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出宮送嫁

  「已經送到這裡了，你回去吧。」

  車駕到了城門外，德和下車拜別故土，這一去，她的一生就是個未知數了。

  桑月拿出一個荷包，蹲下身抓起一把土裝進去，「都說故土難離，公主一定保重，說不定將來，還有回歸故國的一天。」

  但是那時候，必定是物是人非了。

  看著桑月遞給她的荷包，德和終於有了一絲絲動容，就算是做做樣子也好，至少有人跟她說了這些話，做了這些事。

  「借舒妃娘娘吉言，舒妃娘娘，一入宮門深似海，那高高的紅牆裡，太多骯髒和不堪，希望你能一路順遂吧，會咬人的狗不會叫，在那深宮後院中，皇貴妃其實並不是那麼可怕，不管你有什麼目的，都好自為之吧。」

  這算是臨行前的幾句心裡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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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宮門，是本宮自己要進去的，所以不管面對什麼，本宮都不會後悔，也沒有什麼可後悔的，因為路是本宮自己選的，公主保重，若是公主有生之年有歸來之期，本宮希望，本宮還能像今天一樣站在這兒，送你是本宮，迎你的也是本宮。」

  真有那麼一日，那必是得償所願了，她如是，旭陽也是，想必德和公主也是的。

  「那就一言為定吧，也是，人活著，總要有點念想。」

  「好，擊掌為盟！」

  桑月舉手笑看著德和公主，德和先是一愣，隨即也學著桑月的樣子舉手。

  兩個女子擊掌為盟，隨即相視一笑。

  「走了。」

  德和轉身，再次放下珠簾該上紗蓋，若不是這樣的時候相識，或許她們在宮裡還是能說上幾句話的人吧。

  朋友兩個字，對他們彼此來說，好像都有點奢侈。

  目送車駕一點點走遠，香蓮上前攙扶桑月。

  「娘娘，沒看到大將軍隨行。」

  「既然是暗訪，說不定來的時候就沒有跟隨使團，旭陽也走了吧？」

  「是，姑姑臨走之前，將所有的人和聯絡方式都留下了。」

  桑月這趟出來，就是為了確認這些事，若是可以，她還想跟厲浩天見一面，但是這一路都沒看到人，看來今天是見不上了。

  桑月出宮送公主，並非告假探親什麼的，不可能單獨去做什麼，只能上了車駕折回。

  即便只是這麼一會兒功夫，桑月都覺得渾身輕了許多。

  在宮外，呼吸都讓人覺得順暢許多。

  「他有沒有通過渠道留消息？」

  這個他，香蓮自然挺聽出來了，搖了搖頭，「暫時沒收到任何消息，娘娘，您真要和大將軍合作？」

  具體合作什麼主子沒說，她也沒敢細打聽，就覺得挺驚悚的。

  「那就再等等吧，香蓮，若不是因為我，這一次你也可以和六皇子一起回歸故里了，你想回去嗎？」

  車駕緩緩前行，桑月透過車窗看向車外，明明才入宮沒多久，再看宮外的景象，竟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香蓮也跟著往車外看，「奴婢是姑姑養大的，故國也沒有什麼牽絆，在哪裡都一樣，姑姑讓奴婢認娘娘為主，那以後主子在哪裡，奴婢就在哪裡。」

  「傻丫頭！」

  桑月收回目光笑了笑。

  香蓮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低著頭不敢看桑月。

  「回宮之後，將德和留下的人都利用起來，在宮裡，咱們根基太淺，行事總是沒那麼方便，有了這些人，或許能好一些。」

  「娘娘，德和公主並不受寵，您怎麼知道她在宮裡會有些勢力？」

  桑月撐著頭閉上眼微微一笑。

  「之前我讓你給我打聽一下去和親的公主，你跟我說的那些事，我細細琢磨了一番，大概便猜測了些事出來，當然，也是碰碰運氣，左右她都要遠嫁了，冒險一些也沒事，她不得寵，但是她娘在世的時候可是很得寵的，又是牽涉到後位之爭死的，當初登上鳳座的是當今太后，有一點你忘了，你打聽的消息里就有說，太后和德和公主的生母之前關係是很親密的。」

  「是啊，聽說德和公主能在宮裡安然無恙這麼多年，也是因為太后念她娘的舊交佛照她。」

  「真相真的是這樣嗎？你想想，喜嬪和太后關係親密，太后坐上後位，為何喜嬪會捲入後位之爭枉死？你在宮裡呆了這麼，難道還看不穿嗎？這後宮之中，妃嬪之間，有多少真情實意？無非是利益交織互相利用罷了，當然，也不排除有，但是太后和喜嬪之間絕對不會有，喜嬪受寵，死了，太后不受寵，卻當上了皇后，你細想想，有沒有覺得害怕？」

  桑月不想把人都往壞處想，但是又不得不往壞處想。

  而且，她在和德和短暫的往來中，已經確認了自己的想法，德和能在宮中安然無恙長大，並非因為太后的佛照，而是因為她自己足夠聰明，也因為她母親給她留下的勢力。

  可即便如此，她依然無法擺脫命運。

  不過在她看來，和親對德和公主來說，未必就一定是壞事。

  也許絕處逢生呢？

  其實不去和親，結果又能如何呢？她的婚事還是不能自己做主，可能到時候還不如現在這樣，或許，太后允她長大，也是沒將她放在眼裡。

  「娘娘，剛才在車上，公主提醒您，還是儘快去跟太后請安…」

  桑月一番話，讓香蓮不由對那個傳聞中的太后有些害怕。

  「你見過太后嗎？」

  好像進宮以來，她還真沒見過。

  也甚少聽說太后什麼消息。

  「奴婢只遠遠見過幾次。」香蓮仔細想想，影響還是有些模糊。

  「現在見已經晚了，所以也無所謂見或者不見了，沒事，本宮又不是要當什麼賢妃良後的，本宮這名聲啊，絕對好聽不到哪裡去，不管將來什麼身份，保證是罵聲一片，可惜了，今天沒見到那個大將軍。」

  算了，暫時她還幫不上對方什麼，也不到要對方幫她什麼大忙的時候，總之，她相信，會練習上的。

  有些人，還真的不經念叨，人群中，厲浩天換了一副容貌看著正盯著桑月的車駕。

  「這女人出來送嫁？這大昊還真是亂來，不說是太后，怎麼也得是皇后吧，讓一個后妃來送嫁，真是莫名巧妙。」

  厲浩天低聲低估了一句，隨後給身旁的人比了個手勢。

  身旁的人趕緊靠近等候吩咐。

  「去，按著我交代的去給對方遞個消息。」

  吩咐完，厲浩天拉了下帽簾沒入人群。

  明天他們就會見面了，突然有些期待和這個女人的會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