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忍痛前行

  劇痛消失之後，王則渾身都如同水裡嶗出來一樣，大汗淋漓。不過整個身體卻輕鬆不已，尤其是右臂右肩處。更是輕鬆舒暢，從未有過的舒適感。

  王則活動活動右肩，一點不適也無，仿佛剛才的全是幻覺。

  「這算什麼劍法？痛劍，疼劍？」

  原本王則還以為自己練錯了，可是根據現在的身體情況來看，估計自己根本沒練錯。

  「若真練錯了，我的筋脈估計早就被廢了，最好的情況也應該是恢復如常。而不會像現在這樣舒服無比。天輪劍法。」

  王則低頭看看那本書。

  「既然沒有練錯，那我就繼續練下去。看看這天輪劍法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劍法，苦痛算什麼，若是連這點痛都受不了，如何敢枉談劍道。」

  打定主意，王則沒有遲疑，將身上的汗水擦了擦。然後繼續修練起來。

  人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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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則一招練出。

  接著，果然如預料的那樣。劇痛再次傳來。而這一次，痛楚還是在右臂右肩，只是這一次的位置相比之前的位置更靠下了點。

  王則咬牙強忍。覺察出這樣的情況心中一動。

  位置不一樣。

  王則細細感覺，這位置正好是天輪劍法所流經之處。難道，這劍法的目的不是練劍，而是疏通筋脈？

  抱著這個猜測，王則不止咬牙硬忍，而是細細感受那痛楚的細節。

  這比咬牙硬忍更難。王則頭上的青筋也跟著突突跳了起來。為了弄明白其中的細節，王則別的一概不管，甚至連眼睛也閉上了。

  眼閉耳收，在沒有其它條件的干擾下，左臂的情況就更加明顯。王則能夠明顯地感覺到一股熱流正在衝擊著他的血管。那熱流不是往前沖，而是徘徊在那裡，以超快的頻率加速轉動。王則甚至能夠感覺自己的血管也跟著一起一伏。

  果然，這功法沒錯。它的運行軌跡就是如此。

  王則完全放下心來。全身心地開始感受起來。

  劇痛如潮，源源不斷地湧來。王則卻在這劇痛之中，對自己的身體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

  有道是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練劍也是如此，練劍的第一要條，就是知我。只有完全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才能根據具體情況訓練最適合自己的劍法。取長補短，發揮出最大的威力。因地制宜，因才施教。就是如此。

  三刻鐘後，劇痛再次消失。

  王則站起身來，擦了擦頭上的汗。渾身一陣輕鬆。

  繼續。

  很快，劇痛又起，這次位置更靠下了點。

  王則就如同一個斯德哥爾摩患者，孜孜不倦地追逐著自己的痛楚，並且樂此不疲。

  一整天的時間就這樣過去了。等到王則的整個左臂全都痛過一遍之後，王則終於停了下來。看看天色。竟已經到了後半夜。王則知道，今天不能繼續下去了。

  一張一馳才是練武之道，若是只張不馳，容易弦斷琴毀。

  返回住處，王則一挨床邊，竟然立刻就睡了過去。

  一夜無夢，等到第二天王則醒來的時候，渾身上下竟然如同在靈泉里泡過一般舒暢無比。絕對比任何按摩都要好。

  想到昨天的劍法，王則收拾了一下。再次來到長山宗的後山。

  如同往常一樣，王則先是練了一套拳腳，又練了十遍基礎劍法。然後閉目沉思，靜悟己心。最後，才是將天輪劍法取出來。開始研究它的第二式，地承。

  地承的劍招早已爛熟於心，不過王則還是練了幾遍，感受了一下。

  然後，痛楚再次開始。

  「噝～」

  王則咬牙，這次變成了左臂。而且經過一夜的睡眠和舒暢。此時再次感受疼痛。簡直如同一邊用刀割自己的肉一邊跟著撒鹽一樣。

  那滋味，連王則都有些承受不住。

  王則幾乎是拼盡全力，全身的肌肉都快被他崩斷了一樣才終於忍了下來。縱是如此，他依然閉著眼睛仔細感受自己的身體狀況。

  等到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兩隻眼睛裡已經暴滿了紅血絲，如同厲鬼一般，看上去恐怖不已。

  王則長長地舒了口氣，將身體裡的濁氣吐出，然後從地上拿起碗補充了點水氣。

  抹了把汗。繼續。

  今天一天，整個左臂全都被錘打了一遍。

  第三天，是右腿。

  第四天，是左腿。

  等到第五天，整個身體都被錘打了一遍。無一不痛，無處可免。

  終於，到了第六天。

  王則手持長劍，運轉口訣，一劍橫出。

  如出水游龍，天上飛鳳。縱橫之間，任意施為，無處不爽，無處不快。

  此時王則的劍，如同掙脫牢籠的巨龍，躍出水底的鯉魚。肆意暢快。一舉一動，瀟灑自然，應對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