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死人託夢

  在張林母親眼裡張林的死和老薑絕對脫不了關係，所以這筆錢自然不能說是老薑給的，要不然的話張林母親肯定不會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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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銀行卡後張林母親一愣，接著連忙把卡拿起來塞回我手裡，擺著手說：「孩兒，阿姨知道你心眼好，但你也不容易，所以這錢說什麼不能要你的，你趕緊拿回去。」

  「阿姨，這錢不是我給的，是我們殯儀館的領導要求給的。」我忽然想到了說辭，重新把銀行卡遞給張林母親寬慰說：「阿姨，張林去世了你家裡情況也不好，所以殯儀館的領導就給了點錢。這裡面一部分是領導給的，還有一部分是我們殯儀館其他員工湊出來的。錢雖然不多，但也是我們的心意。」

  張林母親還想要推辭，我連忙又說：「阿姨，張林雖然走了，但以後的日子還得繼續過。這些錢您拿著，以後萬一遇到點什麼事也可以應急用。」

  在我的再三堅持下張林母親只好把銀行卡收了起來。

  我本來想把卡給了以後就直接離開，畢竟現在張林母親情緒不穩定，我怕呆的時間久了讓她再想起張林的事。只不過還沒等我開口張林母親就主動讓我留下來吃頓飯再走，說是我幫了他們那麼多，來了飯都沒吃上一口她心裡過意不去。

  實在拗不過我只好留了下來，在張林母親做飯的時候我也幫忙打了下手，不多時簡單的三菜一湯就被端上了飯桌。

  吃飯時我有意的避諱張林和老薑的話題，儘量不讓張林母親再次陷入悲傷。但一頓飯快要吃完時，張林母親卻突然提起了張林。

  「孩兒，我家林子走了以後來找過你，這個事你信嗎？」張林母親忽然問道。

  我微微一怔，回答說：「當然信，因為我真的看到了張林。那個時候我還不知道張林出事，見到他的時候他對我磕了三個響頭說了一句謝謝，然後就走了。阿姨，怎麼突然問這個？」

  「阿姨昨天晚上睡覺的時候夢到了林子！」張林母親聲音有些沙啞的說：「夢裡面我家林子跟我說過你，他說你是個好人，幫過他也幫過我。我家林子還說，如果你再來就讓我轉告你一件事。」

  「什麼事？」我愣了愣，有些不明白的看向張林母親。

  張林母親說：「昨天晚上我家林子給我託夢，說是你再來的時候讓我轉告你說你身邊有貴人相助，做不了決定的時候一定要先問問你身邊的貴人，他可能會救了你的命。」

  「阿姨不知道你信不信這個東西，反正孩兒你以後小心點多長個心眼，千萬別像我家林子一樣。」說到這張林母親雙眼又紅了起來。

  我連忙安慰著張林母親，心裡同時也在想張林託夢說的這話是什麼意思。

  一頓飯吃完以後已經是中午十二點多鐘，幫著張林母親收拾了碗筷我就離開了張林家，準備回殯儀館。臨走時，張林母親送我到門外又給我說了一遍張林託夢的事情，讓我記在心上別不當回事。

  我點頭謹記，同時告訴張林母親自己以後沒事的話會常來看她，張林母親難得的笑了起來，看樣子也希望我能多來。

  離開張林家後我步行朝著大路走的時候一直在想張林託夢的事情。

  張林託夢說我身邊有貴人相助，但這個貴人是誰我實在是想不出來。因為最近出現在我身邊的人就只有老薑和陳忠以及西裝中年，顯而易見不可能是陳忠和西裝中年，除此之外就只剩下了老薑。

  但張林也認識老薑，如果是老薑的話我覺得他說話不會這麼含糊其辭，應該會直接把老薑的名字說出來。

  這時候我忽然想到了之前給我打電話的神秘人，心說難不成張林所指的貴人是這個神秘人？

  十有八九是！

  就在今天我跟隨西裝中年去挖墳尋屍時，神秘人聯繫上了我，並且為我解答了一些難題，怎麼看這個神秘人都像是我的貴人。

  既然貴人已經有了確定方向，那我做不了決定的事情會是什麼？細想了一下我最近遭遇的事情都沒有什麼可以選擇、做決定的事情，難道這件事情還沒發生？

  我感覺有這種可能，畢竟託夢這種事情很神奇，一定層次上可以論為是未卜先知。

  而且對託夢這種民間信仰的東西我其實也比較相信，因為我小時候就遭遇過一次，不過主人公不是我。

  我記得我十二歲那年，我們村里來了個神志不清的流浪漢住在了村西頭的一間破廟裡。因為那流浪漢是外來人還有點瘋癲，所以家裡的大人都叮囑我們這群小孩沒事不要去招惹那個流浪漢，後來還禁止我們去村西頭玩。

  那時候正值寒冬臘月，天氣非常寒冷。有天晚上那個外來的流浪漢就進了我們村挨家挨戶敲門，但是他神志不清又不怎麼會說話，敲開一家門後只會對著那家人不停的彎腰，別人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幹什麼，於是就直接把他攆走，要麼就是直接閉門不開。

  流浪漢從村尾敲門到村頭直到敲到虎子家的時候才停了下來。虎子和我年紀差不多大，他父母一直在外地打工從小跟著爺爺住。流浪漢敲門的時候就是虎子的爺爺開的門。

  當時流浪漢見門開了以後也不說話，就一直把手放在嘴邊然後傻傻的笑著對虎子爺爺彎腰。虎子爺爺一開始也沒明白流浪漢是什麼意思，還問了他幾句，可流浪漢就是一句話不說，只是不住的對虎子爺爺彎腰。

