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章 命不好

  「倒也可能是我想多了。」

  辛夷轉念一想，她是覺得 弟這樣的關係坑人，但旁人可沒有這個感覺。

  刨除掉這一點，其實阿日斯蘭也算不錯了。

  阿瑪是郡王，額娘是和碩公主，自己是再名正言順的嫡長子不過。至於品性方面，便是當初辛夷見時年紀尚小，也算是個好兒郎的苗子。

  這樣的人才，其實並不算是辱沒了布爾和。

  再加上端靜與她親近，即便日後布爾和嫁過去，單婆媳關係這點，倒不用太過擔憂。

  「現不過是夾帶在政令間一句話的消息，也看不出什麼，等稍後十五的信到了，許是就能知道。或許，也就只是端靜看上布爾和罷了。」

  真若是端靜想為自己兒子求一個保障，辛夷其實也不覺得奇怪。

  胤礽輕哼一聲，表示：「便是端靜有什麼想法，依著孤看，這事也跟老大脫不開干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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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想汗阿瑪這次出行都帶了誰的？除了胤禑、胤祿，便只有老大跟十三。就這麼幾個人，誰能在汗阿瑪面前說得上話，這不一目了然？

  「他這是覺得端靜早已站在孤這一邊，就算把布爾和再嫁過去，也是白白浪費？那孤可是謝謝他了，正好孤還嫌棄端靜太過無用呢。」

  辛夷推了他肩頭，嗔道：「你這人怎麼聽風就是雨的，毫無根據的事情，說得倒也起勁兒。」

  「沒，孤這不是掂量著，該怎麼謝謝老大嘛。」

  胤礽心思一轉。

  「正好汗阿瑪準備提拔漢軍旗，孤看，二侄女就格外適合為皇家分憂。」

  辛夷倒是沒往這方面想過，見她有疑問，胤礽乾脆道：「要不然，汗阿瑪怎麼會想給弘晢定下瓜爾佳氏，九格格那邊，大抵也是如此。」

  他還安慰辛夷：「你別擔心，既然汗阿瑪已給弘晢定下了漢軍旗，等到瑚圖里那時，必不會再是如此。」

  辛夷……辛夷不想說話。

  她心知瑚圖里身為太子嫡女，定要作為表率嫁去蒙古，是她的事。但胤礽這個阿瑪，滿心盼著要把女兒送去一展拳腳，就是另一問題了！

  「我只願人真能有前世今生。」

  不知自家太子妃怎麼會突然冒出這話，胤礽發出一聲疑問。

  辛夷扯了扯嘴角：「像你這樣的人，就該罰你下輩子生做女兒身，好好體味下這世間女子的不易之處！」

  胤礽完全莫名其妙：「這好端端的，孤可沒惹你，突然說這個做什麼？不是你自來喜歡塞外風光，覺得撫蒙比留在京中更加自在的。」

  為此，胤礽當初還好生喝了一缸的乾醋，酸透了。

  辛夷一時反駁不能，她似乎確實說過那樣的話。

  只得道：「你不說我是這世間獨一無二的人物，那我的想法，能隨隨便便再套用在別人身上嗎？」

  「那恪靖——」

  話沒說完，就是被辛夷給瞪了回去。

  好傢夥，這人怎麼總能找出這般極端的例子來。

  他以為真是人人都能成為海蚌公主啊。

  伸手揉了揉辛夷的頭，胤礽：「就愛瞎想，瑚圖里話都還不會說，有什麼你慢慢教著就是，往後十幾年的時間，你還擔心她學不會嗎？」

  「你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這世上為了女兒而擔驚受怕之人，可不止辛夷一個。

  尤其，辛夷說是擔憂，但其實心中底氣十足，更多不過是對胤礽這個大豬蹄子的直男思想憤憤罷了。

  比起她，與之同年同月同日同時同分產下一女的賈敏，可就真是快要變成驚弓之鳥了。

  年底，京中四貝勒府。

  作為胤禛第一個上了玉碟的女人，或者說，單從名義而言，她與胤禛有了牽扯的時間，甚至還要早於府中作為教導宮女出身的宋氏。

  莫說是烏拉那拉氏這般重規矩的人，便是別家主母，對於像賈敏這樣一位側室，只要對方不太作妖，至少在明面上，都是要敬上一些。

  當然，與之相對的，大抵就是那吸引仇恨的能力，越發讓人想要弄死。

  單從用度而言，賈敏現今所居院落，也就僅比身為四福晉的烏拉那拉氏稍遜一籌，便是已享受多年胤禛獨女待遇的二格格，都比不上。

  然而，就是這般精美絕倫之地，自打三格格玉錄玳出生，便開始走上了藥香繚繞之路。

  那苦味，簡直都快是要滲進了檐木之中。

  就算話不敢講在明面上，但府中私下誰不說是三格格的命不好。

  尤其是有康寧格格的福氣作比，那些人的議論就更是五花八門。

  有說三格格本該胎死腹中，是當日沾了康寧格格的福氣，才能夠降生。

  也有說三格格這是因為衝撞了康寧格格，使得上天震怒，才有了這般報應。

  還有說……

  等等這些流言，賈敏不是不知道，可她卻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辦，只能是偷偷抱著自己的女兒哭上一場，卻連怨憤，都不知該對上誰的。

  她一向不是個多麼厲害的性子，尤其是在身邊陪嫁不知緣由的，早早被福晉給清理了一遍後，她就更不知道還能找誰求救。

  她倒是有去找過福晉，沒敢奢望太多，就是不想再聽到有人詆毀她的女兒，不管是有福沒福，這都是她女兒，是她生死間得來的孩子。

  那時福晉複雜的目光，賈敏不懂，可確實在那之後，府中上下再無人敢議論玉錄玳，賈敏對此十分感恩。

  然而，即便是沒人議論，玉錄玳的身體卻並未有所好轉。

  臨近新年，隨著夜裡一場大雪來臨，她這身處襁褓中可憐的女兒，便又是染上了風寒。

  明明她還是個縮在襁褓中的小兒，也沒出過燒得暖烘烘的屋子，怎麼一場冬雪，還能波及到了她的身上。

  「主子，福晉來了。」

  眼下，賈敏正守在玉錄玳的小床旁，盯著她的奶娘喝藥，聞言連忙站起身來。

  是了，雖然身體不舒服的人是玉錄玳，但因為她年紀太小，根本受不得藥性，所以這近一年來的所有那些苦湯子，都是灌給奶娘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