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危險來臨前的寧靜
2024-06-11 02:45:34
作者: 黑瞳叔
十天以後。
自從啞巴老頭自首後眨眼便過了十天,而這十天裡市局陳隊的人沒少對啞巴老頭進行突擊審訊。但不管怎麼審,啞巴老頭都一口咬定陳忠就是他殺的,因為啞巴老頭不能說話只能手寫,所以即便是市局的人拿話詐他,也沒有什麼明顯性、突破性的效果與進展。
「還是沒鬆口,不管咱們怎麼問、怎麼說,他都一口咬定陳忠是他殺的。」從審訊室走出來的刑警對陳隊緩緩地搖了搖頭,無奈的道:「陳隊,這都十多天了,咱還繼續拖著不結案嗎?」
陳隊掃了一眼監控里坐在審訊室的啞巴老頭,煩躁無比的反問道:「孤證不立的道理你又不是不懂,這證據鏈明顯串聯不到一起,怎麼結案??」
「是這個道理……可是,可是張從德是自首的啊。」刑警聲音很小的提示了一句。
陳隊鬆了松領口,喘了一口粗氣,皺著眉說:「我一直想不明白一件事!如果這個張從德的自首是為方有德頂罪,按理說張從德進了市局以後方有德就不會再躲著!可那麼長時間過去了,他還一直沒露過面,這是什麼意思??」
「會不會陳忠的案子真的和方有德沒什麼關係?」刑警問道。
陳隊搖了搖頭,堅定不移的說:「肯定和他有關係!如果和他沒關係的話,咱們抓他之前他為什麼要跑?這不明顯是做賊心虛嗎??」
刑警頓時沒了話說。
陳隊沉默了片刻,擺著手道:「把他押回看守所繼續關著,想辦法從別的地方找突破口,只要找到他沒殺陳忠的證據,咱就能拿這事撬開他的嘴!」
刑警看了看陳隊,無奈的點了點頭。
「叮咚!」
夏婉約家裡,就在我盯著平板電腦查著關於『羅布泊』的資料時,茶几上夏婉約留下的那部手機忽然響了一聲。
我順手把手機拿起來看了一眼,見上面有一條夏婉約發來的簡訊。
「我大概要加班到十二點半左右,你把家裡的衣服給收了唄,然後記得來接我呀。」
我輕笑一聲,回了一個『好』,隨後就把手機放在一旁,站起身走到陽台準備收我和夏婉約的衣服時,我眼睛忽然撇到了樓下停在路燈下面的一輛麵包車。
我眉頭輕皺了一下,一邊收著衣服一邊觀察著那輛麵包車。
那輛麵包車沒有停在樓道前的停車位,就明晃晃的停在單元樓的門口。我把晾衣繩上的衣服全都收乾淨,回憶了一下這段時間附近幾棟樓周圍的來往車輛,眉頭皺的更加厲害。
我在夏婉約的小區里住了也快半個多月,這半個多月里除了晚上出門接夏婉約回家以外我基本就沒出過門。饒是如此,我還是時刻保持著警惕,生怕被警察或者是在王府街後巷奔著弄死我的那群人找到。
而這段時間裡這附近幾棟樓的私家車我基本都見過,唯獨就沒見過這輛麵包車。
收完衣服後我再次站在陽台上撇了一眼麵包車,舔著嘴唇面無表情的抱著衣服回了客廳。
到了客廳後,我把衣物一件件的從晾衣架上取下來,並且摺疊好放進衣櫃裡。做完這些,我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見現在才晚上的十點多。
我眯著眼睛思索了片刻,把我那部一直處於關機狀態的手機找到並且開了機,隨後我在我的手機里找到了一個手機號,並且用夏婉約留下的那部手機給那個手機號發了個簡訊。
「……是時候走了。」我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抬頭看著屋子裡的每一個角落,心中莫名的掀起一股憂傷。
和夏婉約朝夕相處了十多天讓我宛若找到了家的感覺,從進了部隊到現在轉眼已經過去了快六年的時間。這六年裡不管面對什麼樣的危險、什麼樣的絕境與困難,近乎都是我自己一人面對。也正因此,夏婉約這段時間裡無微不至的關心才讓我變的堅硬的心腸逐漸又柔軟了起來。
我抿著嘴把平板電腦里的所有關於羅布泊的資料全部刪除,退回到平板電腦的桌面時,我盯著桌面的壁紙怔怔出神。
壁紙是我和夏婉約的合照,但拍的時候是夏婉約偷拍的,當時我正站在客廳的陽台抽菸,而夏婉約則站在我身後對著攝像頭扮著鬼臉。
我深吸一口氣,伸出不知為何有些抖動的手想把這張照片給刪掉,但不知道是我真的找不到還是不想找,翻了半天平板電腦也沒翻到照片在哪。最後,我直接把平板電腦關掉扔到了沙發上。
市里一間平房出租屋內。
正坐在床沿上看著電視的一位青年忽的聽到床上的手機震動了一下,他順手拿起手機看了一眼,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嘩啦!」
片刻後,青年彎腰從床底下拽出一個軍綠色的雙肩包,隨後背上雙肩包拿著鑰匙直接離開了出租屋。
