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送嫁出宮

  這天，使團終於要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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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國結盟，意味著兩國之間會有短暫的和平。

  對趙子覺來說，暫時不用頭疼打仗、不用頭疼軍需和流民等問題就是最大的快事。

  更何況，派去和親的公主只是一個沒什麼交情的皇妹，幾乎都沒怎麼說過話。

  但是今天這場送行，他這個皇帝還是要裝一裝的。

  「故土難離，但是為我大昊和盛景的和平，一切都是值得的，此去萬里，要好生尊重。」

  趙子覺也只有這麼幾句官方的話能說了。

  德和一身華麗的新服，大紅的顏色在陽光下顯得格外刺眼。

  她沒有像其他女子出嫁時那樣的哭哭啼啼，因為這裡實在是沒有人值得她掉那幾滴眼淚了。

  「臣妹牢記於心。」

  德和行禮，也沒有留念，自己抬手就要放下遮擋面容的珠簾，一般都是長輩幫忙放的。

  「公主且慢！」

  月桑及時阻止，她如今是四妃之一，還是皇上目前最喜歡的妃子，這等場合來送行也合身份。

  「皇上，按說，公主出嫁，還是去和親，本該有女長使陪行的，皇上，您和公主感情深厚，臣妾也勉強算是長者，臣妾代皇上送公主一程如何？」

  桑月說話，全是站在趙子覺的立場上。

  這種事，本該是皇后來做，但是皇后沒做聲，因為她知道這德和公主和皇上壓根沒什麼情分，也懶得費這功夫去做樣子。

  皇上自己都是隨便應付著。

  「好，那愛妃就替朕送送德和！」

  趙子覺當然願意擔個好名聲。

  桑月上前，親自幫德和放下珠簾帶上紗蓋。

  「公主，走吧。」

  桑月攙扶著德和，後面侍女依次跟上，這一送，既然是按著規矩來，就是要送出城去的。

  這也是桑月入宮以來第一次出宮。

  「你又何必多此一舉，沒必要，我和皇兄什麼關係，宮裡的人都清楚的很，連皇后都難得做樣子。」

  禮樂聲中，德和輕聲跟桑月說這話。

  桑月陪著她一起上了鑾駕，這一路到出城，會走得比較緩慢，還要接受百姓的送行。

  「她不做，我來做，怎麼說也是一國公主，遠嫁他國，是國婚，本該有這一禮。」

  德和抿嘴沒做聲，她也難得去猜她的真心假意。

  桑月抬頭看著前方騎馬而行的二皇子一行人，小聲提醒道：「這個二皇子不是個什麼好東西，不管他跟你說什麼，你都仔細掂量一下，小心些應對，聽說，盛景國內，並非所有人都贊同義和的，你的婚事，是國事，國事就是政事，這一路千萬小心，我這兒有點東西，你留著以防萬一，藍色荷包里裝著的是毒藥，你用的時候也要小心，紅色荷包里的藥丸，是提氣養血的，救命的時候用，其實我也不知道具體多大用途，總比沒有好。」

  「你沒必要做這些，我既然答應跟你合作就不會反悔，你放心，等我離城，宮裡那幾個人就歸你，他們也不容易，都是忠心耿耿的，也算難得，你若是想用得上他們，就好生待他們。」

  這也算是她為他們找的後路吧，在宮裡，沒有人照應，真的很難生存。

  「我知道，公主是個說話算話的，我沒有不放心。」

  桑月沒有多做解釋，她今天藉機出宮，雖然有私心，但也的確是想送送。

  她曾經在邊關聽說過很多和親公主的事。

  德和再次沉默下來，卻是忍不住透過珠簾和紗蓋偷偷打量。

  不知道為何，她總覺得眼前這個女子並不適合皇宮，她和其他那些爭寵的妃子好像有些不同，但是她又明目張胆的展現自己的欲望。

  很矛盾的一個人。

  車駕緩緩朝著宮外使去，一路上都是彩旗紅綢，明明國庫空虛，這些場面還是做到極致，其實，更多是裝點給自己看得，盛景對大昊的實況可能比大昊自己都清楚，所以這些表面功夫根本迷惑不了他們。

  反而要說一聲大昊就是窮講究。

  「她倒是會出風頭啊，就算要做，也該是皇后的事，還真是不知所謂，這下算是徹底把皇后得罪了吧，不過皇后那個悶不吭聲的，肯定不會當眾說什麼。」

  肖婉沐聽說桑月主動請纓送公主出宮，只是冷笑譏諷幾句。

  倒也沒有太激烈的反應。

  但是皇后這邊就不同了，面色帶笑陪著趙子覺走完所有的儀式，回到宮裡就換了一副面孔。

  「娘娘，您消消氣，犯不著為了這麼個賤人為難自己。」

  皇后發怒和肖婉沐不一樣，她發泄的方式是無聲的，剪了一地的東西。

  聽著剪刀咔擦咔擦的聲音，才能稍稍撫平一下她的情緒。

  剪了好一陣子，滿地的碎布片，皇后手裡的動作才緩慢下來。

  「皇上當真是一點都不顧我這個皇后的體面啊，送公主和親，怎麼輪也輪不到她，本宮為什麼不送？還不是因為太后？本宮顧著皇后和太后的感受，可皇上呢？他根本不在乎，可能他都想不起德和是誰了！」

  「娘娘，皇上不記得了，太后肯定不會忘，她這麼愛出風頭，遲早要害了她自己，她是不知道這其中的厲害，聽說，她還去給德和公主添妝了，到底是什麼都不知道，以為到處賣好真能得到什麼好處，也不看看，這宮裡，除了她還有誰去過！」

  靜和幫著分析安撫著，剛才皇后那一通氣發的，她看著又心疼又害怕。

  皇后許久沒有這樣過了。

  「這一點你倒是說得沒錯，她以為什麼風頭都能出，她是不知道，這宮裡，有一個人是千萬不能得罪的，對了，入宮這麼久，封妃也有幾天了，她還沒去給太后請安吧。」

  「可不，沒呢，上次要去，不是正好在路上碰上玉玲瓏的事嗎？後來又說有孕不舒服之類的，一直拖著呢，您說皇上要是真寵她，怎不提醒她點？」

  都封妃了，還不去拜見太后，這不明擺著沒將太后放在眼裡。

  在這宮裡，太后雖然平時極少露面一心禮佛，可她是皇上的生母，是大昊太后，是皇上跟前，唯一能說教幾句的人。

  「哼，等著瞧吧，太后雖然說不喜歡鬧騰，不讓我們經常去，卻不表示她不在乎。」

  「就是，看她還能風光多久，她那邊已經確定有孩子了，但聽說身體狀況不好，可能懷不住，娘娘，咱們要不要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