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過年

  薛崇抬眼看他，郁大夫瞪了他一眼，「親兄弟還明算帳呢，我說給你是賣給你，你還想白拿不成？銀子拿來，要不然免談。」

  薛崇無語，從懷裡掏出兩張銀票遞給他。

  郁大夫看了看銀票上的面值，嚷嚷道：「哎，我這藥膏可價值千金，你這兩張銀票可不夠。」

  「身上只有這些了，剩下的以後給。」薛崇又在懷裡掏了掏，掏出幾張銀票遞給他，然後從他手裡奪過藥膏放進懷裡，轉身往門口走。

  「以後也行，記得別忘了啊，要不然我可是要去向你夫人討你欠的這些銀子的。」又得了一大筆銀子，郁大夫心情好極了，邊數手裡的銀票邊哼起了小曲兒。

  木雲在房外蹲了老半天，聽見房間裡一會兒傳來笑聲一會兒又沒了動靜，心裡好奇極了，見師兄走了，忙竄進房來問郁大夫道：「你和我師兄剛才在房間裡說了什麼？」

  

  「小孩子家家，問這些做什麼，等你以後成了親就明白了。」郁大夫數完銀票放進懷裡，嫌棄地推著木雲往門口走，「快出去，我還要睡覺別吵我。」

  木雲被推出去關到門外，他氣呼呼地磨了磨牙，說誰是小孩呢，他明明過完年也能成親了。

  當天夜裡，兩人洗漱完後躺到床上，沈靖婉想著捉弄了這兩天也夠了，想著再最後撩撥薛崇一次就收手，結果等她想要從薛崇懷裡退出去，薛崇卻緊摟著她不放，手下的動作不僅沒停，反而有越加肆無忌憚的趨勢。

  「你快停下，當心傷著了肚裡的孩子……」沈靖婉喘息著想要阻擋她，小聲急切道。

  薛崇埋首在她脖頸間，含含糊糊道：「我去問過了郁大夫，他說不會有事……」然後邊在她身上動作邊把郁大夫告訴他的斷斷續續說了出來。

  沈靖婉聽完又羞又氣，粉拳在他胸口用力地錘了錘，「這種事你怎麼能去問別人？」

  「誰叫你先撩撥我。」薛崇戀戀不捨從她頸項間抬起頭，拇指在她嫣紅的唇瓣上揉了揉，然後低下頭專心致志地動作起來。

  到底還是擔心著肚子裡的孩子，薛崇記得郁大夫的吩咐，過程中極盡溫柔，一次過後雖然還沒盡興，但也克制了下來。摟著沈靖婉在懷裡平復了會兒，薛崇起身讓丫鬟準備熱水，抱著人重新沐浴，然後重新躺到床上，拿出從郁大夫那裡買來的藥膏，忍著蠢蠢欲動的反應給沈靖婉的那處塗抹了一遍，才摟著懷裡羞澀極了的人沉沉睡去。

  第二日沈靖婉醒來，發現身體並無不適，才總算放了心。

  過了兩日，木蓉和木雲要啟程回豐州，知道沈靖婉身子不便，特地過來學士府辭行。沈靖婉問了問他們何時回來，又特地把那日她帶白晴去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跟木蓉說了，木蓉早已猜到，知道白晴只是好奇並無別的意思，她便也不甚在意。

  木蓉和木雲走後幾天，就到了過年的時候。原本去年便說好他們今年去江州去年，可沈靖婉懷孕了不宜在路上奔波，大伯母之前去看望懷孕的沈靖雲的時候在院子裡摔了一下，把腿摔傷了也不宜出門，只好祖母還有伯父伯母們仍是在江州過年，而他們一家人則留在平京城過年。

  年三十的一大早又飄飄揚揚下起了雪，府里的小廝丫鬟們都是喜氣洋洋的，把院子和走廊上都掛上了大紅燈籠，府里的家具窗棱都打掃的乾乾淨淨一塵不染。

  今年人少，年夜飯只在前院擺了一桌，也沒留人伺候，把所有的小廝丫鬟們都打發到後院讓他們自己吃茶喝酒，一家人圍著一桌團團圓圓的吃飯。

  屋內溫暖如春，屋外大雪紛飛。吃完年夜飯，沈靖庭拿出他早就買好的炮仗和幾個小廝到院子裡玩，方氏擔心會嚇到沈靖婉肚子裡的孩子，把他們趕遠了一些。

  在院子裡看了看雪，沈旬領了薛崇去書房下棋喝酒，方氏則和兩個女兒窩在房裡說話。窗外雪撲簌簌的下，隱約能聽到沈靖庭在前面院子裡放炮仗的聲音還有後面偏院還沒散的小廝們聚在一起喝酒歡笑的聲音。

  學士府里歡聲笑語其樂融融，慶王府里卻是冷清的很。自從唐氏走後，慶王爺就日漸消沉，對著人的時候臉上始終蒙著一層陰霾，只有面對和唐氏的一對兒女的時候，臉上的陰霾才會消失。

