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九章 原因

  這會不得不說，大興帝的表情實際很坦誠的，這一點就連南燁琛也是看得出來的。

  可就算這樣那又能如何呢，想到他母妃的慘死，當即南燁琛的臉色再度變得難看起來了。

  「既然你提及母妃，又說自己很無奈，那索性今天咱們就將話徹底說開好了，我到想問問你，當年所有人都以為我母妃是死在宮裡的，還說是病死的，但她到底是怎樣死的，今天我想聽你親口同我說句實話。」

  南燁琛這會的眼神里，甚至都透著一股子的恨意。

  而瞧著他這種表情，大興帝不禁嘆口氣，而後就無奈的一笑說道：「你會這樣問，就說明當年的事情，你在某一個階段是心存疑惑的對吧，畢竟也對，到了最後你也沒能見到你母妃一面，甚至就連死都是秘密發喪的，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會有疑惑從而去徹查這很正常。」

  大興帝說到這裡，聲音忽然一頓，接著他再度開口時，這聲音也帶上幾分痛苦。

  「你母妃確實不是死在宮裡的，而是死在三軍陣前被祭旗了，而且是我親自將她送出宮去的，也是朕親自下旨要了她的性命。看你的表情，父皇就清楚了，這些事情你全然都知道，所以何必還要再問一遍呢。」

  大興帝確實說的沒錯，這些事情南燁琛不但全都知道，而且就連他母妃當年是死在誰手裡，頭顱被砍掉後，屍身被懸掛在大營前三個月的這些事情，他全都是清清楚楚的。

  可就算如此，他還是想聽大興帝親口說出來，因為這些傷痛他不但要自己去承擔，也要在對方心裡去劃開一道口子，叫這個父皇也痛徹心扉。

  畢竟親手弒君殺父的事情，說實話南燁琛是真的很想狠下心腸去做，去給自己的母親報仇雪恨的。

  

  但是理智卻告訴他不能如此，這也是南燁琛最痛苦的地方，所以他現在能做的，就是叫這位父皇的良心受到譴責，對方心裡不安了，那也算他的母妃在天有靈的話，能稍微得到一點安慰了吧。

  知子莫若父，南燁琛為何要這樣做，大興帝瞧著他的眼神，就已經能猜測到一些了，頓時他不禁嘆口氣，接著再度說道：「你不用幫我去回憶這些事情的，當年你母妃從與我訣別，再到死後的一切事情，我全都知道，更是這些年一直活在痛苦之中。你或許覺得我現在說這些很矯情，但我想說的，我從未忘記過你的母妃。」

  這會大興帝沒有自稱朕，而是用「我」這個字眼來說話了，可見他是真想同南燁琛交心的。

  而瞧著的大興帝那一臉痛苦的樣子，南燁琛卻實在升不起什麼同情的感覺，更是充滿困惑的說道：「既然你這樣說，那你就更好清楚，瑾瑜對於我來講到底有多麼的重要，所以我才進宮來討藥，可你卻再度選擇見死不救。你已經害死我的母妃了，現在又想叫我失去結髮妻子，我真的不知道，你這個父皇為何要如此對我。」

  南燁琛這會的話里，確實充滿了埋怨。

  畢竟他求誰，他最不想求的人就是大興帝了，但是現在為了蘇瑾瑜的性命，他都求到宮裡來了，結果對方不幫忙就算了，甚至言語間還在鼓勵他一樣，叫他瞧著蘇瑾瑜也要做到見死不救。

  南燁琛是真有點想不明白，這個父皇為何要一次次奪走他身邊最重要之人的性命才甘心呢。

  但是就是大興帝聞聽的這話，卻頓時搖搖頭，而後無奈的嘆口氣說道：「燁琛你的我的親生兒子，並且我早就說過，你是諸多兄弟手足之中，最像朕的一個了，所以我對你可以說是委以重任，也有意一直培養著你，別看現在儲君之位有人坐在那裡了，但是父皇不糊塗，那不過是幫你分擔掉，諸皇子針對你的攻擊的一個傀儡罷了。」

  明明都是自己的親生兒子，但是大興帝這會提及太子的時候，那語氣里可沒啥舐犢之情了，甚至直接就把對方說成是一個工具人一樣存在了。

  而這些話，實際南燁琛之前是一直沒有聽大興帝說起過的，這會他也不禁微微一愣，但是很快他就搖了搖頭說道：「這都是你想當然的結果，而且我也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我南燁琛永遠不想有一天同你一樣，變成個孤家寡人一樣的存在，你這個樣子只會叫我覺得你很可悲，我並不想坐在這個龍椅上，孤零零的一個人，我想叫瑾瑜好好的。」

  瞧著南燁琛這個樣子，頓時一直苦口婆心，甚至就連傳位的事情，都已經坦然說出來的大興帝，馬上就露出了一臉不悅的神色，並且忍不住訓斥道：「知道我為何很牴觸你與蘇瑾瑜在一起，實際之前她是相府嫡女，你們這樁婚事我也是很贊同的，否則父皇不會執意給你們賜婚的。」

  提及這件事情，實際大興帝也是一臉的無奈，甚至覺得這簡直就是他這輩子，做的最錯的一件事情，下的最糊塗的一道聖旨了。

  「可是父皇真是千算萬算，也沒有算到，這個蘇瑾瑜竟然身世這般的曲折，她怎麼會是東華的公主呢，竟然還是皇室遺落到我大興的貴女，結果這下到好了，竟然叫你娶了個敵國的公主，說起來真是父皇害了你啊。」

  南燁琛卻不這樣覺得，相反的他不禁哼笑間說道：「你對我的一切全都想掌控，這點早就叫我覺得窒息了，所以我年少的時候就去邊疆，實際說到底就是為了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罷了。但唯獨只有你最後悔的這件事，是我最想對你說聲感激的，因為是你將瑾瑜送到了我的身邊。」

  大興帝一聽這話，臉上就更加露出焦急之色了，並且這會他沒有動怒，反倒是苦口婆心的規勸道：「你當真是糊塗啊，你瞧瞧父皇還有你的母妃，當年你的母妃也是敵國的公主，這就是她身死的原因啊，父皇是怕你被傷到，你怎麼就不能理解我的苦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