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八章 決裂

  南燁琛這會說出口的話，已經不單單是給蘇瑾瑜討藥這麼簡單了，他更是將壓抑在心裡多年的不滿，這會全都一股腦的同大興帝說了出來。

  無論是之前，父子倆明面上維持著一派和睦的樣子也好，還是後來因為蘇瑾瑜的事情，徹底變得針鋒相對也罷。

  在內心，南燁琛早就厭惡了皇室的這種生活，更是對眼下的這一切全都看不順眼。

  之前沒有親口說出來，那完全就是因為有蘇瑾瑜在身邊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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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蘇瑾瑜對他來講，那簡直就是生活里的一道曙光，將他的人生徹底的照亮了。

  可是現在這道光芒，就將漸漸的暗淡下去，甚至就要從他的生命里徹底消失掉了，所以南燁琛自然會驚慌無比，這會的他甚至可以說理智早就全無了，滿心滿眼只知道一見事情，那就是他一定要救治蘇瑾瑜，無論用什麼辦法都要去試一試。

  而南燁琛這會的情緒，簡直就像魔怔了一樣。

  但是再瞧大興帝，他也好不到哪裡去。

  這人的心裡誰還沒有自己的逆鱗所在，而南燁琛的生母，就是大興帝的逆鱗所在。

  他瞬間被氣得，甚至直接就將桌案上的奏摺，全都給掀翻在地上了。

  接著整個人更是嚯的一下站起身來，上前幾步就走到南燁琛的近前，而後伸手指向了他滿臉震怒的說道：「你有膽子就將剛剛的話，再同朕說上一遍，果然你的心裡，對我這個做父皇的就很埋怨對不對，你一定是覺得，你生母當年的死，全都是朕一手造成的對吧，所以你是不是很痛苦啊，親生父親，殺了你的母親，你要報仇是不是，那就索性將朕給殺了啊，今天我這做父皇的就成全你好了。」

  大興帝這話說完，他直接將御書房內掛著的尚方寶劍給摘取了下來，然後就直接遞到了南燁琛的手裡。

  「來你就用這把劍殺了朕啊，你這個逆子，竟然一直懷揣著不臣之心是吧，你只知道你沒了生母，卻沒有想過朕當年有多難。你當我為何不允許你與蘇瑾瑜在一起，就是因為朕器重你，不想你走上當年朕的老路罷了。」

  這大殿內鬧出來的動靜委實有些大，就連在外面伺候的人，也全都紛紛被驚動了。

  結果御前大總管，仗著膽子還有一些，走進來一瞧，結果差點沒有被活活的嚇死，頓時更是立刻就喊道：「來人啊，趕緊來人護駕，肅王手握利刃要行刺陛下了啊。」

  也難怪這御前大總管會這個反應，畢竟這寶劍雖然是大興帝親手交到他手裡的。

  可是南燁琛這一身的殺氣，那也是貨真價實的，就算他手裡沒有寶劍在，看著他現在肅殺的模樣，任憑是誰這心裡都會在琢磨，他是不是真的要在御前弒君。

  但是等到羽林軍全都衝進來的時候，大興帝到底的一國之君，這火氣上來一時間沒收攏住也是有的，但是很快他就再度變得喜怒不形於色了。

  瞧著御林軍們，如臨大敵的樣子，大興帝不禁嘆口氣，而後就擺了擺手說道：「行了你們全都出去吧，就算聽到什麼動靜都不用進來，我們爺倆正說話呢，你們杵在這裡愁什麼熱鬧。」

  旁人對於大興帝的話，那確實是不敢違逆的。

  但是御前總管太監，那也是陪著大興帝一起長大的，打小就在對方身邊伺候，這個時候若說起來，也就只有他敢大著膽子，湊上前來多說上兩句話了。

  「陛下您真是沒事情嗎，要不然叫御林軍們先出去吧，奴才在這裡伺候著您看行不行。」

  大興帝哪裡瞧不出來，他這位御前總管太監，還是在擔心南燁琛會驟然發難，到時做出行刺的事情。

  可是東華帝卻不禁笑了，而後就搖搖頭笑罵著說道：「你這老東西還是省省吧，我這兒子殺氣騰騰的樣子，回頭再將你給嚇出毛病來可怎麼辦，朕還盼著你能在身邊多伺候幾年呢，旁人伺候的朕全然都不不喜歡。」

  瞧著御前總管，雖然連連點頭，但人就是不堪出去，頓時大興帝不禁再度說道：「你也不用這般犯難，真說起來，我這個兒子若想出手的話，就憑他的武功，你們誰也應付不來，更別說是護駕了，所以都別在這裡跟著瞎操心了，趕緊出去吧。」

  這一次御前總管也沒有繼續在這裡耗著了，因為他在心裡一琢磨，就覺得大興帝這話說的還真是一點都沒有錯。

  不過在路過南燁琛身邊的時候，這位大總管還是嘆口氣，而後就壓低了聲音勸誡的說道：「老奴我在陛 邊伺候了大半輩子，雖然不敢說能對陛下有多了解吧，但是還是能揣摩出一些聖意的，在眾多的皇子裡面，陛下最器重的人確實就是肅王殿下您了，父子哪裡有什麼過不去的仇，還請殿下做什麼之前一定要三思後行啊。」

  大總管這話交代完後，就不放心的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順便還將御前的門也再度關上了，叫這對矛盾重重的父子，能夠好好的說會話。

  而再瞧大興帝這會，確實已經不氣了，重新坐回到龍椅上後，他就不無感慨的嘆口氣說道：「一晃這麼多年下來了，真說起來現在朕的身邊，還敢說兩句掏心窩子真話的，也就剩下這個老不死的奴才了，當真是成了孤家寡人了。」

  聞聽的這話，這會南燁琛也將寶劍再度掛上了，而後就冷冷的說道：「你也可以不做孤家寡人的，是你自己將身邊親厚的人，一個個的全都沒了，又或者是心存懷疑，瞧瞧我們這些做親兒子的，哪一個你是真正放心過的。」

  南燁琛的這番話，真說起來，確實不算中聽，但是皇帝非但沒有生氣，甚至還笑了一下後說道：「你講的這些確實都沒有錯，但是高處不勝寒啊，燁琛實際父皇不求你能原諒我，也知道當年你母妃的事情，確實是我對不住你們娘倆，但我真的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