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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章 另有玄機的畫架

2024-06-10 17:29:02 作者: 十二小姐

  送走了席司沉,夜已經深了。

  鬧騰了半天的寧家隨著寧太老爺的休息,大半宅子也安靜了下來。

  

  只是大房那邊還在折騰,寧朗兄妹今晚也難以入眠。

  夜深人靜,寧宅卻燈火通明。

  簡唯插不上什麼手,被寧朗催回去休息了。

  她也沒有推辭,畢竟她跟寧朗只是合作關係,對寧朗而言,她還是半個外人,家裡忽然出現一個私生子跟他搶繼承權和家產這種事,對他們而言,多少有點臉上無光。

  簡唯回到小院,上樓經過二層的時候,又想起了剛才席司沉駐足時說的話。

  她忍不住走到玻璃前,隔著玻璃往裡望。

  但是房間裡光線昏暗,畫作堆得滿地都是,畫架上也有,根本看不清落款。

  就在這時,簡唯身後冷不丁響起一聲疑問:「少夫人,有什麼能幫到您的嗎?」

  簡唯嚇了一跳。

  回過身,看到是寧家的一個老用人。

  也不知是她太過全神貫注還是怎麼的,居然沒聽到背後有腳步聲。

  簡唯明知故問:「這間房,是用來做什麼的?」

  她是聽過寧家的傭人議論過這間房的主人。

  但是那也是傭人們偷偷議論的,他們還是很有規矩,不在主人家和客人面前胡亂嚼舌根。

  所以簡唯也不好表現得太直白。

  至於今晚寧家發生的事,寧太老爺都下令防著下人們,所以老用人還不知道

  「過去是一間客房,給一位女客人準備的。」

  「客房?可是我看著裡面好像一間畫室。」

  「那位女客人是個畫手,很喜歡畫畫,三老爺便給女客人準備了許多畫畫用的東西,那以後這間房子就專供那位女客人使用,後來她離開了,房間也就保持原樣封存了下來,也沒作客房用來招待別人。」

  簡唯鼓起勇氣:「我可以進去看看嗎?」

  「少夫人想看,當然可以,」老用人立刻摸出鑰匙串,找出了鑰匙,上去給簡唯開門,變快邊說,「保留房間的命令是三老爺下的,還讓下人們常去打掃,後來三老爺不在了,這個房間也沒人去管理打掃了,家裡人沒人願意管,都丟著空置。」

  所以簡唯說要看,老用人這才這麼爽快地答應了。

  因為寧寄暉去世後,這個規矩形同虛設。

  這個家裡也沒人重視蘇頌月。

  門打開了。

  老用人在牆壁上摸索,給簡唯打開了房間燈。

  開關「啪、啪」兩聲。

  臥室的頂燈,以及通道另一側的畫室壁燈,都統統亮了起來。

  簡唯剛走進門,就嗅到木頭潮濕後發霉的霉味,還有灰塵的氣味。

  顏料的味道倒是全然散盡了。

  她徑直去到了擺放畫架堆滿畫框的作畫區。

  席司沉站在櫥窗前,視線看的,應該是……這個方向。

  簡唯回憶著那個時候,順著記憶里席司沉視線落下的方向,蹲到了牆角邊。

  有一幅畫,立刻抓住了簡唯的眼睛。

  簡唯在席家老宅,沒有見過席司沉母親的畫作,那個小閣樓里所有屬於他母親的東西全都被打包起來了。

  可是看到這幅畫的時候,簡唯下意識就覺得,這應該就是席司沉母親的畫。

  因為這幅畫的風格,跟在場其他畫作的風格都不一樣。

  用的色彩、筆觸、意境,大相逕庭。

  畫上,用色溫和夢幻,藤蘿紫為主基調,畫了一副湖畔公園的景象。

  湖上撒著大片的陽光浮金,岸邊一張長條椅子,椅子上坐著一個姑娘,姑娘面對著湖泊,只畫了背面。

  旁邊是一樹繁茂盛放的紫藤蘿,偏灰調的紫粉色溫柔舒展,陽光在花葉上跳躍著斑駁細碎的光芒。

  筆觸十分有靈氣。

  處處飽含著少女的美好和迷夢。

  跟席司沉描述的,「母親畫風陰鬱,喜好畫鮮血淋漓的人像」,一點都不相符。

  大概席司沉見到的,已經是母親後期的風格

  ——一個被環境逼得快要發瘋的女人的內心世界。

  如果席司沉沒見過這幅畫,只能說明,是在很早的時候,他的母親畫下了這幅畫,並且畫被轉手到了其他人手裡……

  簡唯想著想著,忽然有了個大膽的猜測:

