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68 脫困

2024-06-11 00:56:16 作者: 戎衣公子

  秦深幾乎是條件反射的轉身,一拳砸在了身後之人的鼻樑上。

  那人悶哼一聲,痛苦的捂住了鼻子,倒吸了一口冷氣道:

  「恩將仇報的丫頭,好狠的勁兒,打歪了我的鼻子,多少小姑娘要傷心!」

  靄宋揉著鼻樑,眸光流轉,笑意泠然。

  他尋到了秦深,總算松下一口口氣,只是見她手腕上的燙傷,難免又擰起了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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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秦深方才緊張的手心出汗,見到來人是靄宋,她又驚又喜,自然也有滿肚子疑問。

  靄宋手一撐,輕鬆的翻爬上去,他伸出手將秦深一併拉出了水潭子:

  「說來話長,當務之急先溜出去,路上我們邊走邊說。」

  「恩。」

  秦深點了點頭,擰了一把自己裙裾上的髒水,腐臭的味道熏得她幾乎作嘔。

  靄宋失笑道:

  「現在你知道為何我總穿這身袍子?走江湖,這種事碰見的多了,再乾淨的袍子也不耐髒。」

  借著月光看去,他果然穿著那一身洗不乾淨的白袍,被髒水泡過後,也不過如此。

  倒是她自己狼狽非常,渾身臭烘烘的,若非還要逃命,她是半刻也忍不了的。

  倆人從水牢里出來,貼著岩石一路往外走去。

  人隱蔽在暗處,他們輕聲緩步,竟然不發出半點響聲。

  水牢的人丟了,山寨大肆搜捕,一路往山道外搜尋而去,反而寨內守備空虛,他們躲著走來都沒人發現他們。

  眼瞅著離山寨的大門越來越近,只要過了這道坎兒,外頭林間茂密,隨便在哪裡躲上一晚,明日趁著晨曦微光,再行下山就能順利逃離了。

  可也偏偏在這個時候,一隊在外面搜捕的山賊回來了。

  火把耀眼,人聲嘈雜,多是罵咧咧的聲音。

  秦深依稀能聽見絡腮鬍子的大罵聲:

  「呀呀呸的,這大活人還能憑空消失了不成哇!找,一定要給老子找到她!」

  他扭身離開,可能是因為找了一路,有些口乾舌燥,當即往山寨大堂里走去。

  秦深見山賊一溜兒都走了,緊攥著的拳頭鬆開,小聲道:

  「走吧。」

  方提起步子,便踢到了腳邊的一塊小石子。

  石子咕嚕滾動,發出了不小的響動。

  「誰!」

  絡腮鬍子畢竟是從前是行伍之人,聽覺靈敏,他警惕的扭過身,向秦深躲避的地方看了過來。

  改變主意,他沒有去堂內喝水,反而是闊步走了過來!

  秦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與靄宋對視一眼。

  一改往日吊兒郎當的恣意模樣兒,靄宋緊張之色困在眸中,伸手按在了腰際的劍柄上。

  倒不是怕自己武藝不精,打不過這些殘兵弱將,而是秦深在旁,他一人大可瀟灑走脫,可要護她毫髮無損,自是不敢掉以輕心。

  若被發現了,一場纏鬥定是逃不過的。

  看著絡腮鬍子越走越近,秦深幾乎可以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錢爺兒,人找著了?」

  一步之遙,荊禾坐在輪椅上從堂內出來,拔聲喚住了絡腮鬍子。

  絡腮鬍子堪堪佇步,轉身看了回去,有些懊惱道:

  「荊公公說什麼風涼話,若非你與她費口舌,早早用刑逼供,她又怎麼會被人救走!」

  荊禾氣得笑了,一撩衣擺蓋住了膝蓋,撫平了衣料上褶皺:

  「這話好笑,我走的時候,人還好好吊在那裡,輪到錢爺兒用刑了,人反倒凌空不見了,你說,這又是怎麼一會事?」

  絡腮鬍子臉色青白變化,沒法再與他爭辯什麼。

  憑白的大活人就這麼不見了,他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托口說是被人救走了,率人大肆在山寨內和西山上搜尋,可依舊一無所獲。

  他心裡也明白,這個女人估計是有妖法的。

  既然是妖,他又怎麼能找回來?

  怏怏垂著手,他大步往後走去,經過荊禾身邊的時候才道:

  「從這裡下山只有一條路,我已經派人層層封鎖了,只要她出山,一定能被我抓到!除非她一輩子躲在這西山密林中。」

  撂下狠話,他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荊禾勾起一抹冷情的笑意,看向了秦深躲藏的隱蔽處。

  兩人目光隔著綠葉的縫隙交匯,她明顯從他眸中,讀出了勢在必得的篤定和決絕。

  很快,荊禾打發所有山賊往西山後山找去——

  然後,他逕自轉動著輪椅,去往架著虎皮大椅的山寨正堂。

  人離開了,大門就留了三個人值守,幾乎所有人都往反方向找去。

  靄宋拉上了她的手,貓著身往寨外跑去。

  一邊跑,她一邊喘息道:

  「他為何幫我們離開,我總覺得怪怪的,好像有什麼陰謀。」

  「管他什麼陰謀,先下山再說——你該去洗洗自己,方才與你躲在那裡,我閉著氣,差點沒憋死自己!」

  靄宋一刻不停歇,既然荊禾大方送了生路,他也不必躲躲藏藏在密林中繞路前行,乾脆帶著秦深走山道,大搖大擺的下了山。

  「非常時期,你還嫌這嫌那的。」

  秦深也知道自己臭不可聞,腳下的步子快了起來,幾乎是一路小跑下的山。

  山下並沒有絡腮鬍子所謂的層層封鎖,反而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影。

  只有一輛馬車停在山道邊上,聽到有人下山的響動,從車裡鑽出一個人來。

  秦深見是青木,還有些驚訝。

  快步走到他跟前,她喘著道:

  「你、你怎麼來了,不是回漁村去了麼?」

  青木看了一眼靄宋,又掃過秦深周身,見她沒有大礙,只是手腕上有些燙傷。

  收回目光,他聲音沉沉的:

  「花間酒需要馬車,西山離漁村很近,所以他來找我駕車。」

  「沈姨和小魚都好麼?」

  她扶上了青木的胳膊,對沈柔的處境很是擔憂。

  「嘶——」

  不知怎得,青木倒吸了一口氣,眉心擰在了一處。

  秦深連忙放開了自己的手,關切道:

  「你受傷了麼?」

  「沒事的,摔傷而已。」

  他不甚在意的退了一步,撩開車帘子,示意她進去再說。

  「這裡還不安全,先離開!」

  「好。」

  沒有太過於在意,畢竟疑惑的事情太多了。

  她和靄宋齊齊進了馬車,青木跨坐車轅兒,振動馬韁,驅著馬兒飛速離開了西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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