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 惱羞成怒

  阮素卿毫不留情地問道：「哦？看樣子柳姑娘知道什麼內情？」

  本章節來源於𝚋𝚊𝚗𝚡𝚒𝚊𝚋𝚊.𝚌𝚘𝚖

  「阮小姐說笑了。」柳恬兒哪裡會想到阮素卿會這麼問，當即便否認道，絲毫不願與人命案子沾惹上關係。

  阮素卿看著她，得體禮貌的笑容中帶著絲不為外人察覺的冷意：「既然未知全貌，那就莫要妄加揣測才好。」

  最近發生的種種讓阮素卿有種不詳的預感。她總感覺像是有人暗中張開了一張無形的大網，只在等一個合適的時機，便會將所有人都打個措手不及。

  阮素卿的話在外人聽來是在調侃，可柳恬兒卻分明感受到對方的敵意，看見顧珩站在一旁默不作聲的樣子，柳恬兒的怒火終於將理智撲滅。

  「阮姑娘這是什麼意思？」柳恬兒上前一步，「蓮姐姐死得這般悽慘，難道阮姑娘就一點兒都不難過嗎？」

  聽見這話，阮素卿心中便是一聲嗤笑。

  先不說這樁婚事是承恩伯府偷雞不成蝕把米弄出來的，就說她和這新娘也只不過是見過一面的交情，若不是因為采菲的原因，她根本不會來參加這場婚宴。

  若是前世，她還會和柳恬兒爭執，可如今......

  阮素卿冷笑一下便不再理會柳恬兒。

  人何必與臭蟲計較？只會平白惹了一肚子氣。

  見對方看也不看自己，柳恬兒氣得幾乎要咬碎了牙。

  又來了，又是這般感覺，就好像自己連被她放在眼裡的資格都沒有......柳恬兒幾乎要目露凶光，這種感覺.......她已經很久都沒有過了......

  顧珩側身一步，正好擋住了柳恬兒的視線。

  「此事定有蹊蹺，」他看了柳恬兒一眼，目含警告，接著又對京兆府尹說道，「不如就從這婦人和她身邊的人查起。」他指了指陳氏還有她身邊的小丫頭。

  陳氏不明所以，可她身旁的小丫頭卻頓時慌了，到底是只有十二三歲的年紀，又才被派到陳氏身邊不到兩個月，一聽要細究，她嚇得立刻哆嗦起來。

  這下就是再眼拙的人也瞧出不對勁了。

  京兆府尹立刻叫人把這小丫鬟拿下。

  「大人，這人已經抓到，不如您帶回去慢慢審......」王老太君看了看滿堂的賓客，一臉的為難。

  知道承恩伯府一向重臉面，京兆府尹倒也沒多想，立刻便要吩咐衙差將人帶走。

  見事情尚未脫離控制，王老太君心中鬆了口氣，她不動聲色地給身邊的心腹婆子遞了個眼色。

  那婆子會意，對著小丫頭的方向做了個口型。

  「你做什麼？」一直在暗中留意這邊動靜的阮素卿毫不猶豫道，她驟然出聲，立刻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你剛剛沖她說了什麼？」阮素卿看著那婆子問道，京兆府尹也看了過來。

  「你幹了什麼？」京兆府尹也問道，對阮素卿的舉動他倒是絲毫不介意，反倒是覺得這阮家姑娘挺與眾不同。

  「我......我什麼也沒幹啊！」那婆子慌了一下，隨即便諂笑道，「小姐看錯了。」

  換做其他人，只怕會半信半疑，可阮素卿卻不為所動。

  「我沒有看錯，你沖那丫頭說了什麼。」阮素卿斬釘截鐵道，「你和她是什麼關係？」

  「阮丫頭，這是我承恩伯府的事兒，」王老太君不悅地開口，「桂枝跟在我這老太婆身邊多年，怎麼會和那丫頭有關係？」

  這話就只差明說阮素卿多管閒事了。

  王老太君也不看阮素卿，對著京兆府尹道：「大人，這天兒也晚了，老身也乏了，不如就先散了吧。」

  「孫女兒剛被人害死，老太君倒是有心思歇息。」阮素卿終於察覺到整件事情的不對勁來，她轉身看著這位滿頭白髮的老太君，「都說這蓮小姐頗得您寵愛，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

  「你——」

  王老太君一愣，接著便氣急了，居然抄起拐杖想往阮素卿身上打。

  她看著年邁，可精神頭卻不小，眼看著那拐杖就要抽到阮素卿的身上，一隻修長有力的手突然伸出，一把抓住了拐杖。

  「老太君。」顧珩的聲音里似乎帶著冰渣一般，他擋在阮素卿身前，手中卻使了力氣。

  「咔嚓——」這名貴的百年紫檀木所制的拐杖便斷了。

  「啪嗒。」

  顧珩鬆手，半截拐杖掉落在地，另外半截還在王老太君手中被舉著，場面頗為滑稽。

  「你——顧侯你......」王老太君也有些不知所措，她風風雨雨一輩子，卻在顧珩面前突然矮了一頭。

  那種在戰場上廝殺拼搏過來的殺氣，豈是一個愛面子，成天想著後宅之事的老婦人能抗衡的？

  「珩兒！」顧母見狀立刻衝出來，斥責了一聲兒子，「你做什麼？」說著她還瞪了阮素卿一眼，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是阮素卿的錯。

  阮素卿無聲嗤笑了一下，果然這顧珩的娘還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啊。

  「珩兒，你怎麼能對老太君這麼不禮貌？」顧母絮絮叨叨著，可一向聽話的兒子卻打斷了她。

  「母親，人命關天，有什麼事兒咱們回去再說。」這是顧珩第一次用這種語氣對自己說話，顧母頓時怔住了，然而顧珩卻沒有理會失落驚愕的母親。

  「剛剛的事兒老太君作何解？」他質問著王老太君。

  按品階，王老太君自是比不上顧珩的，可以前因為顧母的原因，顧珩倒是很給她面子，眼下對方態度驟變，讓王老太君措手不及。

  「老身......」她看向顧母，可因為顧珩，顧母此刻還沉浸在失落和驚愕中，根本沒有看見她的眼神。

  「老太君這是惱羞成怒？」阮素卿也顧不得其他，上前一步站在顧珩身側，「還是......做賊心虛？」

  她只不過對個婆子多問了兩句，竟然能叫這老太婆動起手來，明顯事有蹊蹺。

  何況新娘死後，這王老太君似乎一直明里暗裡有意催促京兆府草草結案，這哪裡是一個疼愛孫女的奶奶能做出來的？

  眼看著有了線索，可她居然以身子乏了為由，讓京兆府先帶人離開，難道就不怕夜長夢多，嫌犯有什麼變故？

  除非......阮素卿的眼神凝了凝，除非新娘的死和王老太君脫不了干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