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圍城下的戰事

2024-06-11 02:05:56 作者: 隨便老哥

  呂布剛剛接受了劉岱的邀請,準備做這個兗州牧,就先一步迎來了曹操的大軍。

  也許是被曹洪等人刺激到了,又也許是曹操想先聲奪人。

  在呂布得知曹操率軍抵達扶溝的當天,剛剛安營紮寨之後的曹操就派出了一支五千人的步卒,攜帶大量攻城器械,直接攻城。

  呂布在城牆上一邊指揮部曲御守,一邊對程昱喟嘆道:「曹孟德這廝看來已視某的頭顱為囊中之物了,立足未穩,竟然就已開始了攻城。」

  「也許曹孟德忘記了他面對的是將軍。」程昱說道。

  這幾天,他的心中一直有一個從未向人透露的糾結。

  現在看著曹操大軍抵達,愈發的急迫了。

  此刻的城下,朝廷西園軍已架起了雲梯,正爭先恐後的向著城頭攀爬。

  

  扶溝城低矮的城牆,讓防守變得困難,卻讓攻城變得相對輕鬆了許多。

  只需攻打其他城牆一半的雲梯,他們就可以將梯子搭上城頭。

  梯子倒了,很快便又架了起來。

  並未打算固守的呂布,沒有準備絲毫的御守之物。

  將士們只能臨時拆了城中民居,搬運巨石上來。

  他們還在做持久戰的準備,可一個不防朝廷軍已經從城頭上爬了上來。

  防守戰瞬間就變成了城頭混戰。

  混亂中,越來越多的朝廷軍從城頭攀附了上來。

  「他們怎麼可能會這麼快!」

  呂布依舊沒有親自下場,只是觀察著朝廷軍的動向,如此對程昱說道。

  朝廷兵馬迅猛如雷般的攻城速度,也讓程昱感覺有些吃驚,在看了半晌後說道:「朝廷應該刻意訓練過將士們攻城戰,他們口銜長刀,雙手攀爬的動作極其迅捷。」

  「將軍且看那些將士,他們上雲梯前前後後不過數息之間,而且翻越城牆的動作也幾乎一模一樣,這明顯就是朝廷刻意訓練過的。毫無疑問,這應該朝廷的精銳兵馬之一。」

  呂布抖擻了一下方天畫戟,沉聲道:「本將且去會會他們,看看攀附城牆如此迅捷的他們,手下到底有幾斤幾兩的真功夫!」

  在呂布走後,程昱看著在前軍開闢出來的缺口上,源源不斷向城頭上衝鋒的朝廷兵馬,忍不住輕嘆了一句,「沒想到看他們攻城竟是一件賞心悅目的事情。」

  正常情況下的攻城戰,肯定免不了會有一些動作迅捷如猴的將士存在,但絕對不可能像眼前這樣一般,大家整齊劃一的動作都很快,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有快的,也有慢的。

  攻城戰之所以那麼難打,將士攻城的速度,其實也是原因之一。

  慢的會拖累快的,大家也都一起慢了下來。

  攻城戰也就因此而變得焦灼。

  也才會有攻城死士的存在。

  那些將生死拋之腦後的死士,才會所有人都爆發出迅捷的速度,快速為後軍打開城頭缺口,讓後軍能夠順利的衝上來。

  幾乎很少有像眼前這般,所有將士都以迅捷的速度奮勇登城的情況。

  城頭的戰事漸漸變得焦灼起來,朝廷軍穩穩的占據了那幾道缺口,正在緩步推進。

  哪怕罕逢敵手的呂布親自出手,也難以在短時間內將朝廷軍再度驅趕下城。

  程昱覺得他現在都可以考慮跑路了。

  這情況可不太秒。

  只是不得已來當個使者,若是連自己的性命都搭在這裡,那就不太值當了。

  戰事出乎所有人預料的,迅速朝著焦灼且激烈的方向發展了。

  即便是才謀如程昱,也都覺得守城戰一旦打起來肯定得打一段時間,最少數天時間絕對是需要的。可現在這才過了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朝廷軍竟然已經登上了城牆,開啟了城頭戰。

  程昱在觀望了個把時辰後,不再猶豫,決定撤退。

  這地方真不能再待下去了。

  他不覺得自己那點名聲,在亂軍之中會依舊管用。

  朝廷軍已經非常明顯的占據了上風,僅憑呂布個人勇武,已經難以扭轉戰局了。

  但就在程昱這麼準備著的時候,呂布忽然提著他那把染血的方天畫戟趕了過來,急匆匆的對程昱說道:「仲德先生,速速隨我離城,此地已經不能再待下去了。敵軍兇猛,守不住了。」

  程昱:???

  「將軍不打算再堅持堅持?」程昱說道。

  雖然他已經準備跑路了,但其實站在呂布的角度去考慮,其實還能再稍微堅持堅持。

  戰局最終會如何,其實暫時還下不了結論。

  呂布麾下部曲,現在只是被朝廷軍打散了軍心。

  若能再重新凝聚士氣,一鼓作氣之下,未嘗不能將朝廷軍再度趕下去,堅守此地。

  「還能打?」呂布問道。

  程昱頷首,幫呂布分析道:「若能重聚軍心,在將軍的帶領下,未必不能將敵軍趕下去。將軍只是因為輕敵,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在將他們趕下城之後,立刻鼓動城中百姓上城御守,或可堅守。」

