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瀕臨絕望（二）

  了解到卓蘭芝家裡發生的事故，為了避免刺激到身患絕症的嫂子，張新國選擇了幫他們隱瞞。

  至於後邊的事情，只能全全由卓蘭芝一家人去想辦法解決了。

  看著大人們為了這件事發愁，家裡的幾個孩子也都表現的很安靜，卻也無能為力。

  愁上心頭的馬援朝，吃了飯便坐在院子裡抽著悶煙。

  端著洗鍋水走到門前的卓蘭芝，將水直接潑在了院子裡。

  「孩子他爹，你也別一個人坐這兒抽悶煙了。去看看志軍他們吃了不，要是吃好了叫他們過來。」

  「幹啥？」回過頭疑惑的仰視妻子。

  「問那麼多幹啥，讓你去喊你就去。」

  「那要是沒事兒，我去把他們喊過來不是瞎折騰功夫嘛。」

  對於丈夫這種找打的表現，卓蘭芝真是有氣撒不出來。翻了個白眼，揚起手裡的葫蘆瓢就要扇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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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我說你現在哪來的這麼多廢話？要是我沒想到啥法子，能讓你去把他們喊來嗎？」

  聽了妻子的意思，馬援朝轉瞬間變得興奮起來：「蘭芝，你想到法子了？啥辦法，先和我說說看唄。」

  「滾，趕緊去給我把志軍叫來。我還要洗鍋刷碗。」

  說完，卓蘭芝也懶得再去理會他，轉過身又回了廚屋。而馬援朝，也連忙起身，出了門趕往馬志軍家中。

  當馬援朝將堂弟夫妻兩個人喊來，卓蘭芝也正好洗完了碗筷，剛解下圍裙，在水槽邊洗手沖腳。

  看到他們各自找了地方坐下，卓蘭芝也沒有急於去和他們打招呼，搓著腳趾頭，慢言慢語的向他們說出了自己的法子。

  「今兒下午我想了一下，雞場還是得重新辦起來，現在咱不是缺資金嘛，那就先把金華那邊咱的客戶欠的尾款先收回來。這樣至少能幫咱撐過這段日子，就算到時候丹姐知道了咱們這兒出了這麼大件事兒。但只要咱讓她看到雞場重新辦了起來，想必她的心裡也能好受一些。」

  聽了卓蘭芝提的這個法子，雖然是見效最快的方式，然而，連同卓蘭芝在內的幾人都明白，這一步雖是說的簡單，可是實際行動時，卻困難重重。

  「蘭芝，你也不是不知道，客戶那邊兒的尾款哪有那麼好收回來的。按著以前，可都是半年一年的給咱結清的。這會兒我們去要，他們能給我們嘛。」

  馬援朝似乎並沒有信心能將客戶拖欠的尾款討回來。

  卓蘭芝自然也明白丈夫他們的難處，可是現在的境況，根本就沒有讓猶豫的時間。

  「能收就收回來，不能收也要收回來。不然這樣下去，一家人的吃喝都要成問題了。更別說再過幾個月，恐怕連我們之前商量好給丹姐治病的錢都沒有著落了。」

  這番話說完，大家又陷入一陣沉寂。

  「現在也只能這樣了，至於怎麼討尾款，就看你們兄弟倆的本事了。反正不能幹違法亂紀的事兒。」

  如同命令般的交代，讓兄弟倆也只能點頭同意了。

  「你們倆去金華，多待些日子也行，尾款收回來的越多越好。這幾天，春霞和我一道，先把山上收拾收拾。反正儘量趕在月底前把雞場的柵欄重新立好。」

  之後，大家也在卓蘭芝的安排下去做事。馬援朝兄弟倆第二天就出門去了金華，卓蘭芝和方春霞留在家裡收拾雞場。

  好在一切似乎進行的還是順利，金華那邊兒的客戶在聽馬援朝說了家裡發生的意外，也紛紛表示了理解，大多將拖欠的尾款給交齊了。

  每每聽到馬援朝打回來的電話時，卓蘭芝的心裡愈是倍增信心。

  一個天空陰沉的午後，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連日的勞動而累到了身子。在和方春霞並同抬起一根砍斷的粗竹時，卓蘭芝頓覺眼前一黑，整個人昏昏沉沉的，踉蹌了兩步，便在方春霞和兒子馬景華面前倒了下去。

  「娘。」「嫂子。」

  兩人慌亂的跑到了卓蘭芝跟前，將她攙扶到了一邊的樹下安坐。

  「景華，快給你娘弄些水喝。」

  點點頭，馬景華急忙擰開脖子上掛著的水壺，小心翼翼的湊近卓蘭芝的嘴前。

  咽了幾口水的卓蘭芝，也漸漸甦醒了過來。

  「嫂子，你這是咋了。」

  方春霞憂慮的詢問道。

  然而，卓蘭芝卻並沒有回應她的疑問。

  卓蘭芝表現的，很是讓人奇怪。急轉的眼珠似乎在疑惑著什麼，同時，抓著方春霞的手，不禁緊握。

  卓蘭芝所表現的緊張感，讓方春霞更是擔心的追問了一句。

  良久，卓蘭芝緩和了一下情緒，終是說出了剛剛自己倒地的原因。

  「春霞，我好像看到，看到你大哥渾身是血的站在我面前。」

  手指著原先自己所站的位置，卓蘭芝的眼睛裡，流露著無盡的驚恐。

  對於卓蘭芝的這番話，方春霞和馬景華同是震驚失色，卻也不知如何。

  「是不是援朝在外邊兒出了事？他會不會受傷了？他啥時候能回來，啥時候能到家？」

  連問了幾個問題，神情表現的儘是驚慌失措。

  馬景華亦是擔心的抓著母親的胳膊，連忙勸道：「娘，昨個兒爹說了，過兩天就和堂叔回來了。他們過兩天就回來了。」

  聽到兒子這麼一說，卓蘭芝才緩過神來：「對，你爹說了，過兩天就能回來了。」

  「嫂子，今兒就先停了吧，我和景華先扶你回家吧。」

  沉思了片刻，卓蘭芝同意了方春霞的建議。

  回到家裡，卓蘭芝依舊懸著顆心，或許她隱約的感受到了什麼。就連燒著晚飯的時候，都是心不在焉的。

  「景華，你爹電話打回來了不？」

  燒好晚飯，當孩子們上桌時，卓蘭芝便焦急地詢問大兒子。

  從山上下來後，卓蘭芝便交代兒子到臥間的電話邊待著，等候父親打來的電話。

  只是，馬景華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

  「晚些時候應該會打來的，你爹每天都會打電話回來報平安的。」

  自顧自的喃喃輕語，雖是自我安慰，卻也掩飾不了內心的緊張。

  那一晚，卓蘭芝整夜都坐在電話機旁，等候著丈夫的電話。幾個孩子似乎也被她所感染，神情緊張的陪在她身邊等待電話鈴響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