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八零章胸有成竹

2024-06-10 20:14:05 作者: 蕭綰

  華盈寒淡然道:「我只是犯噁心而已,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病症,什麼折磨不折磨的。」

  她給小九紮了兩個垂髫,蹲下身湊到小九身邊和小九一起看鏡子,笑問:「好看嗎小九?」

  小九望了她一眼,還是不言不語,臉上什麼神色都沒有。她看不出小九高興與否,不過如今小九至少知道了自己的叫小九,她叫小九的名字,小九就會看看她。

  華盈寒的胸口又是一陣噁心,她撇過臉捂著嘴乾嘔。

  秦欽給她倒了杯水,過去遞給她,「寒兒你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記得告訴我,我讓人給你找大夫。」

  華盈寒接過水杯,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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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姑娘,有你的信。」有侍女在門外道。

  「我的信?」華盈寒不解,她才來越國幾日,又整日待在府里,連面都沒露過,誰會給她遞信。

  秦欽轉身出去替她取信回來,信封上沒有一個字,他和她一樣不明白,把信遞給她,「打開看看。」

  華盈寒拿出信過目,寫這封信的人也洋洋灑灑地寫好了幾頁。她看完之後,只覺出乎意料,沒想到謝雲祈還能把信送到越國來,遞她的手中。

  「誰送來的?」

  謝雲祈給她的信沒有什麼不能見人的,只華盈寒把信遞給秦欽,示意他自己看。

  秦欽大致看了一遍,只揚了揚嘴角,「我說什麼,天下之大,寒兒你和小九真沒有幾個容身之處,你若是回了大周,不想當大周的皇后都難。」

  華盈寒走回小九身邊,抱了抱小九。

  謝雲祈除了說想她和小九之外,還在信上解釋了一通,說他沒有不認小九,當初那麼做是想讓她留下來照顧小九,是為了挽留她。他說他很希望小九能回到他的身邊,說小九永遠都是他的掌上明珠,是大周的公主。

  謝雲祈的話將她心裡的自責再次掘了出來,她當初以為她帶小九走是為了小九好,是替小九做了一個最好的選擇,沒想到會害得小九會成這副模樣。

  謝雲祈還不知道,他在信里屢屢問起的九兒已不記得他是誰……

  華盈寒捧著小九的臉摸了摸,多希望小九能開口叫她一聲娘,她每日都這樣盼,每日都憧憬著以後兩個孩子陪在她身邊會是什麼樣的畫面。

  「寒兒,後日我想帶你和小九同去。」

  華盈寒回頭,惑然望著秦欽。

  「秦斌他們一定會好奇你和小九的來歷,另外我還需要陛下的幫忙。」

  華盈寒知道秦欽指的陛下是謝雲祈,「你想讓謝雲祈出兵助你一臂之力,就像姜嶼從前為你打算的那樣?」

  秦欽搖了搖頭,唇邊的笑意不減,走到華盈寒身邊,同她小聲講了兩句。

  華盈寒皺了皺眉頭,「我倒沒什麼,小九不會有危險?」

  「那就看這兒有誰應付得了周祁兩國大軍壓境的局面。」

  華盈寒點頭應了,「既然你胸有成竹,就依你的意思。」

  盈州城。

  跟隨姜嶼從隋安來的數千兵馬就駐紮在北城門外。

  大帳里,李君酌拿著周國送來的國書站在一旁,主上不開口,他就不敢打擾主上沉思。

  自寒姑娘走後,主上沒有一日高興過,連帶他們這些下屬的日子也不好過,他每日到主上跟前伺候都得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就得招來主上一頓斥責。

  那日主上在邊關撲了個空,便帶著人馬來了盈州,在這兒一逗留就是半個多月,遲遲不肯回隋安,也不肯進盈州城。他猜主上是怕觸景生情,畢竟主上曾陪著寒姑娘在城裡度過過一段平凡的日子,像尋常百姓一樣。

  「他們到了?」姜嶼沉悶良久後終於開了口。

  李君酌拱手,「回主上,前幾日剛到,越帝已照主上的意思封了秦欽為永王,賜他王府,如今寒姑娘就住在永王府里。」

  姜嶼又陷入了無聲沉默。明明是他逼越帝給了他們一個落腳之處,是他一手促成的事,如今聽見她和秦欽同吃同住,他心裡還是像針扎一樣難受。

  「主上,永王府里沒有自己人,府里的消息不好探,我們的人只能守在府外。」李君酌又言,「不過請主上放心,主上已告訴過越帝,不會擁立秦欽為王,而越帝也封了秦欽為永王,意在阻止秦欽爭奪皇位,越國那邊應當沒有誰會將秦欽視作仇敵,所以寒姑娘不會遇上什麼危險。」

  姜嶼點了下頭以示知曉。

  「主上,周帝遞來國書稱願意妥協,與主上做這筆交易,他還打算親自押著姜興過來,如今正在來北疆的路上。」李君酌如實講道。

  周帝親自押著人犯過來,看似是給了主上一個極大的面子,實則恐怕與主上一樣,心裡惦記的都是已經去了越國的寒姑娘。

  他都能猜到的事,主上不會不知道,所以他見主上得知此事後,臉色更加沉黯。俗話也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何況如今寒姑娘不僅被惦記,還已被人「偷」了去……

  李君酌這兒還有一則消息,隋安那邊催得緊,他也不得不硬著頭皮問:「太皇太后擔心主上,已派人傳了好幾道口諭,請主上回隋安,奴才不知該如何回稟太皇太后,主上是打算在這兒等著南周押人過來?」

  姜嶼沉眼看向手裡,如今他的手中時常握有一把短劍,是她留下的為數不多的東西之一。

  短劍帶給他的映像其實不怎麼好,且不說它本是秦欽的東西,就說如今它之所以會在他這兒,是因為那日他在書室外阻止她殺上官婧,她因負氣而丟了劍……

  他看見一次,就會想起一次,好似一次次地在他本就無法癒合的傷上面撒鹽。

  至於回不回隋安……

  他也說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來盈州,說是心之所向,又不想入城,興許僅僅是不想回隋安,又不想待在那個他晚到三日就與她失之交臂的邊境,才選了一個較為熟悉的清靜之地暫留。

  隋安沒有她,盈州也沒有她,他身在何處又有什麼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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