  虎子爺爺以為流浪漢是餓了，還特地拿了饅頭給流浪漢吃，可流浪漢根本就沒看吃的東西，還是一直對虎子爺爺彎腰。

  「你是不是冷著了？」虎子爺爺這時候終於明白流浪漢是什麼意思，問了一句不見作答就進屋找了些破舊的棉被給流浪漢，這次流浪漢接了過來，而且還抱著棉被對虎子爺爺磕了幾個頭。

  從那以後虎子爺爺就經常讓虎子拿一些吃的或者家裡不用的東西給流浪漢，一開始村里還有人勸虎子爺爺別多管閒事，那人就是個傻子，你管那麼多他也不記你好。

  虎子爺爺脾氣很直的回了一句說：誰說他傻，他一點也不傻。冷了還知道敲門要被，這人能傻嗎？

  總之打那以後不光是虎子爺爺對流浪漢照顧，村里其他人想起來的時候也會給流浪漢一點吃的或者用的，但流浪漢始終只蓋著虎子爺爺給的棉被，即使有人家給了幾床比較新的他也不用。

  後來過年的時候虎子爺爺還特地給流浪漢送了一碗水餃，流浪漢吃的很開心嘴都合不攏。只可惜年剛過開春沒多久流浪漢就死在了破廟裡。

  村里人發現的時候說是流浪漢是發高燒活活燒死的，死的時候身上還裹著虎子爺爺給的那床棉被。之後虎子爺爺和村里人商量了一下就在破廟的後面把流浪漢給埋了，他用的一些東西也一併燒了，到死流浪漢才算徹底有了個歸處。

  流浪漢死的一兩個月後虎子的父母在外地做生意賺了點錢，於是就把錢寄回了家讓虎子爺爺蓋個新房子。新房子要蓋就必須把老房子給拆掉，可那天房子拆了一半忽然下了大雨。因為臨時住處還沒搭建完畢，所以虎子爺爺就讓虎子去了我家住，他自己留在老房子裡，想湊合一晚的同時看著點老房子裡的東西。

  也就是那一晚虎子爺爺做了一個夢，夢到了已經死去的流浪漢。夢裡面流浪漢一直在不斷的敲著虎子家的門，等虎子爺爺開門後流浪漢一句話不說，就拼命的把虎子爺爺往家門外拽。

  虎子爺爺很好奇的問流浪漢這是幹啥，好好地回來一趟非得拽我幹啥。流浪漢也不說話，就死命的把虎子爺爺從家裡拽出來，虎子爺爺在夢裡拗不過流浪漢就跟著出了家門口，不曾想的是虎子爺爺前腳剛踏出家門就醒了。

  醒過來以後虎子爺爺有些放心不下，就披了件衣服起床出門看一看。誰知虎子爺爺剛出門，半懸著的房梁就從一邊的承重牆上坍塌下來不偏不倚剛好砸在了虎子爺爺睡覺的床上。

  虎子爺爺當時就被嚇住了，愣了一分多鐘才反應了過來。而房梁坍塌的聲音也驚擾了住在隔壁的鄰居，鄰居起來以後也傻眼了，沒想到房子會突然塌。

  索性的是虎子爺爺沒事，大家在問起虎子爺爺是怎麼回事的時候，虎子爺爺嘆了口氣說：「傻子一點也不傻，回來報恩了。」

  這件事情真實的發生在我的童年裡，所以託夢這種民間信仰很是讓我信服。雖然我對張林沒有救命之恩，但我曾經也幫過他，所以有理由他託夢來幫我。

  正胡思亂想著往前走時，我口袋裡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我拿出來看了一眼發現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接聽以後我剛想說話對面的人就開口說：「是我，現在事情可以繼續進行了。」

  「你誰啊？」我愣了愣問。

  對方沉默了片刻說：「西裝、奔馳，知道我是誰了嗎？」

  我一怔，立馬就想到了西裝大叔，很疑惑的問他你是怎麼知道我的手機號的？

  「這不是重點。」西裝中年根本就沒解釋，而是直接說：「你去準備四枚棺材釘，將棺材釘埋進土裡澆上女人的尿液，直到泥土被淋濕確保棺材釘上能沾上泥土和尿液。然後晚上十點鐘殯儀館門口等我，我去接你。」

  我懵了，問：「你這是要做什麼？棺材釘我上哪去弄？女人的尿液我又該上哪去弄？」

  「這不是我該考慮的問題，是你該考慮的問題。」西裝中年說完這句話直接就掛斷了電話。

  我捏著手機愣在了原地，心裡氣的把西裝中年全家都罵了一遍。

  這他媽什麼東西，上來就吩咐人做這麼噁心的事，他怎麼自己不去？

  發完牢騷後我像是泄氣的氣球一樣很無力，不知道現在自己該怎麼做，到底是聽西裝中年的照辦還是不鳥他？

  不鳥他的話肯定不行，因為我今天早晨剛答應了陳忠。如果我要照做的話，這些東西該上哪去弄？

  這時候我忽然想到了張林的託夢以及之前聯繫過我的神秘人，於是我立馬打開手機翻找出神秘人的電話直接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