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67 隱秘

2024-06-11 00:56:15 作者: 戎衣公子

  在絡腮鬍子跳下水的那一刻,秦深已進入了靈泉空間。

  腐臭的髒水變成了清澈的靈泉水,她疼得幾乎要散架的身子,勉強恢復了一些只覺。

  掬著水喝了個腹飽,她漸漸覺得自己的力氣回來了。

  只是手腕上還疼得緊,被火鉗燙出了碩大的血泡,正不斷往外滲著血絲。

  泡在靈泉中,她心裡惴然難安。

  躲進空間不是長久之計,她總歸是要出去的。

  

  按照以往的經驗,她在空間呆的時間,不會超過一炷香。

  一炷香之後,她又該如何?

  她只能祈禱那個絡腮鬍子在水中尋她不著,立刻離開水牢去外頭抓人,那她可以躲過一劫,出去之後再想辦法逃脫。

  想到這裡,她又逼著自己喝了幾大口水,恢復體力,消弭體內殘留的迷藥。

  靠在石岸邊,她抬手撫向脖子間的玉墜——

  還有半枚在衛槐君手上,顯然她此刻無法進入秘境,而所有人想要的紅刺花,就在秘境之中。

  只是如果墓穴中藏的真是治病的神藥,為何衛槐君視它如蛇蠍,勒令她不許再碰這紅刺花?

  當時看他的神色,似乎很憂慮擔心。

  暗嘆一聲,每一次她都蒙在鼓裡,不知衛槐君究竟瞞了她什麼事。雖然不會因此生氣,誤會她什麼,但心裡多少有些不得勁兒。

  她希望他坦誠一些,即便有危險,她也想與他一起分擔。

  腦海中,還是他四肢洇血,慘白無色的那個畫面。

  她迫切想要逃離這個地方,找到衛槐君把一切事情都弄明白。

  手中不自覺的用力牽扯繩墜,掛在脖子上的玉墜繩突然斷裂,玉墜子掉進了水中,一路沉了下去。

  「糟糕!」

  她暗罵一聲。

  然後迅速扎進了靈泉水中,一路往下潛去。

  泉水清澈,不傷眼睛,她在水下睜著眼,倒也能清楚看見玉墜落下的位置。

  像羽毛般輕緩的落在池底的泥沙處,它安靜的停了下來。

  只是不等秦深取到它,它突然紅光一顯,驅散了池底的泥沙碎石,照亮了真正的池底!

  秦深這才發現,原來靈泉池底,竟是一方透明的玻璃鏡面兒!

  而藏在這方鏡面之下的,是一處漆黑空曠的谷底。

  秦深大吃一驚,趴在底池的鏡面上往下看去——

  鬼魅幽森的氣氛令她汗毛倒豎,更像是地獄幽冥,沒有半點生氣,到處都透著滲人的涼意。

  這、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這時,突然有隱動的火光在下頭亮了起來。

  秦深定睛看去,見有人舉著火把,從一處洞穴口爬了出來。

  她更像是上帝視角,在下頭的人或者物,都被縮小了許多。

  可即便是這樣,她依舊能清晰的認出舉著火把的人是誰!

  竟是太簇!

  她徹底蒙圈了。

  靈泉池子底下是什麼地方?為何太簇在那裡!

  她嘗試著拍著池底,喚他的名字,可水的阻力讓她行動遲緩,根本弄不出多大的響聲,開口出聲更是不能,一張嘴就咕咚咕咚的冒著水泡。

  肺部的氧氣一點點被耗竭,水底壓力大,她開始頭暈目眩。

  迫不得已要浮出水面去吸一口新鮮的氧氣再下來,也就是這個時候,她看到了衛槐君。

  沒有頂著終南人皮面具,完完本本的他。

  秦深懷疑自己是不是又穿越了時空,看到了另一個時間維度,這或許是衛槐君和太簇從前去過的一處地方。

  可在看清他穿的衣服後,她心弦緊緊繃了起來。

  鴉青篆文錦寬袖外袍,配著玄色綬帶,這是她月前才與他量身裁作的秋衣!

  沒有穿越時間, 就在當下!

  他果然沒有受傷,而是和太簇到了這樣一個地方!

  這究竟是哪裡?

  正在她疑惑之時,卻見衛槐君從懷中掏出了一朵紅刺花,用其上的滿荊刺,劃破了手腕處,放出了那隻遍體通紅的情蛭,隨即他揉碎了花朵,準備餵到它的嘴邊——

  轟隆!

  洞穴開始崩塌,碎石不斷從四處掉落下來。

  星辰地動,就連秦深也在池底搖晃不已。

  頭暈目眩,她嗆了幾口水進去,幾乎要溺斃在池底!

  玉墜的紅光漸漸消失了,池子從透明的鏡面兒,慢慢恢復成了原樣。

  秦深心境不已,她看見巨石將衛槐君他們徹底埋了起來,不辨死活!她不知衛槐君身在何處,更加不知道這一切是不是真實的,還是她溺水後看到的幻覺?

  在溺死的前一刻,她終於浮出了水面。

  手心攥著依舊滾燙的玉墜子,她伏在岸邊大口大口喘著氣,像一條瀕死的魚。

  好不容易緩過了一些,她來不及想太多,顧著深吸一口氣,然後又一頭扎進了水中,試圖向池底潛去。

  她要再看看那個地方,如果這一切是真的,那麼衛槐君恐怕遇到危險了!

  九死一生,他又瞞著她,把自己陷於危險的境地。

  看著他拿出了紅刺花和情蛭,應如小南所說,他應該是去那處神秘的墓穴了。

  可那個地方又和空間有什麼聯繫?為什麼她能用這種詭譎的法子看到他們?

  太多的疑問困擾著她,可還不等秦深潛到池底,巨大的牽引力將人又帶了回去。

  浮出水面一息後,她被迫離開了空間,重新回到了水牢之中。

  ……

  周遭的氣溫立刻冷了下來。

  秦深渾身濕漉漉的,冷風從岩隙中吹進來,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貓著身,所在水牢的角落,她豎起耳朵去聽發現絡腮鬍子已經離開了。

  抬頭覷了過去,柵欄大敞著,並沒有人守在門口。

  顯然他覺得匪夷所思,在水牢尋了一遍未果,已經去外頭找人了。

  正是逃跑的好時機!

  她挪動著沉重的腳步,一遍顫抖著,一遍試圖爬上池岸。

  唇哆嗦著,她伸手攀住了冰冷的岩石塊兒,剛要使力爬上去。

  突然,有一隻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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