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玉佩

  昏過去後，原來那塊玉石是這麼買下的，煙染清楚了原委，對六皇子還是挺感激的。

  他救了自己的性命，是不爭的事實，只是事情到了這一步，煙染還是不想與六皇子再有什麼瓜葛了，就算自己爹爹與他合買玉石，她也該儘量避開六皇子才是。

  煙染道：「我以後只想待在府里，不想再與外男接觸了，這次來澄洲的出格，爹爹雖然原諒我，但我不會再有下次了。」

  莫謹年見煙染還在想著先前的事，擔心她再次憶起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便寬慰道：「事情都過去了，染染莫要多想，我知道你是個孝順的好孩子。」

  「不是的，我是說答謝六皇子的事情，我不方便也不合適，只有拜託爹爹了。」不是煙染沒良心，不曉得感恩，關鍵是六皇子什麼也不缺，以後會順遂的當上太子，順遂的登基，一輩子站在最高頂端讓眾人瞻仰。

  這樣的一個人，煙染想不出自己該拿什麼去報答人家？總不能以身相許吧？這不可能，別說自己不願意，人家六皇子清心寡欲的，不喜女色是出了名的，哪會稀罕自己這個丫頭片子？

  「你是我閨女，這件事爹爹自然會記在心裡，染染就不用掛心了。」事情已經說個清楚，莫謹年知道煙染對六皇子沒有生出其它念想，頗為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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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會去考慮六皇子是怎麼看待自己閨女的，畢竟煙染才十歲，而且看起來也就八九歲的模樣，哪可能讓男人動心的？

  不是莫謹年對煙染輕看，他只是照著常理去想事情。只是他不知道，事情早就脫離了掌控，人家六皇子不但看上了，而且早就變成一隻大灰狼，潛伏在煙染周邊，甚至有些按耐不住，一心想著將他的閨女叼回窩吶。

  莫謹年愛撫地摸了摸煙染的頭頂，瞧著氣色與神態應該是沒事了，叮囑道：「安哥兒與靜姐兒都以為是你貪玩，獨自跑去街上的書畫鋪子，結果被馬車撞到了。」

  煙染知道這是爹爹的說辭，讓自己知道要如何應付莫昭安與莫煙靜，「爹爹想得周到，我知道怎麼做了。」煙染看出莫謹年已經想去赴約，大抵是擔心自己又捨不得離去，便笑著催促道：「爹爹快去吧，我沒事的，晚上也不熄燈，就讓丫環們一直陪著我。」

  「那好吧，那你先歇息，其餘的事都不要想了。」

  「嗯啦，爹爹都成嘮叨的白鬍子老爺爺了。」煙染朝莫謹年吐了吐舌頭，就縮進了被窩。

  閨女的俏皮嬌態不是裝出來的，是自然而然的，莫謹年徹底放下心來，轉而去到六皇子的別苑。

  那日的事情煙染的確嚇壞了，不過放鬆下來，只要不刻意回憶，就不會有事情的。

  雖然身子無礙，但莫謹年跟人說她是被馬車撞到的，怎麼也要做做樣子，在屋裡乖乖歇上兩天。

  於是這兩日，煙染就一直待在屋裡，不過也不會無聊煩悶，因為莫謹年一直陪著她。除非莫煙靜來了，莫謹年不想打擾兩個小姐妹說話，才會離開一會兒。

  晚上睡覺的時候，青嫿與明嫿也是寸步不離地照顧她，這些都是莫謹年的安排，怕她做惡夢，或者怕她一個人的時候，又想起那些可怕的事情。

  其實這些都是莫謹年太小心了，煙染這會兒有了開心的事兒，那些害怕的，擔憂的，煩悶的，早已消散得差不多了。

  煙染手中捧著幾張圖紙，一張張仔細挑著，這些都是她自己畫的玉如意花樣，想要確定一個花色。

  「六姐姐。」莫煙靜柔柔的嗓音響起，屋子的帘子被挑開，她提著裙擺走進來。

  煙染看見莫煙靜來尋自己，立即放下手中的圖紙，笑問：「你練完琴了？」

  莫煙靜坐在煙染身邊，應道：「嗯，夫子教我的新曲子我已經練熟了，回去後，我娘就不會說我貪玩耽誤了練琴。」她看見桌上的圖紙，拿起來端倪片刻，笑問：「這些都是六姐姐畫的？真漂亮。」

