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章 甦醒

  大興帝說到這裡，眼瞧著南燁琛還是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頓時他不禁嘆口氣，這會也沒有了身為一個皇帝的威嚴了，就已然像個年邁的老父親吧，一臉愁容的說道：「你不是一直耿耿於懷，你母妃的事情嘛，那燁琛你現在聽我說，當年我才登基不久，這各方的諸侯國瞧著我根基不穩，這皇室內的諸多手足對我也是虎視眈眈，所以聯手結盟向我大興發難。」

  想到當年的那些事情，即便已經過去快二十多年了，但是再瞧大興帝這會的臉色，依舊是十分的沉重，可見那段記憶對他的影響何等的巨大。

  「結果這個時候，就有人說，我最寵愛的女人，竟然就是敵國的公主，當時朕何嘗不想保全住你的母妃，但是來自朝臣的聲討，來自皇室內部的針對，還有動盪不安的三軍。」

  一個男人卻連自己最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住，實際這些年每每想起這些事情，大興帝不但心裡覺得難受，那種屈辱感更是叫他痛不欲生。

  「你叫父皇怎麼辦，我只能將你的母妃交出去祭旗，否則的話不單單是你的母妃，甚至就連朕還有你全都要死。」

  南燁琛聽到這番話，還真別說瞬間就有些沉默了，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番話。

  實際說起來，他的母妃慘死，這個做父皇的沒能保全住他的親生母親，南燁琛心裡有恨，這說出去誰都不會講他一個錯子，因為他確實有恨的資格。

  但是南燁琛也不是那種蠻不講理的人，若是站在君臣的角度去說的話，實際理智卻叫他去理解了這個父皇當時兩難抉擇下的無奈。

  

  而瞧著南燁琛不言不語的樣子，大興帝不禁嘆口氣，他知道這個兒子聽進去了，頓時他就忍不住想著，趁熱打鐵的繼續說下去。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父皇當年是親身經歷過這些的人，而我們大興現在國富民強，自然是要開疆擴土的，而到時候與東華避免不了的會開戰。那到了你也該做選擇的時候，燁琛你該怎麼辦，父皇是不想你難做，所以才不看好你與蘇瑾瑜之間繼續下去的。」

  在大興帝看來，如今蘇瑾瑜既然身中奇毒了也不是一件壞事情，畢竟這樣一來的話，就等同於她自己死掉的。

  這種死法對於南燁琛來講，應該是最不容易打擊到他的一種結果了。

  所以大興帝不想給出秘藥，一來這藥確實珍貴，就連大興皇室也只剩下一顆了。

  二來也是因為越器重這個兒子，甚至有傳位給南燁琛的打算，大興帝就越不想叫蘇瑾瑜這種，能對這個兒子構成致命影響，並且存在隱患的女子繼續活著。

  而再瞧南燁琛，適才不言語，那是因為他確實理解了大興帝的無奈。

  可是這會涉及到蘇瑾瑜的事情上，那南燁琛依舊是半步都不會退讓的，他頓時立刻說道：「一碼歸一碼，當初你為了母妃，雖然據理力爭，但到底只能捨棄掉她。那是因為你身為九五之尊，為了這江山社稷，只能拋棄兒女情長。」

  說到這裡，南燁琛的眼中閃過一絲堅定之色，接著就一瞬不瞬的正視著大興帝，將自己心裡最真實的想法講了出來。

  「太子皇兄雖然為人很中規中矩，只能做個守城的君主，但是他確實也是有成為國君的能力的，至於我從來就沒想過要坐在皇位上，所以從一開始，你當年做出來的選擇，就不會在我身上出現。」

  大興帝這會不禁再度站起身來，眼中全是失望之色的說道：「我的傻兒子你知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說些什麼啊，你可瞧清楚了，父皇的這張龍椅你知道代表著什麼嘛，為了一個女人當真值得嗎。」

  大興帝在說到這番話的時候，忽然就瞧見南燁琛衝著他露出了一個極為不屑的笑容。

  而他的聲音頓時戛然而止，臉上一直悲情的模樣，也被一種被揭穿謊話後的難堪神情所取代了。

  而再瞧南燁琛這會，笑聲止住後，神情間閃過一絲落寞的失望。

  「實際剛剛父皇你聲情並茂的說了那麼多，對於你講的話我還真是信了的。可是如今我才發現，這些話只是你用來誆騙洗腦我的一種手段對吧。」

  南燁琛眼瞧著，一直喋喋不休的大興帝，這會任憑他說什麼，都不在言語了，但他的心卻只覺得更加悲涼了。

  「是啊為了一個女人，竟然就捨棄掉江山了，你覺得我很傻。這就是當年你在江山還有我母妃之間，做出選擇的真正答案吧。實際對於我母妃，你未必沒有辦法去救她一命，只是到了最後，兩項衡量下還是因為不值得，所以你就放手了對不對。」

  大興帝的表情，第一次露出了慌亂，或許這些年他在自己長期的麻痹灌輸下，就連他自己，都將自己塑造成了一個痴心無悔的悲情形象了。

  現在所有一切的偽裝，全被南燁琛無情的擊碎了，東華帝跌坐回他的龍椅上，而後忍不住連連搖頭的說道：「不是這樣的，我對你母妃是很喜歡的，當年我們一見鍾情，也曾經山盟海誓過的。燁琛你要相信父皇，這一切真不像你說的那樣啊。」

  南燁琛卻不想再聽下去了，他頓時臉色一正，而後就一字一頓的說道：「我最後再問你一遍，到底要不要將皇室最後的那一顆秘藥交給我。只要你給了我，那母妃的事情我再也不會去提，前塵重重一筆勾銷了，可若你不給我的話，那咱們的父子關係就真的沒必要繼續下去了。」

  大興帝看得出來，南燁琛此刻決絕的表情里，這個念頭是有多堅定，而這個他與最愛的女人所生的孩子，是他絕對不想放棄的。

  「好，朕給你就是了，只是希望你救了蘇瑾瑜之後，將來有一天不要後悔自己的選擇，在你面對與我同樣抉擇下，朕到要看看你要如何護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