太在氣頭上，撇開二太太的手，道：「有這樣的不肖子孫，我要這身子做什麼？」

  二太太一臉擔心，卻也沒有繼續勸說，眼眸淡淡瞥向站在一旁圍觀的莫煙珉。

  莫煙珉嘴角微乎其微的勾著，瞧見二太太看向自己，將目光落在莫昭允身上，小滴溜正棲在莫昭允懷裡。

  二太太知曉莫煙珉的意思，於是道：「姑母，要我說，就是那條狗惹的禍，三嫂也是心疼裙子，而且三嫂說的沒錯，薛貴妃代管著鳳印，皇上也不會再封后了，所以這薛貴妃咱們可得罪不起，裙子被毀，三嫂也就是想萬一被薛貴妃知道了，以後也好有個交代。」

  煙染心裡咯噔一下，二太太的意思是要犧牲嘀溜，那樣五房就算是對三房有了交代，闔府也就安寧了。

  可是問題是，煙染並不想犧牲嘀溜。

  「二嬸娘這樣說就不對了，裙子肯定不是嘀溜弄壞的，嘀溜才不見一小會兒，我們就一直找，它那么小的一條狗，想要將裙子弄成那樣，也要費很大勁的，它沒那個時間。」莫昭允也反應過來了，也意識到二太太提議是竟嘀溜拿來治罪，所以就第一個著急，他這會兒已經不哭了，有了平日裡的機靈勁兒，不卑不亢地道出一句。

  煙染上前一步，拉著莫昭允跪在老太太跟前，道：「老祖宗，孫女不是要頂撞三伯娘的，孫女知道三伯娘生氣，可是今兒允哥兒瞧見嘀溜被人抓走，他就開始追開始找，我們一路找到了三伯娘那兒，結果三伯娘的裙子就已經爛成那樣。」

  莫昭允聽煙染第二次提起嘀溜是被人抓了，也覺煙染說的對，嘀溜肯定是被人抓到三房去的，不過他是沒瞧見人影，但是這會兒肯定是要說有親眼瞧見。

  允哥兒道：「嘀溜從來不毀東西，那裙子爛成那樣，憑著滴溜的那點兒力氣，肯定是要很長時間的，可是嘀溜沒那時間，肯定是抓嘀溜的人弄的。」

  三太太道：「裙子還是在寧姐兒的屋子，你的狗摸進去已經不得了，一個大活人怎麼隨便進了三房，更進了寧姐兒的屋子？你乾脆說是我抓了你的狗，自個兒毀了裙子得了。」

  「老祖宗你也瞧見了，我們是怎麼解釋三嫂都不信，我們什麼時候說她自個兒毀了裙子？允哥兒被打成這樣，我這當娘的心疼還來不及，而且我們也說了，會儘量去找這種料子賠給她，再精貴也要尋一匹一模一樣的，老祖宗，你說我們五房還要怎麼做啊？」褚氏是又氣又心疼，哭著喊出一句。

  老太太被弄得頭都暈了，氣得說道：「都給我閉嘴，你們各執一詞，可你們都忘了什麼叫家和萬事興，如果你們要家和，如何吵得起來？」老太太顫抖舉起食指，一個個指過去：「你……還有你，還有你們幾個都是好樣的，為了個死物件和這個小畜生就搞得整個侯府不得安生。」

  她一壁指著眾人一壁斥道，氣血突然湧起，一陣眩暈，差點跌在地上。

  眾人驚呼，「母親（老祖宗）」

  幸而二太太與徐媽媽扶住了老太太，將她攙扶到椅子上坐著。

  徐媽媽拿來了熱毛巾，為老祖宗敷了敷額頭。所有人再次跪了下來，大家垂著首，瞧見老太太被氣成這樣，全都不敢再吱聲了。

  少傾後，老太太緩過一些，她吁一口氣，對二太太道：「老三媳婦兒與老五媳婦兒都不是我生的，老五媳婦兒還有身孕，我不罰她們。」老太太看向三老爺與莫謹年，道：「但是這兩個是我生的，作為一家的老爺，管不住自己屋裡的就要受罰，我不講誰對誰錯，各打十鞭子，全都給我回去好好反省，還不知錯，就去祖宗跟前跪著。」

  三老爺與莫謹年俯下身子，莫謹年道：「兒子不孝，甘願受罰。」

  老太太看向許媽媽，道：「開始吧。」

  許媽媽頷首，知道老太太心意已決，沒法更改，手中鞭子攥了攥，瞧見兩位老爺都做好了準備，便揮起了鞭子。

  她手中的豹皮鞭子高高甩起，狠狠打向三老爺與莫謹年的後背。

  破空而下的鞭子一次次抽打在兩人身上，發出刺耳的聲響，三老爺與莫謹年咬牙忍著，卻還是忍不住地發出幾聲悶哼。

  煙染閉起了眼睛，不敢看下去，也將莫昭允攬進懷裡，輕聲道：「不要看。」

  今兒這件事的結果是三房與五房徹底翻臉了，是誰挖的這個坑，將屎盆子扣下來？

  二房？四房？做事總要有目的的，三房與五房鬧起來，她們能得到什麼好處？

  十鞭子打完，老太太就將眾人趕走了，煙染與褚氏回到臨湘院，就趕緊為莫謹年與莫昭允上藥。

  褚氏流著淚，「老祖宗怎能這樣呢？不問青紅皂白就抽十鞭子，明兒老爺還怎麼去衙門？」

  莫謹年忍著身上的灼痛，開口道：「你怎麼說話的？什麼不問青紅皂白？那是我母親，你給我少說兩句。」

  褚氏咬了咬唇，看著莫昭允還抱著小嘀溜，心裡有氣，指著小滴溜道：「就是你這殺千刀的小畜生惹的禍，真的應該宰了燉湯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