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道歉

  「這些日子咱們也別多事，今天我從老夫人哪裡拿了這麼多東西不知道礙了多少人的眼，肯定有不少人等著挑了咱們的錯處。」董淑婉說，就是老夫人那邊最近多半也不見得能看她多順眼了，這幾日還是現低調點來吧，不過也肯定有人會按捺不住就對了。

  翠竹和玉芝向來聽董淑婉的話，得了自家小姐這樣的吩咐，她們兩人自然而然也是聽話的，自當是會拘束好院子裡面的這些下人。

  「如今快到冬日了，師父他老人家也應該快回來了。」董淑婉想了想之後又說。

  她那師父是相國寺之中的一個和尚，當初在春城的時候兩軍交戰，死傷不少，軍醫壓根沒忙得過來，城裡面的大夫原本就不多，別的地方的大夫哪裡肯來，圓真和尚就是在那個時候雲遊到了春城，然後幫著救治了不少的將士。

  董淑婉在重生之前那是西醫類的，雖然在末世十年裡面也接觸了不少的中醫，畢竟在末世那種環境下剛開始的時候還能有藥品，但時間一長，藥品也是會過期的，所以末世的時間越長，懂中醫的也挺稀罕的，她在哪個時候也就接觸了一些。

  在到春城之後，董淑婉也跟著軍中的軍醫學了不少，畢竟在這種保守的年代裡面，真要對人用西醫的手段，只怕會被打成異端，後來圓真來了之後，她就跟在這個據說在京城之中頗有盛名的得道高僧身邊學了半年的時間。

  後來戰事歇了，圓真離開接著雲遊，只說冬日的時候會回京城。

  翠竹和玉芝想到圓真大師的時候也是忍不住笑，要不是小姐是個姑娘，只怕總是說著小姐同佛有緣的圓真大師就拼了命也是要度化了小姐的。

  翌日一早，董淑婉帶著玉芝前往給沈氏請安，在院門口的時候就遇上了其他三房。

  沈氏雖然重規矩，但也自持身份的很，其他三房每日來請安的除了正房夫人之外就是府上的姐兒們，至於那些個能來請安的妾室也就是大房裡頭的了，其餘的就是來了，也得被沈氏身邊的婆子一頓訓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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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房董知仁這裡妾室也就只有三人，現在鍾氏禁足了自然不可能出現，董淑婉回來時候也沒見到其他兩個姨娘——高氏和華氏，說是身子不舒服免得過了病氣所以沒過來，今日的時候倒是看全了，就連庶出的排行第五的董淑沁也出現了。

  董淑沁是姨娘高氏所出，高氏原本是老夫人沈氏身邊伺候的一個丫鬟，生的容貌頗為不錯，後來沈氏見鍾氏十分受寵，顧氏又實在是扶不上檯面，乾脆就把她給送到了董知仁的身邊。

  這種給自己兒子身邊塞個女人的事情也很正常，就像是華氏就是別人送給董知仁的一個舞姬，華氏入府也有五六年，肚子倒是一直都沒有動靜，不過人生的妖嬈，尤其是那纖細的腰肢勾人的很，就是在董知仁愛重鍾氏的這些年裡面，每個月也能撈到好些日子。

  高氏和董淑沁來的早一些，在看到董淑婉的時候，高氏就連忙上前叫了一聲：「二小姐。」

  「二姐姐好。」董淑沁也連忙對著董淑婉叫了一聲。

  如今還差幾日才到十三歲的董淑沁生了一張娃娃臉，帶著幾分嬰兒肥，笑起來的時候帶著幾分靦腆，「前兩日姨娘一直身子不舒服，沒能在第一時間見到二姐，倒是二姐送的東西我喜歡的很。」

  董淑沁在說這話的時候也是一臉的真心實意。

  「不過就是一些小玩意罷了，五妹喜歡就行。」董淑婉對於高氏和董淑沁兩人接觸的也不多，當初還在府上的時候，吳氏也不怎麼出風頭的那種，但能夠在鍾氏的眼皮子底下生下女兒並且平安養還不被鍾氏厭惡，這不得不說，她們母女兩人也還是有幾分的本事。

  昨日在老夫人那頭的時候董淑沁沒來，她也讓玉芝把東西送去給董淑沁了，省的到時候整個府上的姑娘家她都送到了卻獨獨漏一人不給落了下乘不說還容易被人詬病，不過就是一些小玩意而已，這點還是十分捨得的。

