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天輪劍法

  頓悟過來的王則心頭清明，撥雲見霧一般，祛除了心中的雜念，只保留了自己的初衷。

  回到宗門，王則繼續翻開那本《東州劍道》，現在的他依然敬佩書中的那段歷史，但是卻不再對現在的現在失望。現在想想，之前的自己委實幼稚。猶如井底之蛙。

  王則是劍痴，但不是毫無感覺的機器人，心情難免也會受到周圍環境的影響。不過想通之後，心境比以前更堅定了許多。看來這道心就跟鑄劍一樣，也是需要千錘百練。

  「長老，我來還書。」

  藏書閣中，王則將書交還，裡面的內容他已經看過兩遍，對他幫助很大，想要完全參透是不可能的，那麼多劍道先賢的理論，以他的見識還達不到。只能先記下來，慢慢參悟。

  東州劍道中記載了萬千劍道，每一種劍道代表每一個人的道心。王則通讀之後，對自己的心境影響很大，不過，要想追求自己的劍道，還是需要腳踏實地，在成長過程中默默尋找自己的道路。

  「這麼快就看完了？」藏書閣長老還記得王則，心生不悅：「囫圇吞棗，能有什麼見識？」

  

  之前藏書閣長老還提醒他根基不穩，易生雜念，現在見他沒看兩天就送回來，反而更不高興。

  「是，弟子收穫很大，想再借一本。」

  「哦？」聽他這麼說，藏書閣長老心中不以為然，現在的小子，都是心高狂妄，滿嘴長篇大論，其實都不過是些誇誇其談的空想而，他倒想聽聽他能說出什麼大道理來：「那你倒說說，你都有些什麼收穫？」

  王則想了想，腦海中接連浮現出越女、周王……古代先賢在他的腦海里一一閃過，最後腦海畫面閃回，卻是那天仗劍的徐青、梗著脖子的乞丐、車水馬龍的城鎮以及記憶中尚且年幼愛劍的王則原身。

  各種畫面在王則腦海紛紛呈現，王則慢慢說道：

  「劍道無規則，個人有緣法。」

  藏書閣長老一怔，本以為王則會說出什麼空洞的大道理來，結果竟是這麼一句話，劍道無規則，個人有緣法。品來並不高深，但其中深意又讓人嚼之難言。而且，聽王則的語氣，竟像是有感而發。這怎麼可能。

  「你真的理解你說的意思嗎？」

  王則微微皺眉。

  「我不知道。」

  「不知道？」

  「我明白它的意思，但是，但是總覺得……」

  王則沉吟，不知道該怎麼說。這明明就是自己有感而發，卻又總覺得缺少些什麼。缺什麼？這句話的意思這麼簡單，他明明都懂啊。

  藏書閣長老見他神情，心下一嘆。倒是個好苗子，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成長到真正明白這句話的那一天。

  「想不到就別想了，時機未到，再想也是枉然，去選書吧。」

  王則反應過來，想起自己來藏書閣的目的，衝著藏書閣長老施了一禮，去選書了。

  看著走向書架的王則，藏書閣長老暗暗搖頭。其實說白了，王則所缺的就是閱歷，還是因為太年輕，經歷的少。沒有切膚之痛，哪裡來的感同身受。世上道理千千萬，看著都懂，說起來也都頭頭是道。若沒有切身感受，也不過誇誇其談而已。藏書閣長老不是不想指點他，而是閱歷這種東西，是說不明白的。

  疾風劍法已經大成，王則又選了一本天輪劍法。

  參悟不同的劍法可以取長補短，完善自己的劍術。自從昨天之後，王則發現以前的見識太淺。以前的他真是太鬆懈了，從此以後，定要發奮圖強，不落人後。

  藏書閣長老給王則選的書登記，登記的時候他不說，等他走之後才罵道：「這小子，還真會找，連天輪劍法都翻出來了。都多少年沒人練過這個了，我記得不是收起來了嗎？真不知道他是從哪個犄角旮旯里翻出來的。越發的得意忘形了，天輪劍法，我倒要看看這小子能不能練成。」

  說著一向老成穩重的藏書閣長老竟露出個不懷好意的笑容。

  後山偏僻處，王則先是練了十遍基礎劍法熱身。然後開始分解天輪劍法的劍招。

  天輪劍法。

  一共五式，

  人起、地承、披星、斬月、逐日。

  王則看著書上描繪的劍式。

  劍式好學，只要知道具體的招式，依樣畫葫蘆誰都會，但是想要發揮出它的威力，就不可同日語了。

  王則將幾個劍式的描繪在心裡細細琢磨了幾遍，瞭然之後試著出招而練。果然，劍招擺出易如反掌。但是威力卻是一絲也無。

  王則試著調動體內的修為，依書上描繪的那樣讓內力在體內流轉，然後同時出劍。

  「噝～」

  王則手一頓，哎喲一聲，手中長劍差點掉到地上。

  「怎麼回事，怎麼這麼痛？」

  王則握著自己的胳膊，只見胳膊處的大動脈一動一動，突突地顫動起來，痛的他連劍都險些拿不穩。好在王則經過禁術召喚，現在忍痛能力極強。劍柄還是牢牢地握在手中，便是手上卻是青筋直冒，汗水淋漓。

  劇痛越來越強，哪怕王則已經停下功法的運轉還是無濟於事，王則痛的單膝跪地，用左腿膝蓋的力量來支撐自己。他嘗試運轉養生訣，希望可以用養生訣的運轉安撫疼痛。可是他猛然發現，養生訣剛一轉動，痛楚就加倍傳來，現在的他根本不能運轉任何心法。

  這究竟怎麼回事？是他練錯了功法，還是這功法本身就是這麼危險？這次藏書閣的長老並沒有提醒他。是這功法沒問題，還是他也不知道？

  王則心思萬轉，想了無數種方法，卻沒有一個方法可行。

  王則只能咬牙忍著。好在無論前世還是今世，他都已經忍習慣了。只有他握劍的右手越抓越緊，卻始終沒有讓它掉到地上。

  王則看著泛著寒光的劍鋒，心中一笑，暗道。

  「只要有你在，沒什麼是我忍不了的。」

  大概是心裡原因，這麼想想，痛楚似乎真的減輕了不少。

  不過手臂上暴起的青筋提醒他這不過是錯覺。

  王則再次咬牙。

  不知過了多久，右臂突然一輕，巨痛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