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畜生不如

  這是怎麼了？

  蘇含玉快步跳下車，撥開人群，擠到前面去，發現院門關著，蘇秉坤正用力撞擊門板，試圖破門而入，蔡氏摟著蘇澤寶坐在地上，哭得一塌糊塗。

  蘇澤寶臉上腫得跟個豬頭似的，又青又紫，看著確實有點慘。

  這是她哥打的？

  蘇澤霖向來很有理性，肯定事出有因才會打蘇澤寶，然而無論蘇秉坤和蔡氏如何叫罵，他始終沒有回應，村民們當他理虧，便全站在蘇秉坤這邊。

  「哎，好好一個孩子，都打得不成人樣了，澤霖該不會瘋了吧。」

  「有可能，聽說身體殘缺的人心裡容易出毛病，我看他是性子變暴虐了，以後還是躲遠點好。」

  「蘇澤寶牙都崩了兩顆，這得用了多大力氣呀，太可怕了，村裡有這樣一個人，孩子還怎麼出門玩呀，萬一讓他碰見了……」

  蘇含玉趁眾人不注意，悄悄退了出去，她得先弄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才行，可是吳家只有一個院門，她要怎麼進去呢？

  她繞到院子另一端，看到牆邊堆著柴火，便爬到柴堆上，柴堆頗高，到了頂端，露出半個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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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二牛站在院子裡，她招了招手，「二牛哥，麻煩搬個梯子過來。」

  二牛把梯子搬過來後，她爬上牆頭，順著梯子進了院裡，剛落地，便看到蘇澤霖轉著輪椅從她房間出來。

  「哥，發生什麼事了？」

  蘇澤霖滿臉怒色，目光駭人，仿佛要擇人而噬一般，蘇含玉從未見過他如此慍怒，心裡咯噔一下，能把他氣到這種程度的，肯定不是小事。

  二牛在一旁道：「小玉你可算回來了，剛才要不是我拉著，你哥就把蘇澤寶打死了。」

  這麼嚴重？

  蘇澤寶到底做了什麼？

  二牛見蘇含玉滿臉詢問之色，擺了擺手，「你別問我，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你哥回來後就把門拴上了，然後你大伯他們就追了過來。」

  蘇澤霖搖著輪椅退回屋裡，「進屋再說。」

  竟是連二牛都聽不得。

  蘇含玉進屋後便隨手關上了門，蘇澤浩叫了聲「姐姐」，她才發現原來兩個小傢伙都在房間裡，蘇澤浩坐在床邊一張椅子上，蘇含香躺在床上，好像睡著了。

  蘇澤霖轉過輪椅，背對著床榻說話，嗓音又干又澀：「你給小香檢查一下，看她有沒有，有沒有……」

  有沒有什麼？

  難道小含香受傷了？

  蘇含玉忙過去，檢查了頭和手腳，又撩起衣服看了看小傢伙的肚皮和背部，沒看到傷痕，只是有點納悶，小含香覺比較淺，換做平時，她這麼折騰，肯定會醒過來的，可現在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心頓時沉了下去，「她砸到腦袋了？」

  「不是，我用手刀砍暈她的，你全都檢查過了？」蘇澤霖似乎很緊張。

  「算是吧，」蘇含玉猶豫道，人是蘇澤霖打暈的，他一直催她檢查做什麼？怕自己力道沒掌握好，傷到了小香嗎？

  話說他打暈小香做什麼？小傢伙雖然有點傻，但還挺乖的，就算鬧出什麼事，也不至於用武力阻止她吧。

  「哥，到底怎麼了？」

  「你檢查仔細一點。」蘇澤霖攥緊了拳頭，聲音顫抖起來，仿佛在害怕什麼。

  仔細點是要多細？小含香全身上下她都檢查過了，除了……

  蘇含玉面色陡變，腦海里冒出的全是以前看過的新聞標題，什麼三歲女童被猥褻，六歲女童被侵犯之類，聯想到蘇澤霖揍蘇澤寶的事，難道他對小含香做了什麼？

  雖然蘇澤寶才九歲，說不定剛分辨得出男女，但正是這種年齡才可怕，誰知道他做得出什麼！又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萬一……

  蘇含玉咬住唇瓣，一絲血腥味逸散開來，若真是那樣，她一定會讓蘇澤寶付出血的代價！

  她重新給小含香檢查了一遍，沒有放過任何身體部位，幸好，除了手臂上有一圈紫痕外，她身上沒有受傷的地方。

  她舒了口氣，「哥，小香她沒事。」

  「真的沒事？你明白我的意思？」

  「嗯，我明白，她真的沒事，沒有受到任何傷害，你放心吧。」

  蘇澤霖這才鬆開拳頭，繃緊的肩背也鬆弛下來，啞聲道：「那就好，沒事就好……」

  「哥，現在能說了吧。」蘇含玉迫不及待想知道事情經過。

  「嗯……」

  原來，下午蘇澤霖在屋裡教蘇澤浩認字，小含香在院子裡玩，院門是拴著的，她不會開門，也不怕她亂跑，兩人一教一學，直到蘇澤浩覺得過於安靜，讓他到院子裡看看小含香，這才發現她不見了。

  大門好好拴著，門邊原先塞著一塊大木頭的狗洞卻空蕩蕩的，毫無疑問，她從狗洞裡鑽出去了，門口卻看不到人影，蘇澤霖急忙出去找，村里村外轉了幾圈，沒找著。

  正擔心她是不是被拍花子的拐走了的時候，蘇澤浩說是聽到小香的聲音了，兩人找了過去，在吳家不遠處的一棟老茅屋找到了人。

  推門看到的情景，卻讓蘇澤霖目呲欲裂。

  小含香正被蘇澤寶壓在身下，兩人都沒穿衣服，小含香嘻嘻笑著，見到蘇澤霖來了，還叫了一聲「哥」。

  蘇澤霖怒不可遏，搖著輪椅衝過去，一把扯開蘇澤寶，顫抖著手給小含香穿上衣服，把她砍暈了放到輪椅上，操起那屋子裡堆著的木柴就揍蘇澤寶，蘇澤寶哭天搶地，引來了二牛，這才把他拉開了。

  蘇含玉氣得渾身發抖，蘇家人到底怎麼教蘇澤寶的，居然真的小小年紀就幹得出這種事！真是喪心病狂，連畜生都不如！

  萬幸蘇澤霖及時趕到，否則難以想像，小含香會受到怎樣的傷害，她甚至慶幸，她不是個正常孩子，不然長大了恐怕會在心裡留下陰影。

  蘇秉坤和蔡氏還在大門外哭罵，罵得一句比一句難聽，蘇含玉恨不得衝出去再揍蘇澤寶一頓，他們居然有臉罵上門？

  簡直噁心透頂！

  「哥，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蘇含玉陰沉著臉道。

  蘇澤霖嘆了口氣，「我已經教訓過蘇澤寶了，這事不能鬧大，不然小香以後沒法做人。」

  「教訓他有什麼用，養不教，父之過，要不是他們沒管好，小香會差點被蘇澤寶禍害？恐怕他們連發生了什麼事都不知道，必須讓他們給個交代。」蘇含玉咬牙切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