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豪賭一把

  「舒妃？！」

  德和公主在宮宴上見過桑月，不過此刻在自己寢宮看到她還是有些意外。

  「德和公主，本宮今天是來給你添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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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月來時便留意到了，這德和公主的寢宮頗為簡樸也很冷清，就要出嫁了，也只是象徵性的掛了些彩綢，一點即將出嫁的喜慶都沒有。

  當然，和親公主，有幾個心甘情願？又何來喜慶？

  德和打量了桑月一眼，不冷不熱招呼著。

  「難得舒妃娘娘想著，請坐吧，只是本公主這兒的茶粗淡，怕是舒妃娘娘喝不慣。」

  「怎麼會呢？本宮又不是金枝玉葉出身，倒是宮裡的這些好茶給我喝糟蹋了。」

  德和笑了笑，一幅沒心思關心別人的樣子，也好似沒心情應酬，有點生無可戀的隨意感。

  「公主，這是本宮的一點心意，希望你別嫌棄。」

  桑月也不介意熱臉貼冷屁股，招呼香蓮將東西奉上。

  德和公主掃了一眼，到底是個小姑娘，雖然生在宮裡，也算是見過不少好東西，所以桑月給的東西值不值錢，她還是看得明白。

  「舒妃娘娘的禮太重了。」

  她一個無權無勢還即將遠嫁和親的公主，可幫不上她什麼，她這樣獻殷勤是圖什麼。

  宮裡長大的公主，早已知道人情冷暖世態炎涼，所以一時有些不理解。

  「本宮孑然一身無依無靠，這些東西關鍵時候也保不住我的命，我留再多也沒用，公主遠嫁他鄉，有些傍身之物，或許還能排上用途。」

  桑月自顧自讓香蓮放下，也不在意德和的態度。

  「你倒是個有意思的，但是本公主從來都不信這世上有無緣無故的好，說吧，你給本宮這些東西，圖什麼？本公主這地方你也瞧著了，看中什麼，拿走就是。」

  德和笑了笑，手裡拿著的繡架子一直沒停。

  桑月也笑了笑，還真認真打量了一圈。

  「公主，這宮裡，與你年紀相仿的公主有四個，最後卻定了你，你心裡可有不甘？」

  桑月好像很有閒情雅致，即便對方不熱忱她也渾不在意。

  「不甘又如何？皇命以下，大局已定，還能有改不成？不管你什麼心思什麼念頭，勸你就此作罷，舒妃娘娘，你入宮時日尚淺，可能還不知道，有些事，就是皇兄這個皇上改變不了，和親是國事，你懂什麼是國事嗎？」

  桑月挑眉，「本宮是個粗鄙之人，但也知道，公主和親一事已經沒有轉圜的餘地，公主，你可知道咱們大昊嫁到盛景的公主都是什麼下場嗎？公主甘心年紀輕輕就客死他鄉嗎？你是大昊公主，但也是人，你被選中，無非是因為你母親早已不在，位份也不高，沒人替你在太后和皇上跟前周旋盤算……」

  桑月混不介意緩緩說著。

  德和終於停了手中繡活，開始認真打量桑月。

  這個舒妃，最近可是宮裡最有話題的人物，風光無限，盛寵在身，聽說還有身孕了，她也算是一個傳奇了。

  「舒妃娘娘今天來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德和不想跟舒妃繞圈子。

  桑月明眸一笑，「聽說公主的母親是先帝的喜嬪，喜嬪入宮之前，曾是一位大才女，出身書香世家，是先帝出宮在外偶遇一見歡喜納入宮的，你外祖父是一個六品文官，縱是不舍女兒入宮也無能為力，你母親剛入宮的時候頗為得寵，後來被牽扯入後位之爭丟了性命…」

  德和臉一沉，怒目看著桑月。

  「我母親是已故之人，舒妃娘娘翻出來說是不是過分了，死者為大的道理難道舒妃娘娘不懂？」

  口氣和之前完全不一樣。

  桑月卻渾不在意。

  「公主息怒，本宮也只是偶然得知，有些事不是不說就不存在的，公主這些年在宮裡能活下來，可以說是不易，我要公主在宮裡留下的人脈，而我能讓人在盛景幫到公主，此次公主和親，要嫁的人本該是盛景皇帝，但是盛景皇帝年紀已高，我可以讓人勸說盛景皇帝，將你嫁給盛景的某位皇子，而這位皇子，將來很有可能會是盛景的皇帝！至少，能保你平安，不會讓你像其他遠嫁公主那樣悽慘，如何？」

  桑月一出口，玉玲瓏都嚇傻了，別說德和了。

  「你是什麼人？你是盛景的奸細？我要告訴皇兄！」

  德和說著就要起身。

  「公主，我要是盛景的奸細，敢跟你說這些？本宮倒是沒想到，公主都要遠嫁了，被當成了犧牲品，還這般在乎這些，算是本宮沒有看錯公主，公主其實心裡清楚，你會被選中和親，是因為太后點了你的名字，太后為何選你，你也應該清楚，公主，你真的沒想為你母親報仇嗎？你相信她是不慎墜井？連小孩都不信，一個嬪，難道要親自去打水？」

  「你！！」

  德和終於不淡定了。

  桑月心裡暗暗嘆了口氣，說服一個人就要費一次唇舌，好累啊，但是她沒法子，只能蠅營狗苟的算計著。

  光靠趙子覺這點寵愛根本成不了事。

  一旁香蓮是真的服氣了。

  她以為之前桑月只是好奇被選中的和親公主隨口問的，沒想到她竟然從哪些傳聞中抽絲剝繭拼湊出了這麼多事，她這腦子是怎麼長的？

  原來，她每次的隨口一問都不是隨意而為，以後她一定回得更仔細，打聽的更仔細些。

  又是一番對話，最後德和如桑月之願點頭了。

  因為德和也不甘心。

  人只要有不甘，就不會無欲無求。

  「公主這麼爽利就將這些人交給本宮，就不怕本宮食言？」

  桑月知道德和會跟她合作，卻沒想到她這麼爽快。

  德和聳肩無奈一笑，「他們本來也無法跟我走，我這一走，生死本來就由命了，我從小就謹慎小心，做什麼事都仔仔細細思前想後，生怕行錯踏錯讓那個人抓到錯處丟了這條我娘好不容易護住的命，從來不敢大膽做任何事，這一次就豪賭一把。」

  其實也是別無選擇不是嗎？

  桑月的到來，反倒是給她迷茫之中送來一道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