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簡單粗暴的小樓

  「咣鐺！」

  防盜門關閉時我臉上的輕容笑意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則是一抹鄭重。

  「你先別說話！」不等夏婉約把腳上的鞋子脫掉我就拽住她的胳膊對她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

  夏婉約愣了一下，怔怔出神的看著我，疑惑的問：「怎……怎麼了？」

  我沒吭聲，擰著眉頭快步走到陽台前朝下掃了一眼，剛巧看到七個身材壯碩的漢子消失在樓下奔著樓道口走來。

  「你聽我說！」我回身用雙手抓住夏婉約的雙臂，面無表情的盯著她，語速很快的交代道：「待會你就進臥室躲著，無論聽到什麼動靜都別出來，也別報警，等我待會過來找你，知道嗎？」

  

  夏婉約呆愣住，眼神發直的看著我，輕聲問：「你……你身上的傷剛拆線，你要幹嘛啊？」

  「別問了，乖，聽話，知道嗎？」我低著頭居高臨下的看著比我矮一頭的夏婉約，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

  夏婉約張著嘴明顯還想說什麼，但還沒等她開口門外就傳來『咚咚』的敲門聲。

  我『刷』的一聲抬起頭雙目充滿戾氣的掃了緊閉著的防盜門，隨後又趴在夏婉約的耳邊輕聲說了兩句。

  夏婉約從呆愣中回過神，雙手緊緊地抓著我的衣角，聲音明顯有些顫抖的對防盜門外喊了一聲：「誰啊？」

  「我樓下202的，你們家陽台是不是有東西掉我們家防盜窗上了？」門外響起一道男聲。

  我對夏婉約使了個眼色，夏婉約看了我一眼，開口聲音不大不小的回了一句：「等一下啊，我開門看看。」

  等夏婉約聲音落下後，我在夏婉約耳邊輕聲叮囑道：「進屋，聽到什麼動靜都別出來，知道嗎？」

  夏婉約咽了一口唾液，對我點了點頭，隨後一步三回頭的朝著臥室的方向走去。我站在客廳看著夏婉約對她投去一個安心的笑容，等夏婉約進了臥室輕輕的關上且反鎖了臥室的房門後，我這才面無表情的奔著門口走去。

  到了門口後，我掀開貓眼朝著防盜門外看了一眼，見防盜門外的樓道里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清，顯然外面的那幫人並沒有驚響樓道里的聲控燈。

  我掃了一眼旁邊的鞋櫃，順手抄起鞋櫃斜面掛著的一把雨傘，左手放在防盜門的門把手上，但我並沒有著急開門！

  與此同時。

  三樓通往四樓的樓梯轉角處，小樓屏住呼吸悄無聲息的出現在樓梯的轉角，他眯著眼睛盯著下面的七個人，戴著半截鏤空作戰手套的右手緩緩張開，一把套在中指上刀刃只有五六公分長的戒指刀在黑暗中散發著滲人的寒光。

  「怎麼還沒開門？不能是被發現了吧？」站在黑暗中的七人見敲門後房間裡一點動靜沒有發出，頓時皺起了眉低著頭聲音很低的交頭接耳起來。

  「踏踏！」

  就在帶隊的中年剛想開口說話時，忽的聽到身後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七人頓時愣住，近乎是下意識的扭頭朝後看去，只見一位身材壯碩的青年漫步從四樓的樓梯走了下來。

  就在七人回頭的一瞬間，距離樓梯下的平地最起碼還有七八個台階高的青年直接飛身朝下躍去，同時嘴中發出低沉的怒吼：「草你媽，一次沒整死還想殺個回馬槍是嗎？我看你們有點蹬鼻子上臉！」

  「嘭！」

  話音落下的瞬間青年飛起的一腳直接踹在距離他最近的一人臉上，那人一聲沒有發出身體『嗖』的一下被踹出去三米遠，隨後腦袋『咣』的一聲砸在後面的牆上，當場倒地不起！

  「刷！」

  與此同時，樓道內的聲控燈亮起！窄小的樓道，密密麻麻的堆積著五六個人！

  「你們有點他媽給臉不要臉了！」小樓踹飛一人後雙腳平穩落地，就在其他人還處於懵逼的狀態時，他簡單粗暴的伸手拽住面前另外一人的頭髮，手臂用力猛的將這人的頭往下拉扯，同時右腿膝蓋閃電般的朝上抬起！