  呂布承認自己確確實實是輕敵了。

  因為他壓根就沒有想著占據扶溝這座小城。

  之所以攻打下來只是想暫時作為歇腳之地,補充一些糧草。

  想了片刻之後,呂布還是搖了搖頭,「困守這樣的一座小城,毫無意義。你也說了,或許能夠堅守,但也或許無法堅守,朝廷軍驍勇善戰,遠勝於我們。」

  「憑我一人之力,實難扭轉戰局,還不如主動捨棄這座孤城,立刻奔赴兗州。」

  「免得到時候人打沒了,我連突圍都無兵可用。」

  程昱沒有再勸,呂布的理智讓他的坑人計劃,成了隨口的一句空談。

  這讓他稍微有些遺憾。

  他是真的不想和呂布、劉岱這些人牽扯到太多的關係。

  那怕只是隨口一說的幫助,興許都會成為他日後的功勞。

  但呂布不願意聽從他的建議,程昱也沒有什麼好失望的。

  本就是無心插柳的舉止,成與不成皆在天意。

  與程昱商量定之後,呂布再度殺回了戰場。

  而在此時,隨著越來越多的朝廷兵馬湧上城牆,呂布麾下部曲已經被殺得膽寒了。

  此刻不管呂布再如何發號施令,已經難以逆轉頹敗之勢了。

  原本準備帶領部曲且戰且退的呂布,只好帶領數百名麾下心腹,迅速向城下轉移。

  他這一跑,猶如山崩。

  他那原本已經搖搖欲墜的軍心,瞬間土崩瓦解。

  所有的將士都跟在他的後面,一窩蜂的朝著城下涌去 。

  但將士們像是無頭蒼蠅一般的逃跑,成功的給他和親信們爭取了絕對足夠的時間。

  城頭就那麼寬的一點距離。

  將士們你推我搡的堵在道路上,反而還擋住了朝廷兵馬的進攻鋒芒。

  城頭混戰時,頹勢看起來無比明顯,他這邊好像隨時要崩解。

  可混亂的將士們堵在那僅能容納兩個人並肩通行的甬道上,即便就是站在那裡讓敵軍去殺,他們也得花費一些時間才能搞定。

  呂布帶著程昱和不到三百的親信,順利在城中取了戰馬之後,直接大開南城城門,奔著兗州任城的方向奪路而逃。

  奔行不到六十里路,前方山的背面忽然繞出了一支騎兵,堵住了呂布的去路。

  呂布策馬向前,「來者何人?」

  程昱看著如此縝密的兵力部署,心中對曹孟德的好感不禁又上升了許多。

  「這才是我應該輔佐的人!」他在心中默默想道。

  在呂布策馬向前之後,對面騎兵中也有一員將領走了出來,「可是呂布呂奉先?」

  「正是某家,來將通名!」呂布霸氣側漏,揮舞方天畫戟大聲喝道。

  對面將領嗤笑一聲,「陛下早有交代,不令我等捉對廝殺,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對手,也沒有必要跟你打。」

  說著,他猛地舉起右手,又重重落下。

  頓時萬箭如飛蝗般衝著呂布兜頭罩下。

  「無恥之尤!」呂布氣的破口大罵,調轉馬頭匆忙向著本部陣營飛奔過去。

  可戰馬的奔跑速度再快,也跑不過弩箭。

  呂布背後挨了數箭,他胯下那匹名為赤兔的戰馬更慘。

  整個背部差點被紮成了刺蝟。

  好在親隨們及時相救,這才艱難的衝出了戰圈。

  看著心愛的坐騎成了那個樣子,呂布的眼睛瞬間就紅了,「無膽狗賊,只知使這些上不得台面的鬼魅手段,某與爾等不共戴天!」

  他重新換了一批坐騎,提上方天畫戟,就要再度殺出去。

  「將軍息怒,將軍息怒,大局為重啊將軍!」

  左右連忙勸諫。

  「將軍,敵軍勢大不可敵,還是及早撤退,待他日東山再起再報這一箭之仇。」

  「將軍,大局為重!」

  眾人的勸諫終於讓呂布的理智稍微回來了一些,他撫摸著赤兔的脖子,幾欲落淚。

  「赤兔啊赤兔,跟著我讓你受罪了!」呂布泛紅的眼神中滿是哀婉與憐惜,「一路好走!」

  他拍了拍馬脖子,忍痛放棄了這個跟著他南征北戰這麼些年的老夥計。

  「將軍,快走吧,再不走來不及了!」

  左右急聲催促道。

  此刻,朝廷的追軍已經發動衝鋒追了上來。

  雙方相距本就不過三箭之地,騎兵瞬息之間便可抵達。

  呂布怨恨的看了一眼身後越來越近的追兵,再度翻身上馬,「撤!」

  可眾人行不過數步,卻見背上扎著密密麻麻羽箭的赤兔馬又追了上來。

  那雙馬目之中好似泛著依依不捨的淚光。

  呂布神色複雜的看著眼神帶著明顯人性化的赤兔馬,重新折返,將赤兔的韁繩握在了手中,說道:「夥計,我知道你福大命大,你一定不會有事的,走!」

  眾軍再度啟程,這一次徹底放開了腳力,專挑大軍難以通行的偏僻小路逃逸。

  曹純追了一程之後,不得不選擇放棄,回去向曹操復命。

  「跑了?你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呂布從你的眼皮底下溜走了?」

  軍營中,曹操聽完曹純的匯報,氣的直接就給了曹純一腳。

  曹純無比委屈的解釋道:「呂布都快被紮成刺蝟了,可竟然都沒死。兄長,這事真不賴我,實在是呂布那廝命大。之後他們專挑僻靜小路逃跑,而且還七繞八繞的,我追了數里路之後失去了他們的蹤跡,不得不選擇放棄,回來向兄長稟報。」

  「還是你廢物!」曹操氣不打一處來,「布兵如此周密,竟然都沒能拿下呂布,你讓我如何向陛下交差?」

  曹純羞愧的垂下了腦袋。

  可他真的盡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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