  因著唐氏去世，慶王府什麼喜慶的都沒布置，莫說府里丫鬟們衣裳素淨的很，就連葉氏和薛芸還有葉嵐，都不敢戴顏色艷麗一點的首飾，就怕惹慶王爺生氣。

  飯桌上慶王爺面色沉沉，薛茹和薛清想起自己的娘，忍不住默默垂淚，食不知味。葉氏幾人平日就被唐氏欺壓的抬不起頭，現下她終於去了，只有快意哪裡有難過，但他們也不敢惹慶王爺生氣，沉默不語，了無生氣吃完了一頓飯，就告退回了自己的院子。

  自從唐氏去世後，慶王府上上下下就只能吃素，一點葷腥都碰不得。但葉嵐前幾日剛被大夫診出喜脈，這又是大過年的，葉氏就算不想著他們自己，也要想著葉嵐肚子裡的孩子。不管前院三個是如何傷心，葉氏早就讓她的貼身丫鬟用她自己的私房錢置辦了幾個小菜，然後讓人去他們院子門口守著，他們一家人聚在屋子裡偷偷又吃了個年夜飯。

  元宵過後，宋宣和顧雲雨的婚期就定了下來，在下個月的十五號。沈靖婉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在和白晴為她肚子裡的孩子做小衣裳，之前以為只有一個孩子，做的衣裳便不夠，現下眼瞅著還有兩個月便要生了，加緊多做幾件。

  「這宋宣到底有什麼好的？怎麼表妹個個想要嫁給他？」白晴回來平京城了才聽說顧雲音和顧雲雨的事情，為顧雲音唏噓一場，想著顧雲雨也要嫁給宋宣的事情，忍不住搖頭道。

  「顧二小姐要嫁宋宣，是因為她姐姐的事情……」沈靖婉邊上下穿梭手裡的針線，邊把之前和顧雲雨在法華寺相遇的事情說給白晴聽。

  白晴聽完咂舌道：「這顧家三姐妹，可真都是狠角色。顧雲音和瑞王私通，被拋棄後竟然掌握了瑞王的把柄，幫了當今皇上一個大忙。顧雲雨為了報復顧雲煙把姐姐私通的事傳揚出去，就要搶走顧雲煙最心愛的表哥。而顧雲煙因著她庶女的身份，在男人面前從來都是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最後如願以償的把你和宋宣拆散了。」

  白晴和顧雲雨一向沒有深交，因為沈靖婉，對顧雲煙的為人又厭惡至極，想著想著忍不住有些幸災樂禍的笑了起來，「這下等顧雲雨進了門，宋府里可要熱鬧了。」

  聽見白晴的笑聲，沈靖婉在旁邊也勾了勾唇，想想顧雲煙會被搶走夫君，會被人以正妻的身份欺壓，她就感到快意。

  「對了，你接生的穩婆找好沒？」瞧著白晴越來越大的肚子，想起她娘當年生靖庭和靖柔的時候的艱難，沈靖婉忍不住蹙起眉，擔憂問道。

  「找是找了，還找了好幾個，有一個穩婆還有接生雙胎的經驗。」白晴點點頭，這些事不用她管，蘇府那幾個長輩早就給她準備好了，只是她也聽她娘說過方氏當年生一對雙生子的艱難，而且方氏生完後，身體就不好了，就連宮裡的御醫都看不好，拖了十幾年，還是沈靖婉尋了神醫回來才看好的。

  想到這個，白晴難得的也有些忐忑，她摸摸自己的肚子，「生的時候應該會順利吧？」

  「既然穩婆有接生雙胎的經驗，應該能順利的。你要不放心，不如我讓郁大夫來給你瞧瞧？」沈靖婉想了想，終是擔心白晴，開口問道。

  「也好。」白晴點點頭，郁大夫是神醫，他這些日子都在給沈靖婉診脈，讓郁大夫也替她瞧瞧，她也能心安。

  木蓉和木雲回豐州的時候，邀請過郁大夫和他們一起回家過年，但是被郁大夫拒絕了，木雲只好讓郁大夫留下，又留了兩個小廝在宅子裡看門。後來沈靖婉也讓薛崇去請郁大夫到學士府過年，郁大夫不喜人多的氣氛，也被他拒絕了。

  晚上薛崇回來，沈靖婉跟他說了想請郁大夫去給白晴看看的事情，薛崇摟著她靠在自己胸口，邊替她把頭髮上的簪子取下來邊道：「這事不用我們操心，蘇公子已經去請人了。」

  「嗯？」沈靖婉轉頭，疑惑看著他。

  薛崇把她臉頰旁的青絲撩到耳後，把蘇少澤來找過他的事情說了一遍。

  原來蘇少澤知道自己的妻子懷了雙胎一開始很是高興，他為了能好好照顧妻子，翻了好些關於女子生產的醫書，知道雙生子不好生，萬一有什麼不慎，妻子就會有危險。隨著白晴的肚子越來越大，離生產越來越近，雖然祖母和他娘請了好幾個穩婆，有一個還有接生過雙胎的經驗，但他仍是擔憂。後來得知薛崇認識一個神醫，這個神醫還在給他懷孕的夫人診脈，前兩天就找了他一次，想要親自去求神醫也去給他的妻子瞧瞧。

  「蘇公子去，郁大夫會答應去給白晴看麼？」沈靖婉蹙了蹙眉，郁大夫可不是好說話的大夫，請他出診一般請不動。

  「若不答應，我到時候再去。」薛崇拇指在她柔滑的臉頰上蹭了蹭，彎腰抱著她上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