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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你何止該死!

2024-06-10 20:04:16 作者: 蕭綰

  繁星漫天,軍營里燈火通明。

  大帳裡面都是人,姜嶼在,諸位將軍都在,李君酌也已經帶著華盈寒回來了。

  趙鳴在眾人的注視下抱著一個小箱子進來,這是他快馬加鞭趕回丹城取來的東西。他走得緩慢,不是因為箱子有多沉,而是事情已經不再簡單。

  

  箱子上面掛著鎖,他沒有鑰匙,只能將箱子放在正中的地上,拱手復命:「回王爺,這便是寧小侯爺出征前讓末將代為保管的東西,他說他帶著不方便,等回來再來向末將取。」

  「砸開。」姜嶼下令。

  李君酌上前,用劍柄敲掉了鎖,他打開箱子,映入眼帘的東西讓他的額頭霎時冒了層冷汗。

  華盈寒就站在箱子旁邊,清清楚楚地看見,姜嶼要找的帥印就在裡面,而箱子裡除了帥印之外還有一封信。

  她隨之皺緊了眉。

  回來的路上,李君酌已將來龍去脈告訴了她,說他那日把帥印給了寧北安,讓寧北安轉交給她,可是後來她和寧北安碰了無數次面,寧北安不但沒有轉交,還隻字不提帥印的事。

  有將領驚道:「寧小侯爺真是膽大包天,竟敢私藏帥印!」

  有人搖頭喟嘆:「瞧著小侯爺不像是無法無天的人,想必是那莫遠在背後挑唆,蠱惑了小侯爺。」

  姜嶼看著帥印,餘光又瞥見了旁邊的信,「那是什麼?」

  李君酌取出信,將之呈上。

  華盈寒一言不發地站著,心裡直發涼,且刺得慌,事情轉變得太突然,不止突然,還荒唐!

  寧北安沒有把帥印給她,同樣,他也沒有將她的信送去給姜嶼……

  在場的人大都覺得是寧北安辜負了她和李君酌的信任,還有人說這背後恐有什麼陰謀,但她知道寧北安看上去雖輕狂不羈,但實則心裡有一桿秤,知道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

  私藏帥印,對他而言需要莫大的勇氣……這個勇氣何來?

  華盈寒不願再往下想,這兒人太多,眾口鑠金,積毀銷骨,她也不想聽,獨自轉身離開。

  姜嶼的目光早已定在了手中的信上,看完了上面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等他抬眼時,視線里出現的只是一個默然離去的背影。

  姜嶼還拿著信,沒有說話。李君酌忙斂袍跪下請罪:「主上,是奴才辦事不力,釀成大錯,奴才該死!」

  「你何止該死!」姜嶼怒指著李君酌,字字帶火。

  他不用追問都已經猜到了全部,李君酌信了寧北安,她也信了。

  她以為莫遠調兵是他下的令,她以為他看過了她親筆寫的信,殊不知,她以為的所有都被封在了這個箱子裡。

  她沒有見過帥印,而她的請求,也是直到今日才到了他的手裡……

  李君酌還跪在地上,五萬大軍全軍覆沒,他有著不可推脫的責任,若他那日沒有將帥印給寧北安,一切就不會變得不可收拾。

  他自知罪孽深重,不用主上降罪他也知道該怎麼做。

  李君酌拔出佩劍,可他還沒來得及把劍到自己脖子上,拿劍的手就被姜嶼一腳踢開。

  他手腕一折,「哐當」一聲清響,寶劍落地。

  「本王賜你佩劍是讓你抹自己的脖子?」姜嶼怒然道,「你想死還不容易,等仗打完本王再同你清算,滾下去!」

  「謝主上留奴才一命……」李君酌悵然拱手,拾起劍退下。

  連王爺的親信都被罵了個狗血淋頭,灰溜溜地走了,剩下的人更不敢造次,連帶聶峰將軍在內的人都變得越發如履薄冰,站得規規矩矩。

  姜嶼沒讓他們離開,是因為他還有話要問……

  夜已深,華盈寒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橫豎不敢閉眼,她一閉眼就忍不住去想她和寧北安之間發生的事,然後她一想到那個天真的少年被恩怨和利益所蠱惑,犯下大錯,想到他因此有去無回,她心裡就堵得慌。

  恨這天下的黑暗真是無孔不入……

  又是一場慘烈的戰事,她想起五萬人馬全軍覆沒,就會想起大周曾遭遇的那一場惡仗,想起她爹,想起她來這兒的目的。

  她本不該捲入祁國的紛爭里,便開始迫切地想要了卻所有,想要離開。

  李君酌說姜嶼現在對她很寬容,也很信任,她或許可以試著去探她想要探的事,但這場仗還沒有打完,她不在隋安,探到了又如何,她觸不到那些東西,不得不繼續飽嘗煎熬……

  華盈寒緊緊地攥著被子,在願景和現實之間掙扎,像作繭自縛般難受。

  「寒姑娘,主上請寒姑娘過去。」

  華盈寒沒有應聲,她誰也不想見,心裡的重擔沒有人能替她分擔,她又不能向誰傾訴,到頭來還得她一個人默默地承受全部。

  「寒姑娘?」

  華盈寒翻了個身,面朝向裡面,還是沒有吱聲,想讓李君酌以為她睡了。果然,他喚了兩聲之後,外面恢復了安靜。人似乎走了。

  大帳里,姜嶼負手站在窗前,望著天上的皎月,倏爾又回頭看向書案上的劍。它的主人至今不肯將它取回。

  「主上。」

  姜嶼瞥見進來的只有李君酌一人,背在身後的手緩緩蜷起,心下難安。

  「主上,寒姑娘應當已經歇下……」

  「她睡得著?」姜嶼收回目光,淡淡道,「她若睡得著,若如此沒心沒肺,就不是她了。」

  「千錯萬錯都是奴才的錯,奴才明日會去和寒姑娘解釋清楚。」李君酌拱手,又言,「寒姑娘生氣時脾氣雖急,但她是個姑娘家,姑娘家心軟,只要有人好生相勸,她一定能聽進去。」

  說起來錯真的不在主上,也不在寒姑娘,可主上的氣性大,寒姑娘的性子也執拗,他們之間有了衝突,即使是誤會也不容易說和,必須得有人先服軟,而主上怎能向別人服軟,只能由他去。

  姜嶼招了手,讓李君酌退下。

  他在書案後獨坐,坐到了天亮,將那封信翻來覆去看了數遍,以致他閉上眼都能想像出她的字跡,行雲流水,細而不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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