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關門打狗

  蘇澤霖同意了，留下小澤浩看著小含香，兩人出了屋子，蘇含玉去開院門。

  蘇秉坤正在撞門，冷不防院門從裡面打開，他一頭撞進來，若不是眼疾手快抓住門板，就摔了個狗吃屎。

  

  甫一站定，便怒容滿面道：「捨得出來了？還以為你要當一輩子縮頭烏龜呢，我告訴你，蘇澤霖，澤寶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們兄弟姐妹的命加起來都不夠賠！」

  蔡氏抱著蘇澤寶從地上站起來，盯著蘇澤霖的眼神如刀似刃，恨不得把他紮成刺蝟。

  「從小到大，我們沒打過澤寶一巴掌，沒動過他一根手指頭，你做了什麼？你連他手臂都快打斷了！族長，里正，你們一定要還我們小寶一個公道啊。」

  蘇含玉越過他們二人，看到蘇海通和趙成，這才知道他們把族長和里正也找來了。

  她斂去眼中的憤怒之色，緩緩道：「大伯，伯娘，家醜不可外揚，這是我們一家人的事，沒必要牽涉族長和里正吧。」

  蔡氏以為她害怕了，理直氣壯道：「怎麼，這時候知道怕了？打我兒子的時候怎麼不想想，澤寶他才九歲啊！有什麼不能沖我們大人來，非要欺負到一個孩子頭上？」

  「什麼一家人，我們早就斷親了！休想我們講什麼情分！必須賠錢！不然立刻送蘇澤霖見官！」

  說著，她的視線越過蘇含玉，穿過院子，看向吳家雜物房，見那些楠木家具還在裡頭，眼底滿是貪婪之色。

  「你娘那點嫁妝恐怕不夠賠，你最好祈禱這幾天賣田螺掙的錢能湊夠！」

  「是嗎？話可別說太滿。」蘇含玉怒極反笑，「既然里正和族長都過來了，那就好好說道說道，看看誰比較有理。」

  她把蘇海通、趙成、蘇秉坤、蔡氏和蘇澤寶都請進來，其他人卻不給進，全都關在院門外。

  「關門做什麼？心虛了？」蔡氏奚落道。

  「當然是關門打狗。」蘇含玉冷笑道。

  「你！」蔡氏氣結，「牙尖嘴利，以後肯定嫁不出去！」

  「那就不勞伯娘操心了，你還是好好想想，怎麼掰正蘇澤寶的性子吧，不然我怕他以後就是當上門女婿都沒人要。」

  蔡氏還要再爭，蘇秉坤拍了拍她胳膊，「先解決澤霖再說。」

  蔡氏剜了蘇含玉一眼，抱著蘇澤寶進堂屋，一看到蘇澤霖，就跟發怒的母獅子一樣，想衝過去扇他耳光，蘇澤霖搖著輪椅避開了，冷冷道：「勸你們事情弄清楚了再動手。」

  「還有什麼不清楚的！你打了我兒子，我當然要打回來！」

  蔡氏還要撲過去，被蘇含玉攔住了，「你要是動了手，可就不占理了，族長和里正在這呢。還是說，你不想要賠償了？不用花銀子就能解決問題，倒是便宜了我們。」

  提到銀子，蔡氏才冷靜下來，冷哼道：「想得倒美，錢要賠，人也要罰！」

  「澤霖，你說說看，為什麼要打澤寶？」蘇海通問道。

  蘇澤霖正要開口，被蘇含玉按住了肩膀，她笑道：「與其讓我哥來說事情經過，不如讓澤寶來說，他才是受害人對不對？」

  蘇秉坤愣住了，任由澤寶說，她這麼大方？自己的兒子自己清楚，莫非澤寶真的招惹了蘇澤霖，才挨了打？

  方才澤寶被人送回來，他們一看自家兒子被打得遍體鱗傷便火冒三丈，抱著孩子就來找蘇澤霖算帳了，還不清楚事情經過，若是澤寶理虧……

  蔡氏才不管那麼多，在她心裡，不管兒子有沒有做錯，都應該由他們教訓，別人沒有權利動他一根手指頭！更何況把他打成這樣！

  她鼓勵道：「小寶，你快說，說了娘好教訓他。」

  「真的？」蘇澤寶抽噎道，「能打回去？」

  「能！」

  蘇含玉道：「是阿，要是我哥的錯，你不但可以打回來，還能想怎麼打就怎麼打，想打多久打多久，讓他比你還疼。」

  「好，我說！」蘇澤寶惡狠狠道，「我要打死他！」

  蘇含玉笑了，「那你可要從頭說起，說得詳細一點，不能有任何遺漏。」

  蘇秉坤皺起了眉頭，他總覺得蘇含玉態度有點怪，為什麼她非要讓小寶說？難道那樣對他們更有利？心中頓時有幾分不安，可是當著族長和里正的面，又不好阻止澤寶開口。

  在蘇含玉的鼓勵之下，蘇澤寶說起了挨打經過。

  「下午的時候，我在這邊拿彈弓打麻雀，有隻麻雀掉進這個院子，我想推門進來拿，但是推不開，從門縫裡看到小傻子，就想和她玩一下，我把塞狗洞的木頭拿開了，摘了幾個果子扔進去，引她鑽出來，然後帶她去了茅屋玩，二哥突然坐椅子過來，把我打了一頓。」

  「聽聽，我兒子好心帶那小傻子玩，居然被傻子她哥打，這算什麼事！這是人幹的事嗎？還有沒有人性，有沒有天理了！你們說說，蘇澤霖還是不是個人！」蔡氏叉腰指著蘇澤霖鼻子罵。

  蘇秉坤吊著的心放了下來，自家兒子完全沒錯，蘇澤霖要不是瘋了就是故意欺負小寶。

  「澤霖，雖然我們現在不是一家人了，可是血濃於水，小寶他流著跟你一樣的血，你怎麼捨得下手？之前是我們做得不對，貪你娘的嫁妝，可是東西都還給你們了，你們就不能放過我們嗎？」他滿臉哀痛道。

  蘇含玉嗤笑了一聲，「大伯，別著急，你兒子話還沒說完呢，澤寶，你說的可不夠詳細，你得把你和小香怎麼玩的說出來，不然族長他們可就懷疑你是不是打小香了我哥才打你。」

  「我才沒打她！」蘇澤寶爭辯道，「我只是脫了她衣服。」

  蘇秉坤眼皮子跳了跳，感覺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便聽見蘇含玉接著問道：「脫了小香衣服之後呢？」

  「我也脫了衣服，抱著她親了她幾口。」

  這話一出，蘇秉坤蘇海通等人都變了臉色。

  雖然下榕村是鄉下，但也恪守禮儀，雖然不至於男女七歲不同席，但孩子到了七歲，能夠分辨性別了，他們都會告誡孩子，不能在外人面前脫衣服，也不能和異性抱一起。

  蘇含香年紀小不懂事，又是個傻子，但蘇澤寶九歲了！他怎麼還會做出脫光衣服和堂妹抱一塊親這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