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詢問
2024-06-10 14:20:08
作者: 玉葫蘆
照顧蘇心月當然不能由封河來,他冒雨跑去西苑借用丫鬟、請大夫等等事情,總會驚動晏母。
晏母被嬤嬤扶著到來時,收了傘進門就聽見尹青哭嚎孩子,嚇得一個不穩,差點沒就地摔倒。
「孩子,孩子怎麼了?」她急急忙忙問道:「流藜有沒有事?」
晏魁眉頭緊鎖,探了探她的脈搏,沉聲道:「見紅了。」
懷孕初期見紅,這孩子基本就保不住了!
晏母霎時間掉下淚來:「到底發生了什麼,好端端怎就大冬天落水,這天氣是要出人命的啊!」
尹青一聽人命二字,嚇得手抖,丟了帕子往外跑。「我去催一下熱水!」
「我去吧,」嬤嬤出聲喊住她:「頭髮不擦乾了,以後要頭疼的!」
她把尹青按住,自己轉身出去,留尹青繼續給付流藜擦頭髮。
「遭此劫難,必然傷身,」晏母抹抹眼角:「先別提孩子的事了,把大的顧好了再說其它,醫婆還沒到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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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青抹抹眼角道:「已經去叫了,這種天氣恐是路上也會耽擱。」
窗外嘩啦啦的雨水,濕漉漉的寒氣逼人,簡直無處下腳。
「娘親別急,她會沒事的……」晏魁抱著付流藜,同時裹好棉被。
晏母再心急,這會兒也不得不按捺下來,轉身道:「這裡有你,我去瞧瞧心月。」
蘇心月的狀況比付流藜好不到哪去,她嗆了不少水,若不是封河懂得救人之法,只怕她在凍死之前先窒息而亡。
晏母過去時,一個婆子和丫鬟浮兒正手足無措。
「老夫人!」浮兒看到她如同獲救,「姑娘嘴巴都凍青了,怎麼辦呀!」
「別怕別怕,熱水馬上就來了。」晏母安慰道,問她:「心月來此,你為何沒有跟隨?」
浮兒一聽,立即跪了下來:「不是我不跟隨,是姑娘不需要我,老夫人明鑑。」
「你先起來,我並非問責,而是想知道她出於何緣由來東苑。」晏母眉頭緊皺。
昨晚她連夜過去,給蘇心月開解清楚了,也叫她收拾好心情。
小姑娘哭一晚上,這事便過去了。
想來今日應該依然心情鬱悶,何苦這節骨眼來找付流藜呢?
而且明明天氣不好,又不是什麼緊要著急的事……
浮兒搖搖頭:「姑娘昨晚到現在,一句話都不和我說……」
她伺候蘇心月才兩三年,主僕二人感情並不深厚。
蘇心月原本是沒有人伺候的,後來晏家搬進這個宅子,晏母給她安排一個丫頭,幫著收拾屋裡內外。
晏母見問不出什麼,索性暫且不追究,不多時,熱水和浴桶終於備好了,抬著進屋。
想讓身體回溫,最好是泡個熱水澡,再換上乾淨的衣裳,喝藥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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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臥內,付流藜也被安置在浴桶之中,晏魁一直在揉捏她的四肢。
尹青把所有乾燥的帕子都找出來了,也難以完全擦乾她一頭青絲。
就這麼披散著,把炭盆搬近一點烤乾。
晏魁看向尹青,「你離開時,夫人與妹妹在說什麼?」
尹青抬起眼來搖搖頭:「我備下茶水就走了。」
她頓了頓,憤恨道:「姑娘素來不是愛爭辯之人,定是表姑娘做了什麼,才導致雙雙落水!」
「顯而易見的。」晏魁眼底微冷。
「大人不會不信吧?」尹青道:「在付家的時候,我們二小姐可做過不少更氣人的事,也沒見姑娘急眼。」
「我信她。」晏魁手上不停,「此事因我而起,孩子的事不會就這麼算了。」
尹青聞言才算放心,「表姑娘這回確實太過分了,莫不是心裡記恨著,想趁機動手打人?」
她腦補著蘇心月惱羞成怒,和付流藜推搡起來,才不慎落水。
「她沒有打我……」
接話的是付流藜自己。
她渾身凍得難受,幾乎麻木,這會兒被熱水浸泡,才感覺活了過來。
同時,腹部的疼痛感也逐漸明顯,保留著意識的她知道發生了什麼,她落紅了。
「姑娘,你感覺怎麼樣?」尹青抬手,摸了摸她面頰,冰涼涼的。
付流藜望著晏魁:「我還好。」
這時,房門外傳來封河的聲音:「大人,醫婆帶來了。」
晏魁站起身,揚聲道:「請她喝杯熱茶,隨後進屋診脈。」
「是。」
晏魁和尹青兩人,把付流藜撈起來,迅速擦乾裹上厚厚的衣裳,塞進被窩躺著。
沒有功夫給她收拾儀容,所以診治的大夫以醫婆更為方便,不需要諸多避諱。
沒一會兒,就把人請進來坐到床頭,細細診治。
孩子果不其然是保不住的,滑胎傷身,加上這天寒地凍墜入冰涼池水當中,無異於雪上加霜。
醫婆眉頭緊皺:「女子本就陰柔之軀,聽說夫人此前患有體寒症,眼下損傷元氣,須得好好調理才行。」
「要如何調理?」晏魁問道:「我觸她額頭冰涼,這是要發熱的前兆。」
醫婆看他一眼,點頭道:「大人說得不錯,發燒在所難免,幾貼藥就能退燒。」
「請大夫開藥方吧,我這就去煎藥!」尹青道。
醫婆略一躊躇:「這事難在夫人滑胎,若不處理乾淨,同樣傷身。若是助力一把,又恐她受罪。」
晏魁緊了緊手,問道:「以藥物清理?」
醫婆頷首承認。
尹青隱隱的聽懂了,不由睜大眼睛:「姑娘發燒了,還要喝打胎藥麼?」
付流藜伸手拉住她,淡淡道:「沒關係,我受得住疼痛。」
她抬眼看晏魁,「我沒有保護好孩子,是我應得的疼痛。」
「不會很疼的,只是難受一陣子……」醫婆解釋道。
「不是你應得的,」晏魁垂下眼睫:「罪責全然在我。」
醫婆開了藥方,交待各項囑咐,隨後被匆忙拉去偏房看蘇心月。
尹青快速取藥給付流藜煎服,做好各種退燒的準備,生怕耽擱了任何。
才半個時辰,付流藜身上忽冷忽熱,頭昏腦脹,果然發燒了。
即便應對及時,卻也叫人手忙腳亂。
當事人更是難受得恨不能就此暈過去,醒著,只是被病痛折磨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