  席司沉的母親,不會是這個蘇頌月吧??!!

  下一刻她就否認了自己這個荒唐滑稽的想法。

  按時間推算,席司沉的母親這個時候,還被困在席家,跟席博榮抗爭。

  哪來的分身跑到寧家來,做這個「蘇頌月」?

  而且房間裡眾多畫作,除了這一幅夢幻的紫藤蘿,其他的風格儼然出自另一人之後,那個人才是蘇頌月無疑。

  簡唯端詳著這幅畫,不禁試探著問身後的老用人:「這幅畫,跟這裡的其他畫都不一樣,是那位女客人收藏的嗎?」

  果不其然,老用人盯著畫眉頭緊鎖地思索片刻,搖了搖頭:「這我也不清楚,我雖然那個時候也在寧家幹活,但是這些藝術上的東西,我也看不明白。」

  說完老用人尷尬笑了笑。

  簡唯回以一笑,又困惑地對著畫犯難。

  老傭人想起什麼,一拍腦袋:「哎呀,瞧我這個記性,還有件活兒忘了干。少夫人,您先自己在這裡看看,我先去把那活兒給幹了。」

  「哎您趕緊去忙吧。」

  老傭人吧嗒吧嗒跑著離開了房間。

  簡唯又起身,翻看了其他的畫,除了風格迥異,倒也沒看出什麼。

  翻了半天,簡唯一直保持著半蹲的姿勢,這會兒回過神,發現腿已經麻了,她撐著膝蓋站起身,估計是起得猛了,眼前一黑,眩暈感鋪天蓋地朝她襲來。

  簡唯不禁向後踉蹌了幾步,撞到了身後的實木畫架。

  咣、當——

  畫架應聲倒地,上面架著的畫板也掉了出來。

  簡唯眼前恢復了清明,人也站穩了。

  這時趕緊回身檢查,釘在畫板上的畫紙沒有被損壞,畫板的背面卻裂開了縫!

  「糟了……」

  老傭人放她進來參觀,不代表她可以隨便碰隨便動這裡的東西,更何況現在還把東西損壞了。

  不過好在畫紙沒有損壞。

  簡唯轉過畫板,仔細看看被摔裂的畫板背部,看看有沒有什麼法子拯救,回頭跟寧朗請罪。

  就在她摸索畫板背部的裂縫時,察覺到了不對勁。

  這個畫板內腔是空的。

  裂縫裡被塞了什麼東西。

  簡唯把手伸進去,果然觸碰到了類似紙張的觸感。

  畫架有空心也有實心,但是即便是空心畫架,內部怎麼會塞東西?

  簡唯用食指和中指艱難地把那張紙從裡面抽了出來。

  這是一張對摺兩折的紙,明顯的認為痕跡。

  透過單薄的紙張,能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跡。

  簡唯猶如發現了什麼驚天大秘密。

  一顆心臟也撲通撲通跳得厲害,所有的血液直往頭上沖。

  這是封信。

  還極有可能,是去世的蘇頌月,在當年還在寧家時,藏進畫板的。

  簡唯展開泛黃的紙張。

  接下來看到的字眼、詞句,極大地衝擊著簡唯。

  她喉頭乾燥發緊,因為激動和緊張,甚至有些眩暈,巨大的疑惑、震驚、恐懼、茫然,絲絲密密地糾纏在一起,攀上她的雙足、背脊,讓她微微發抖。

  那上面不是蘇頌月的落款,也沒有提及寧家。

  這封信的主人,竟然是慕容嘉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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