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恭賀

  果然，過了兩天蘇少澤就垂頭喪氣的來找薛崇，希望薛崇能幫幫他的忙，看在沈靖婉和白晴交好的份上，薛崇帶著他又去宅子找了郁大夫一次。

  郁大夫這些日子過的很是自在，他不差錢，每日宅子裡的小廝做好了飯菜還會給他送過來一份，最重要的是木雲不在，之前但凡他搗鼓個藥方，就要提防不被木雲瞧了去。現在好了，他不用時刻提防著木雲了。

  郁大夫從賭場出來，一邊哼著小曲兒一邊往宅子走。他剛在賭場贏了錢，心情好，高高興興地跨進院子，就看見薛崇和那個昨日剛被他趕出去的小子一起在院子裡等著他。

  郁大夫警惕的看著他們，不等他們開口，就停下腳步朝他們嚷道：「不去不去，我又不是專給女人看生孩子的大夫，怎麼懷了孕都來找我？這平京城裡的大夫都死絕了？」

  「給銀子也不去？」薛崇挑了挑眉問他。

  郁大夫摸摸懷裡鼓囊囊的錢袋，挺起胸口道：「我又不差銀子，不去。」

  

  「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不去？」薛崇又問。

  郁大夫翻了個白眼，「你有什麼面子？要不是我找你師父還有帳算，你媳婦兒我都不願意管。」

  「那你要如何才願意去？」薛崇也不惱，直截了當地問，想了想又問，「找人給你試藥也不去？」

  這下郁大夫遲疑了，他前兩天剛制出來一種新的藥，正苦惱著如何找人來試藥。找那些自願的吧，可是沒人知道他的名頭，要找一個自願的又麻煩又難，給銀子讓那些乞丐來試藥，可是這平京城不虧是天子腳下，就連乞丐都比別的地方有錢，給的銀子少了不干不說，個個惜命的很，一聽說可能會對身體有些不好，一個個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看出郁大夫的遲疑，薛崇趁機道：「要是你答應去，我明日就能給你找到人試藥。」

  「真的？你可不能騙我。」郁大夫半信半疑看著他。

  薛崇淡淡看他一眼，「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以他往日的信用，確實沒有。郁大夫放了心，背著手大大咧咧上前道：「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去瞧瞧。什麼府來著？」

  「蘇府。」蘇少澤忙上前道。等郁大夫取了藥箱，三個人出了門，薛崇跟他們不是一路，在路口跟他們告辭。

  蘇少澤向他拱了拱手，惦記著府里的妻子，跟薛崇說等過兩日登門拜謝，就領著郁大夫匆匆往蘇府去了。

  第二日，不等薛崇去找他，郁大夫就急不可耐的到了學士府，催著薛崇帶他去找人試藥。

  薛崇先問了問他要試的是何藥，對身體有無壞處，聽說是對身體不好的，果斷帶他去了府衙的大牢，專找那些犯了大罪，罪大惡極已經判了死刑，不日就要問斬的犯人，讓郁大夫自己挑。

  郁大夫看著大牢里烏泱泱的犯人興奮極了，隨手挑了個不順眼的，把藥丸讓他服下，記錄下服藥後每個時辰的反應，才心滿意足的走了。

  過了兩天，郁大夫又新制出一種藥，顛顛來找薛崇再帶他去大牢找人試藥。薛崇答應了他，但是跟他交換了好幾個條件，郁大夫磨磨牙，還是抵擋不住隨時有人試藥的誘惑，咬著牙答應了下來。薛崇便隔幾日帶他去一趟大牢，若是要試的藥是有益處的，就讓他挑選那些犯了小錯，或是有冤枉嫌疑的，瞧著可憐身上又有病患的犯人。若是要試的藥是專門捉弄人的或是藥性霸道對人不好的，就讓他挑那些罪大惡極的犯人。

  一時之間，平京城大牢里有人喜有人憂，喜的那些犯人都是家裡窮慣了，為了家人或是被逼著去偷竊，或是犯了一些小錯被抓進來的，他們本就窮，生了病哪裡有錢請大夫看病，只能在陰暗的牢里忍受著。郁大夫的藥，雖然有時候藥效不穩，或是有些副作用，但把他們的病都七七八八治好了，讓他們在牢里好過了許多。

  憂的那些犯人自然是那些罪大惡極犯了大罪的，對他們做過的事來說，砍頭都算便宜了他們。他們在犯下事的時候，早就不把自己的命當回事了，在牢里過的逍遙自在還時不時欺負別的犯人。自從見識過服下郁大夫的藥之後，雖然不會死，但在幾個時辰之內會被折磨的很慘，他們就難得恐慌了起來，生怕哪日會輪到自己。

