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赴宴1

  莫謹年嘆一口氣，也知道自己欠了考慮，閨女在府里本就莫名的被冠上不懂禮的帽子，如果再罰她去祠堂跪著，不是坐實了這些說法。

  「那就禁足吧，沒有我的允許，不得跨出房門半步。」

  褚氏覺得這個處置合適，不過她想了想，道：「染染不能再住這兒了，好端端的摸進一個男人，怎麼可以讓她繼續住下去呢？」

  

  莫謹年贊同褚氏的提議：「原想著讓允哥兒開春搬到前院去住，然後將清蘭居騰出來給染染，現在看來，今兒就讓允哥兒搬過去，你去張羅一下，染染晚上就住到清蘭居去。」

  雖說搬院子是大事情，還是臨時決定的，但到底是一家人，是以，先讓莫昭允挪出房間，讓煙染先住著，至於其它地方，可以往後慢慢整理。

  莫府的人不清楚六姑娘怎麼突然就搬了院子，不過這是五房一家子的事情，煙染已經到了歲數了，本就應當有自個兒的院子，七姑娘莫煙靜早就有了獨自的院落，所以煙染這次臨時搬去清蘭居，莫府的人也沒有細想。

  因著剛剛搬了新閨閣，幾個姐妹都來探望她，她們都不知道煙染被禁了足，要知道，煙染以前大多也是待在臨湘院的，沒有經常跑去各房串門的習慣，所以禁足的事情五房沒有公開，當然也就沒有幾個人知道了。

  這就是平日裡低調的好處！

  清蘭居里的閣樓叫清蘭閣，二層處就是煙染的閨房。說起來，清蘭居在宣武侯府里，是個很不錯的院落，因著莫昭允受寵，五房才得了這裡的使用權，現在煙染撿了便宜，放眼目下府里的各房姑娘，煙染的閨房算是府里的頭一份。

  莫煙珉可是紅了眼，她是見不得煙染比自己好的，可是她再氣也只能憋在肚子裡，畢竟侯府里的院子給誰住，不是她有資格說話的。

  莫煙珉的一肚子壞水，煙染懶得搭理，因為這些都不是事兒，她最擔心的，還是莫謹年公務上的事情。既然有人陷害他，甚至不惜犧牲一個妓子的性命，就說明這背後之人是個心狠手辣的主。

  如果不是莫謹年在事發前有了戒備，這事兒就沒那麼容易脫身。這背後使壞的人是一計不成，就再來一計，莫謹年驚馬的事情，肯定就是那些人謀劃的後招。

  只稍想想，煙染就後怕得緊。因為驚馬是可大可小的事情，一個不好，是要人命的。

  可現在她被莫謹年禁著足，也不能親自去打聽他的事情，只能命青嫿還有何氏儘量去幫自己問問。

  藉口是現成的，莫謹年受了傷，作為閨女，一直遣身邊的人去關心一下，也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姑娘，您吩咐我送去的燕窩粥，老爺是笑著吃完的，我瞅著，沒幾天他就會放你出去了。」何氏剛從莫謹年的書房回來，知道煙染想聽消息，繼續道：「我聽章管事說，老爺向上頭請了三個月的假，我覺得老爺的手沒那麼嚴重，怎麼要修養三個月呢？」

  煙染一聽，恍然明了，爹爹這是以自己受傷為藉口，向上頭推了手上的活計。沒錯，他才剛剛上任，就攤上統計賑災銀兩的大事，這背後，那個戶部尚書邱恆到底安的什麼心，還真是有待思量，反正這裡的水可不簡單吶，而爹爹才剛剛入戶部，別參與是最好的選擇。

  這也說明，那日六皇子說要護自己爹爹周全的話，不是隨便說說的，既然爹爹可以撩攤子什麼都不做，就是六皇子會張羅好一切，待風雨平靜，才是爹爹再入戶部的時候。

  他們男人家的事情自有男人家定奪，煙染也就放下心來，連日來，她一直待在閨房裡作畫、練字、看書，不再理會窗外事。

  褚氏看見煙染靜心學習，那是高興得很，時不時會去煙染的閨房裡繡東西，說是監督煙染看書，其實也是想讓煙染陪她說說話。

  所以說，這禁足的日子也是沒有幾多無聊的。

  這日，終於到了去大姑母那參加賞菊宴的日子，煙染的禁足也因著這次赴宴而解除了。

  莫家這次去赴宴的人數不少，除了老太太因著早年遭難的時候，在流放地傷了腿腳，不方便出門，另外就是莫謹年受傷，使得莫昭允也沒能赴宴，其餘各房能去的都去了。

  一列馬車浩浩蕩蕩地出了宣武侯府。

  煙染與七姑娘莫煙靜分坐一輛馬車，兩個小姑娘有說有笑的，氣氛很是和諧。

  煙染察覺馬車前行的方向有些不對，疑惑道：「去寧陽伯府不是應該去城南的嗎？」

  莫煙靜望了望外頭，道：「這次的賞菊宴不在大姑母的府上，而是在東華園舉辦，一定很熱鬧。」

  煙染若有所思，發覺自己忽略了什麼東西？

  前世她可沒有參加這次的賞菊宴，因為那時候被莫煙珉毀了裙子，新裙子又沒做出來，怕被別人笑話，她就窩在府里沒有赴宴。因著這樣，她才對這次的賞菊宴沒有什麼印象的。

  現在莫煙靜提及東華園，煙染就想起來了，好像寧陽伯府的林三姑娘，就是在東華園的賞菊宴上大放光彩，入了太子的眼，成了太子側妃的。

  「六姐姐怎麼了？為什麼說起東華園你就不說話呢？」莫煙靜有些納悶。

  煙染恍若回神，笑著道：「沒事，只是想著若是在東華園舉辦，那一定很隆重，可能會來很多人。」

  莫煙靜點頭：「聽四姐姐說，榮衛兩個公府的人都會去，到時候四姐姐一定是陪著三姐姐的。」

  何止是榮衛兩個公府，皇子皇孫都會去吶，端王府的人，估計也少不了。

  煙染斂住思緒，笑著問道：「七妹妹有去過東華園沒？」

  莫煙靜道：「五哥哥帶我去過一次，裡頭的龍衍泉的水可清了，有好多那麼大那麼大的錦鯉。」莫煙靜雙手比劃了一個長度，比她的手臂還更長一些。

  姐妹倆一路笑談，轉眼就到了東華園的南邊角門。

  因著這次賞菊宴是男女賓都有，所以男賓走的是正門，而女眷則被安排在東華園的南邊角門進入。

  煙染與莫煙靜笑盈盈地走下馬車。才站定，五姑娘莫煙珉就從前頭的馬車處朝她們走來，她一過來，就攬著莫煙靜的手道：「七妹妹，你今天的金釵可真漂亮。」說完，她抬手扶了扶自己頭上的那支蝶戲花赤金纏絲珍珠釵，將目光饒有意味的瞥向煙染。

  煙染心道幼稚，不就是向自己顯擺她的新首飾與新裙裝麼？唉，也不知前世的自己是怎麼想的，竟會與這樣一個人置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