  「嘭！」

  一身悶響，膝蓋頂在這人面門上，被小樓扯住頭髮的這人鼻子瞬間出血。

  右手戴著戒指刀的小樓握拳，對其軟肋『噗噗』就是兩刀，此人瞬間喪失戰鬥力，滿臉鮮血、捂著軟肋趴在了地上。

  與此同時，聽到門外傳來打鬥聲的我瞬間擰開防盜門，跟著退後兩步，右腿蓄力十足的一腳踹在防盜門上！

  「嘭！」

  朝外開的防盜門瞬間彈起，巨大的慣性直接砸在距離防盜門最近一人的腦袋上。這人尚還沒從小樓的突然殺出回過神，就被防盜門砸倒再地，悶哼都沒發出的直接休克。

  這一走一過間最多只有二十秒，可就在這短短的二十秒內，樓道里的七人瞬間就倒下去了三個，其中兩個當場昏迷，另外一個軟肋被小樓連捅兩刀，完全喪失了戰鬥能力。

  剩下四人包括帶頭的中年在小樓出現的瞬間就當場懵住，直到自己一方倒下三人方才回過神。

  但就在他們四個人準備動時，小樓卻『啪』的一聲從右腿右側的槍套里掏出被我藏在衛生間馬桶水箱內的仿54。

  「嘩啦！」

  小樓手臂下垂，抬腿用腳後跟擼動了一下槍栓，直接頂在了帶頭中年的腦門上，眼中充滿戾氣的低聲詢問：「六發子彈，你猜我能不能在距離你們三米內爆你們的頭？」

  中年瞬間沉默下來。

  我面無表情的掃了一眼中年，扭頭對小樓道：「裡面都住著人，別在這弄，把他們弄樓下去！」

  「噗噗！」小樓左手握槍直指中年腦袋，右手帶著戒指刀的手掌緊握，悶聲就在中年大腿上刺了兩刀。

  中年瞪著眼珠，捂著大腿身子踉蹌的往後退了一步，但他卻緊咬著牙關一聲沒哼出。

  在確保中年沒了逃跑能力以後，小樓這才握著手槍指了指樓梯，示意中年下樓。中年眼神陰翳的掃了一眼小樓和我，捂著大腿就朝著樓下挪去。

  我手裡握著雨傘，皺著眉掃了一眼另外三個人，三人蠕動了一下喉結，一聲未發的扛起倒地的三個同伴跟著小樓和中年下樓。而我則順手關上防盜門，跟在他們身後。

  三分鐘後小樓在七人駕駛來的麵包車的車坐下找到了五把滿彈夾的仿54手槍，我盯著被小樓丟在副駕駛座椅的仿54，眼神陰沉的可怕。

  小樓扭頭看向我，我開口道：「把領頭的留下，其他人讓他們滾。」

  「能收拾你們一次就能收拾你們兩次，我最近哪都不去，就在這等著你們。敢偷摸的找回來，我就能讓你們徹底留在這！」小樓目光兇狠的掃視著其他人，眉頭一擰，厲聲喝道：「滾！」

  六人相互對視一眼，又看了看開著車門半躺在座椅上的中年。中年一手捂著被小樓刺了兩刀的大腿，額頭上滲著冷汗，對其餘六人點了點頭，其他人這才互相攙扶著離開。

  等六人離開後，我點了支煙拉開麵包車的車門坐在了駕駛位，目光平靜的看著前置擋風玻璃外，問道：「半個月前在王府街後巷開槍打我的人是你吧？」

  「你命挺大，後背挨了一槍還讓你活過來了，呵呵。」中年從後視鏡看了我一眼，冷笑一聲。

  我抽著煙沒吭聲。

  「嘩啦！」

  小樓坐上麵包車順手關上麵包車的車門，車門關上的一瞬間小樓一把拽住中年的頭髮，多一句話沒說，粗暴的將中年的腦袋磕碰到麵包車的車窗玻璃上！

  「嘭！」

  一聲悶響過後，麵包車的車窗玻璃以中年額頭所砸的位置為中心點，瞬間向著周圍擴散出無數道猶如蜘蛛網般的裂紋！

  中年完全沒有抵抗力，昏昏沉沉的耷拉著腦袋。

  「要不是很多事沒個結果，我他媽早就一槍一個把你們這群狗東西給崩了！」小樓凶神惡煞的罵了一句，抓著中年頭髮的手再次用力。

  「嘭！」

  「嘩啦！」

  在大力的驅使下，麵包車的車窗玻璃應聲破碎！中年的腦袋再被小樓拽著扯回時，額頭上插著無數細小的玻璃碎片，而他臉上更是布滿了血道，鮮血從細小的傷口處不斷的往外冒著。

  「呵呵……」中年耷拉著腦袋露出的猙獰笑容配合著他臉上的鮮血，看起來異常的滲人。他沒去看小樓，而是盯著坐在駕駛位的我冷笑著說：「你們抓我沒用，就算是殺了我，我也什麼話都不會說。」

  「你下車待兩分鐘，我看他能硬到什麼程度。」小樓扭頭對我說了一句，隨即就亮出了右手中指上戴著的戒指刀。

  我轉過身與中年對視了幾秒，剛想說話忽然撇到了中年右手手腕處紋著的一朵紅花。我眉頭一皺，沉默了兩秒後對小樓說：「把他手機拿了，讓他走吧。」

  小樓扭頭，不解的看向我。

  我沒吭聲，推開麵包車的車門就走下了車。

  「你要不服可以隨時來找我，你看你自己能在我手裡折幾回。」沉默片刻的小樓搜了一下中年的口袋，最後掏出一部手機，小樓打開手機看了一眼，見屏幕上沒有設置屏幕鎖，這才伸手拍了拍中年的臉頰，十分不屑的留下一句話，跟著就收拾了一下副駕駛位上的仿54，推門下車。

  中年目光陰沉的掃了一眼車下的我和小樓，伸手抹了一把流到眼角的鮮血，掙扎著坐到駕駛位然後發動起麵包車駛離小區。

  看著駛出小區的麵包車，小樓一邊把幾把仿54塞到包里，一邊皺著眉問：「就這麼把他給放了？」

  「你猜誰讓他們來的？」我抽著手裡快要燃燒殆盡的香菸，低著頭問了一句。

  小樓不假思索的回答道：「肯定是李開！」

  「……我如果什麼事都沒有李開那邊肯定不會動我，他要殺了我沒有合理的解釋機會，除此之外他還得顧忌著孫家！但我身上要有點什麼事的話，他們肯定得私下動我……我要是掛著在逃人消失了，所有人都會認為我是跑了，這樣他們就有了個合理的解釋機會。私底下對我下手，也不會招惹到孫家那邊！」我抽完最後一口煙，腦子很清醒的開口道。

  小樓沉默了一下，開口道：「你消失的這段時間，發生了很多事！有很多事，你可能都不知道。」

  「等會再說吧。」我踩滅腳底下的菸頭，抬頭看了一眼面前的三樓，扭頭問小樓：「我讓你帶的東西你帶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