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赴宴2

  煙染不搭理莫煙珉，逕自衝著隨後下來的莫煙寧道：「四姐姐。」

  莫煙寧今兒也是盛裝，三太太當然是想借著這次機會讓她在人前露露臉。煙染每每見到這個四姐姐，就會升起一種惋惜之感，論心性，這個四姐姐真的是頂好的，就是沒有一個如花的容貌與婀娜的身姿，偏生又有一個眼高於頂的母親，才生生耽誤了一生。

  「太太們在那等著呢，咱們快些過去吧。」莫煙寧領著煙染她們，齊齊朝莫府的各房太太那兒走去。

  眾人一進園子，就有管事婆子前來領路，一直將她們領到東華園的賢雅堂。

  這時候還沒有什麼賓客，莫府的人算是來得早的。

  寧陽伯府的夫人正是煙染的大姑母莫歆珂，一見到莫府的眾人，就笑吟吟地招呼起來，兩府的人客套一番，莫歆珂又去迎接衛國公府的人了，只留下林三姑娘在這兒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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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林三姑娘可不簡單，她是寧陽伯府二房的嫡女，打小就聰穎靚麗，富有才名。

  今日寧陽伯府包下這個東華園來辦賞菊宴，為的便是將這林三姑娘推出去的。

  要知道，如今的太子妃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寧陽伯府這麼煞費苦心地為林三姑娘安排，打的便是讓她先做太子側妃，幾年後太子妃故去，若太子有心，扶正也不是不可能的。就算沒有扶正，太子登基後，那也會是後宮的一個高位妃嬪。

  不得不說，寧陽伯府的算盤打得還是不錯的。前世里，這步棋還是成功的，因為林三姑娘真的不負眾望，當上了太子妃。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後來太子沒了性命，帝位是六皇子繼承的，所以這林三姑娘沒有做成皇后卻成了寡婦。

  煙染望著林三姑娘想著她以後的命運，有些惋惜，也有些感慨。莫煙珉瞧見了，還以為她是羨慕人家的一身打扮，就挖苦道：「林三姑娘那身衣裳少說也要五百兩，可不是你穿得起的。」

  煙染蹙了蹙眉，莫煙珉在這裡還跟自己不對付，也不看看場合，提醒道：「今兒會來很多人，五姐姐對我有意見也不要顯出來，都是一府姐妹，若是吵起來，怎麼對得起大姑母？」

  莫煙珉嗤笑：「你穿得這麼寒酸，不就是給她丟臉麼？」

  莫煙寧聽了，就有些不樂意了，以前只道這個五妹妹是個好的，說話乖巧討喜，近來是怎麼了，盡挑六妹妹的不是。「我覺得六妹妹今兒穿的挺漂亮的，理想雲裳那兒的衣服可不便宜，怎麼寒酸了？」

  莫煙寧這句話立即讓莫煙珉歇了口，抿著唇，雖說不服氣，卻也不再開口諷刺煙染。

  煙染其實挺清楚莫煙珉的，以前莫煙珉在人前偽裝的很好，那是因為五房的無為，而莫煙珉這個庶房的嫡女各方面才情又是姐妹里拔尖的，就不覺得什麼。可自打莫謹年升了官，五房將不會是莫府里最無為的那個，於是她就按捺不住了，一心想證明，莫府姑娘里，煙染這個嫡女才是莫府姑娘里最墊底的那個。

  說白了，以前莫煙珉覺得自己是勝利者，於是總是高姿態的模樣，現在覺得自個兒可能不如煙染了，那小人嘴臉就顯了出來。

  對於這種小心思，煙染表示，實在沒法理解也沒法體諒。

  而且莫煙珉真正想嘲笑的是她身上沒有朱釵，可煙染並不覺得自己沒有戴朱釵會有什麼可笑的，現在只是十歲小姑娘而已，戴兩朵絹花也是俏麗的。

  褚氏今日的打扮也比較素雅，但又不失端莊，雖說站在光鮮體面的四太太旁邊不怎麼起眼，可今兒做客又不是來出風頭的，低調一點兒，沒什麼不好的。

  反正煙染不是那種掐尖的性子，她見褚氏按照她先前的囑咐儘量少開口說話，便覺得阿娘這樣真的比以前好太多了。

  想想近來莫謹年與褚氏的關係也有所緩和，過不了多久，應該可以更近一步吧。煙染心裡這樣想著，沒有像莫煙珉那樣往人前湊，一直與莫煙靜坐在角落，偶爾說說話。

  沒過一會兒，來的人越來越多，衛國公府的人來了後就是榮國公府的人。令人沒想到的是，今日榮國公府的老太君竟然也來了。

  眾人皆斂衽站在賢雅堂的兩旁，恭候她的到來。

  這位老太君真真不一般，她是顧太后的生母，文樂帝的親外祖母，而且先前來的衛國公夫人也是她的親閨女，是以，誰人見了她不是帶著萬般的敬仰？

  老太君拄著龍頭拐杖，在親閨女衛國公夫人的陪伴下坐入賢雅堂的主位。

  她雖然已經七十多歲了，身子看起來還算硬朗，一頭華發如雪，氣色極為紅潤，手中那柄龍頭拐杖並不是幫著她行走的，而是彰顯了她無上榮耀的象徵。

  為什麼這樣說呢？那是因為龍頭拐杖可不簡單吶，整個龍頭乃是通體祖母綠的玉石雕刻，據說是文樂帝為了慶賀她七旬開一的壽辰，花費了半年時間挑選的玉石。

  別說這玉石的價值，單憑文樂帝的這份心意，便可知她有多得今上的敬重。

  老太君笑呵呵的，沒什麼架子，「你們林家的賞菊宴年年有，今年尤為熱鬧，就衝著你們那盆銀龍分水，我都忍不住來跟你們要杯酒水喝。」

  「老太君能夠賞臉，是我們林家的榮幸，難怪早上門口的喜鵲嘰嘰喳喳的，感情是知道老太君今兒會來似的。」莫歆珂素來是個長袖善舞的，一番言語後，立即讓林家的幾位姑娘拜見老太君。

  老太君笑著受禮，其中林三姑娘姿色最勝，又是談婚論嫁的年歲，老太君問了她幾句話，林三姑娘都回答的大方得體，得了老太君好幾句讚許。

  接著煙染與莫家眾人向老太君請了安，便由林三姑娘領著，前往各府姑娘聚首的花廳小坐。

  花廳里的姑娘不少，身份最高的當屬榮衛兩個公府的嫡女。

  她們被眾星拱月地捧在其中，煙染不想湊這個熱鬧，便對莫煙靜道：「咱們先出去逛逛吧，等下她們也該去賞花了。」

  莫煙靜也覺得留在這兒挺無趣的，根本沒她們什麼事兒，趁著園子還清淨，出去透透氣反而更輕鬆。

  莫煙珉肯定不會跟她們去的，因著榮國公世子妃莫煙華的關係，榮國公府顧家的姑娘與三房的莫煙寧都是認識的，是以，莫煙珉就想通過這層關係，趁機結交一下這些貴女。

  煙染看不慣莫煙珉的做派，加上她看見了榮國公的三、四姑娘顧可鸞、顧可鳳這對孿生姐妹，心裡就膈應得慌，有些發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