  「高姨娘身子骨可好了？」董淑婉順口問了一句，「之前聽說高姨娘身子骨不大好，現在眼見著要入冬了，可別疏忽了。」

  董淑婉這話也不是隨意地說的，現在也已經到了十一月初，溫度也是一日冷過一日，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第一場雪就要落下了，白日裡面出了太陽穿著薄襖子倒也適合，但早晚的時候手指頭都有些沁涼了。

  董淑婉雖然不知道以往時候這個季節之中會是什麼樣的情況，但從她的感覺來說，再過一段時間不到十二月就有可能下雪了。

  「謝二小姐關心，就是前一陣子著涼了。」高氏一派溫和，「我聽聞春城那邊四季如春冬日裡頭必定不如京城之中這般寒冷，二小姐方才回來只怕一時之間也難以適應京城這頭的氣候也更是要當心才是。」

  董淑婉微微頷首，算是對高氏這一番好意提醒心領了，倒是姍姍來遲的董淑萱過來的時候看到吳氏和董淑婉攀談的模樣心中一陣惱，臉上的表情也露出了幾分冷凝的神色，重重地一聲冷哼。

  董淑婉看到董淑萱的時候倒沒有像是她那樣的高傲，甚至還露出了一個笑容來，高高興興地同人打了招呼：「姐姐今日來的有些遲呢，我原本還以為姐姐今日是不打算來了呢，倒是沒想到姐姐果然還是同尋常人不一樣的……」

  董淑婉這話使得在一旁的徐氏和汪氏兩人忍不住悶笑出聲，而白氏更是肆意地笑出了聲說：「那婉姐兒可真是小看了萱姐兒了，萱姐兒這樣的人那裡是尋常人能夠比得了的，要不也不能和她娘一般干出那些見不得人的事情來還能夠活的像是現在這樣好好的呢！」

  白氏原本早上在看到董淑婉的時候心裏面還有幾分的不高興，昨天那麼多的東西她說拿就拿了半點都沒有遲疑的覺得這丫頭的心思可真夠大的，一想到那些東西，白氏晚上都沒怎麼睡好，可現在看到董淑婉的時候，她倒是有幾分明白過來了。

  雖說她相公也是嫡子，但最後分家的時候還不是老夫人說了算，要是趕上老夫人還在的時候分家了，那興許還能撈到一些好的，可家產的一半那基本上都是不用指望了。要是老夫人沒了之後再分家，那怎麼分還不得侯爺一句話。

  白氏可不相信她那個大伯在分家的時候還能夠給他們四房分了多少東西，最多不落人口實那也就是比二房三房要好一些罷了，既然左右都落不到自己口袋裡面的東西讓董淑婉拿走了能如何呢，總好過便宜了那些個小賤人吧？

  白氏想到這裡也覺得自己當初的確是有些拘泥了，就為了這些原本就沒可能落進自己口袋裡面的東西去和這個侄女翻臉那真是不明智了，還好昨天沒有說一些過分的話也沒有做出一些過分的事情來。

  不過已經緩過神來的白氏也算是品過味來了，還是同這個侄女交好比較好些，且看她那兩個本事的舅舅，聽聞顧家的幾個兒子那也都是十分驍勇，得了聖人好些誇讚定也是有前途的，自己的兒子才十三歲，但她這個做母親的也應該要好好為他著想起來了，就是自家女兒現在最大的也不過就是十一歲，要不借著結親也是好的。

  白氏那話是半點不留情面，任誰都能夠聽得出來她這是在指著董淑萱的鼻子罵她是個不要臉的呢。

  董淑萱這兩日受的那些閒氣比她這十多年來都要多的多，現在聽到眾人毫不遲疑地奚落心中憤恨不已，但背脊也還是挺得直直的。

  「二妹妹，聖賢有言，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姨娘犯下的錯處當初我是半點也不知情的，而且昨日也已將東西都還給二妹妹了，二妹妹心中有怨，我也是曉得的。若是二妹妹不高興，那姐姐現在在這裡給妹妹賠個不是。」

  董淑萱說著就要朝著董淑婉行禮了，董淑婉上前一步，伸出那一雙看似如蔥根一般白嫩的手，也不過就是輕輕一托就見董淑萱怎麼也下不了腰去了。

  「姐姐同我賠不是我可受不起，」董淑婉臉上也帶著笑，「有些錯我自然能原諒，有些錯可不是一句知錯就能夠一筆購銷的，姐姐你說是不是？」

  輕描淡寫的一句聖人言論就想把什麼都給抹消了，哪裡有這樣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