凌晨十二點多鐘,我穿上外套又多拿了一件外套,隨後離開了家。
下樓後我掃了一眼路邊不遠停著的麵包車,面無表情的把頭頂戴著的鴨舌帽往下壓了壓,直奔著小區外走去。
與此同時。
路邊車窗上貼著深膜、遮陽板被放下來的七座麵包車內加上司機一共坐滿了七個人。因為車窗緊閉,車內人又多的緣故車裡的溫度明顯要比室外高,也正因此車內的人基本都脫了外套,只穿著短袖或者是長袖。
「他出去了,咱動不動?」司機撇了一眼倒車鏡,扭頭沖副駕駛位的一位中年詢問道。
中年把手裡夾著的煙放到嘴裡,手臂朝上抬時袖子明顯往下滑落,也就在這個時候他手腕上的一朵火紅色花朵紋身若隱若現的漏了出來。
「他是要接那女的回家,這片區域的周圍都是胡同,他要是跑了咱不好抓。等等,等他回了家咱再動,到時候那女的也在裡面不怕他跑。」中年抽著煙眯著眼回了一句。
車內幾人沒吭聲,繼續坐在麵包車靜靜的等待著。
也就在我剛離開小區沒多久,一位穿著連帽衫頭頂戴著帽子、背著軍綠色雙肩包的青年快步走進了小區。他刻意的繞開小區內的主幹道,從鋪著石板的小路一路小心翼翼的走到了一棟居民主樓的後方。
青年抬頭朝上看了一眼,見三樓只有一家亮著燈光。他抿著嘴扭頭看了看四周,見四周無人,他又抬頭看了看三樓,最後目光鎖定在了一樓、二樓、三樓外的窗台上。
青年緩緩朝後退了幾步,隨即一個助跑身影立馬來到了樓下,緊跟著他雙腿彎曲蓄力竄起,同時雙臂伸出牢牢的抓住二樓一間房外的窗台上。
抓住窗沿後青年整個身子懸掛在半空中,他抓著窗沿的雙手猛的用力,雙臂青筋暴起之下身子直接被拖起,隨後動作簡單利索的攀爬到二樓的窗台。
雙腳很穩的站在窗台上後,青年緊貼著窗戶朝左邊挪動了一下身子,又藉助旁邊空調外機箱為落腳點。踩在空調外機箱後青年身子輕盈的朝上一躍,直接抓住了三樓的窗戶,照舊攀爬到窗沿上後,青年伸手拉動了一下推拉式的窗戶。
「嘩啦!」
一聲輕響後窗戶直接被拉開,青年嘴角揚起一抹弧度,彎腰一個閃身就進了廚房。
雙腳泛起一聲『咕咚』的響聲後青年落地在廚房,他扭頭擦掉廚台上的腳印又把窗戶關閉,隨後從廚房走進亮著大燈的客廳。在客廳里掃視了一眼後,青年轉身就鑽進了客廳左邊的衛生間。
凌晨十二點半左右,我腳步緩慢的走到了夏婉約所上班的大廈門口,隨即就靜靜的等待著。
過了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夏婉約就背著雙肩包,蹦蹦跳跳的從大廈裡面走了出來。
「吶,提包!」夏婉約卸下背上的雙肩包,很嫻熟、隨意的把雙肩包遞給我。
我輕笑一聲順手接過雙肩包,又把搭在胳膊上的外套遞給她:「穿上,晚上冷。」
「好勒。」夏婉約眯著眼笑著把外套穿在了身上。
穿好以後,我們二人一邊聊著天一邊腳步緩慢的走在無人的街道上。夏婉約還和往常一樣,在我身旁嘰嘰喳喳的嘮叨個不聽,時而吐槽著自己的同事,時而說著今天上班所遇到有意思的事情。
「你老看著我幹嘛,嫌我煩啊?」說到一半的時候夏婉約忽然扭頭看向一直盯著她看的我,柳眉微蹙癟著嘴有些不樂意的道。
我搖了搖頭,到了嘴邊的話又硬生生的給咽了下去。明明已經想好了說辭,可在面對她的時候我卻根本開不了口。
「好啦好啦,趕緊回家吧,現在的天真是越來越冷了,特別是晚上的時候,溫度簡直就是直線下降……」夏婉約的話還沒說完,就忽然察覺到自己冰涼的小手被一隻溫暖的大手抓住。她聲音戛然而止,身子明顯僵硬了一下,抬起頭略顯呆愣的看著我。
我牽著夏婉約的手沒去看她,只是一邊拉著她悶頭往前走,一邊聲音很小的說:「這樣就不冷了。」
夏婉約眨著大眼睛,一瞬間感覺臉頰紅到發燙。她迅速的低下頭不敢去看我,也沒再繼續喋喋不休的碎碎念下去,就這麼一直被我牽著往前走。
十多分鐘後我們二人回到小區,在單元樓前我腳步微微一頓,扭頭看了一眼單元樓前不遠處停著的麵包車,一聲不吭的牽著夏婉約的手進了單元樓。
「人回來了,準備上!」中年在看到我和夏婉約進了單元樓後,立馬振作起精神,扭頭對麵包車後排的五個人叮囑道:「這地方是居民樓,咱們人上去就行,不用拿槍!那小子有點生性,進屋後先把那女的給控制住,控制了那女的這小子就反撲不起來了。」
「明白!」車內後排的五人點著頭應了一聲。
中年舔了舔嘴唇,晃動了一下脖子直接推開車門下車,後排座椅的五人同樣拉開麵包車的車門。
七人在路燈下匯合後一言不發的奔著樓道內走去,但他們上樓時的腳步很輕,七個人愣是一點大的響動沒有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