  「嗯，我爹拿了幾塊邊角玉料，讓我跟允哥兒一人刻一塊玉佩掛著。」煙染應道，指著桌上的玉石道：「我瞧玉料的形狀，覺得玉如意合適，就想畫一個獨一無二的如意樣式。」

  莫煙靜細細打量紙上的玉佩樣式，覺得新穎，由衷喜歡：「這個好，如意吉祥，一切順遂，五叔肯定會喜歡的。」講到這邊，莫煙靜嘻嘻一笑，道：「那六姐姐也幫我畫一塊吧，五叔送我的那塊翡翠，水頭也好，顏色是翠綠，我可喜歡了，就是不知道該刻個什麼圖案。」

  「你喜歡就好，我爹賭來的，咱們一道兒來澄洲，當然見者有份。」莫謹年去賭石的事情沒有隱瞞，只是將煙染撇了出去，所以莫昭安與莫煙靜只知道莫謹年一時興起，去賭了一塊玉石，開出來的是滿綠的翡翠，會值很多很多銀子。

  五房不會再為銀錢擔憂，這事兒肯定是要讓府里的人知道的，不然銀子的來源引人猜想，身為剛進戶部的官員，讓人以為做了什麼昧良心的事情，就不好了。

  煙染想了想，「要不也雕個玉如意吧，這幾張畫的有你喜歡的嗎，我稍微改改，改成你那塊翡翠的形狀。」

  莫煙靜搖搖頭，嘟嘴道：「六姐姐跟七弟弟倆人是玉如意，我想跟五哥哥的一樣。」

  「那行，我跟親弟弟是玉如意，你跟五哥哥是親兄妹，那就年年有魚好不好？」講到這邊，煙染想到自己爹爹贈給莫煙靜與莫昭安那兩塊翡翠的形狀，心裡有了大概。

  莫煙靜粉嫩的嘴唇像花瓣似的，笑得很甜：「好，等下回來後，我就讓人將我與五哥哥的翡翠拿過來，六姐姐也畫個跟人不一樣的。」

  「嗯，我也就瞎畫畫，你跟五哥要看得上才行。」煙染將那幾張玉佩花樣收起來，莫煙靜拉著她的手道：「六姐姐快去換衣服吧。」

  「要出去？」煙染髮問，她現在是可以出去了，不過莫謹年只允她在莊子內走動，或者泡泡溫泉。

  莫煙靜來到溫泉莊子後，與莫昭安一樣，完全變了一個人，莫昭安是撇去了斯文溫潤的書生模樣，全然變成一個意氣風發的豪邁少年郎，而莫煙靜則俏皮了許多，人也開朗了，甜美的笑容亦是常常掛在嘴上。

  「五哥去稟過五叔了，說今兒後山霧凇極美，允許你出去瞧瞧。」莫煙靜道。

  煙染聽聞這句，秋水般的眼眸覆上一層喜色，「真的，我爹說我可以出去看霧凇？」

  莫煙靜湊近煙染，眨著大眼睛道：「六姐姐一定忘記了。」

  「什麼？」煙染訝異，莫煙靜抿著唇故意賣關子，煙染皺了皺小鼻子，催促道：「你知道我性子急，快說，到底葫蘆里賣了什麼藥？」

  「你快去更衣，今兒是你的生辰，五叔肯定會答應你出去的，而且……五哥哥說那日沒有嘗到萬隆館的美食，讓五叔今兒再領我們去，也給六姐姐慶賀生辰。」

  煙染這才想起這事，先前一直忙著將爹爹拐到賭石場去買玉石，竟忘了自己的生辰，她抬手輕輕戳了戳莫煙靜的肩膀，「你怎麼現在才說啊，我現在就去換衣裳。」

  莫煙靜睨了一眼青嫿，覺得她身為六姐姐的大丫環，怎麼也沒有提醒六姐姐，真真太不應該，不過自己身為妹妹，不好指摘姐姐的丫環。

  青嫿被莫煙靜這麼瞟了一眼，心下委屈，姑娘病著，老爺吩咐要好生照顧好姑娘，也沒聽老爺說要如果給姑娘過生辰。而自己身為下人，不好提前跟姑娘說，怕姑娘又生出什麼想法，然後跑出去。先前在萬隆館的事情，被那幾個人拘在屋子裡，到現在還後怕的可以，幸虧姑娘平安的回來，不然自己天天伺候在身邊，全然不知道姑娘的打算，若是出事了，該如何是好？

  想到這兒，青嫿瞪了明嫿一眼，有些惱明嫿，剛剛來姑娘身邊就拐著姑娘獨自跑出去，若是姑娘有個好歹，非扒了這個小妮子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