  去的次數多了，牢里的衙役都認識郁大夫了，每次見他去還會熱情的給他推薦人選。

  沈靖婉知道後，在薛崇懷裡笑了好久，感嘆薛崇真是想出了一個好主意，一方面能滿足郁大夫試藥的欲望，一方面還懲治了那些罪大惡極的犯人。

  轉眼就到了宋宣和顧雲雨成親的日子，顧家因為顧雲音的錦囊立了功，顧大人現在深受皇上重視，在婚宴前一日去顧府恭賀的人自然是相當的多。沈靖婉雖然懷著孕，但她和顧雲音也算有些交情，也挑了一份賀禮讓青竹和翠容包好，和方氏一同去了顧府。

  到了顧府，方氏被顧夫人請了去，聽說沈靖婉來了，顧雲雨讓丫鬟來請她去閨房。

  沈靖婉跟著丫鬟到了顧雲雨的閨房，之前在這裡恭賀的小姐們都被顧雲雨請到了別處，現在閨房裡只有沈靖婉和顧雲雨，還有兩人的丫鬟。

  「明日便要成親了，恭喜你。」沈靖婉扶著腰慢慢坐到圈椅上，示意青竹把賀禮遞過去，笑著道。

  顧雲雨讓身邊的丫鬟接了，看了看沈靖婉的肚子，也笑了笑，「我也還沒恭喜你懷了孕。」

  沈靖婉低頭摸摸肚子，想了想抬頭問她，「你姐姐可有寫信回來？」

  「年前收到過一封信，她已經在雍州安頓了下來，她知道是你把錦囊交給的皇上，她說謝謝你，她會在雍州好好活下去。」顧雲雨想起姐姐寄回來的信，眼中閃過一抹柔光。

  沈靖婉笑著搖搖頭，「謝我做什麼？是你姐姐機緣巧合知道了錦囊里的秘密，也是她在離開的時候交給我的，這一切都是你姐姐的功勞。」

  「你不用推辭，若不是你把錦囊交給的皇上，還我姐姐的事一併說了，皇上現在怎會看重我顧家？」顧雲雨靜靜看她，「表哥錯過你可惜了。」

  沈靖婉遲疑片刻，還是開口問道：「有一句話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你若是為了你姐姐的事想要向顧雲煙報仇，明明有許多辦法，何苦賭上自己的婚姻大事？女子還是要嫁一個自己喜歡也喜歡自己的夫君，才能過的開心。」

  「誰說我是在賭？我是看不慣和自己從小長到大的表哥被顧雲煙霸占了。宋家現在大不如前，表哥就算再俊逸非凡才華出眾，那些世家勛貴也不會願意把自家看重的小姐嫁給表哥做正妻。顧雲煙現在和平陽公主交好，她又懂得利用表哥心軟拿捏表哥的心思，若是一般官家的小姐嫁給表哥，定鬥不過她。」顧雲雨偏了偏頭，秀麗的側臉堅強又柔韌，「表哥對我那般好，我怎麼忍心看著他被顧雲煙那種女人玩弄在股掌間？我就是要讓顧雲煙瞧瞧，不本本分分淨想著從別人手中搶東西的後果。」

  沈靖婉看著她半晌，忽然從她的話語和神情中瞧出了一點端倪，她遲疑著開口問道：「你……喜歡宋宣？」

  顧雲雨垂了垂眼帘，彎起嘴角輕笑一聲，「表哥那樣出眾，對人又溫柔，怎麼會有女子不喜歡他？見過了他，大部分的男人都成了地上的泥，你當初不也是很喜歡他嗎？」

  沈靖婉斂眸沉默，她承認，宋宣很出眾，否則她上一世也不會嫁給他。她退親嫁給薛崇，也並不是因為薛崇比宋宣更為出眾，知曉了薛崇會有今時今日的地位。她要的是一個全心全意愛她能保護她有自己主見的夫君，而宋宣太過於聽從他娘的意見，他娘卻又不喜歡她，這就註定了兩人不會有好的結果。

  說起來顧雲雨比她適合宋宣，她直爽通透的性子，她和宋宣娘的關係，她嫁過去了，說不定能收服住宋宣和宋宣娘，能在宋府過的很好。

  「祝你幸福。」沈靖婉抬頭朝她真心實意的笑著道。

  顧雲雨也朝她笑了笑，「謝謝。」

  兩人又略坐了一會兒，又有別家和顧雲雨交好的小姐來送賀禮，沈靖婉順勢起身告辭，和青竹從閨房裡出來了。

  前一日去顧府恭賀過，第二日在宋家的婚宴，沈靖婉就沒有去。不過就算她想去，薛崇也不打算讓她去，雖然他嘴上不說，但他心裡還是介意沈靖婉之前喜歡過宋宣，和宋宣有過婚約的事情。晚上磨著她做了兩次，第二日沈靖婉就有些起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