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我是沉豬籠的命

2024-06-10 03:19:20 作者: 林與舟

  傅戎炡的舌尖有酒味。

  酒味不重,微微泛酸,細細品嘗,似乎還有一點兒蘋果和梨的香甜。

  腰間的大手將我的衣服越推越高,直至露出半截腰肢。

  見不得人的地方被他肆意輕薄,我的心跳逐漸失控,好像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

  掙扎間,我勉強按住了他殷勤點火的手,半閉著眼,低低喘息。

  「別在這裡……」

  我哆嗦著身子,卻被傅戎炡更近的攬抱在懷裡。

  他負氣一般亂吻一通,在鼻尖和唇上流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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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吻結束,我的脖頸像過了一層蒸籠霧氣,濕漉漉的。

  厚重的軟絨圍巾顯得十分多餘。

  傅戎炡嘴唇微張,沾了一層亮晶晶的水漬。

  這七葷八素的一吻,讓我們兩個墜入熱欲的深海。

  傅戎炡難耐地忍著,霎時便紅了眼。

  片刻後,他不耐煩地替我抖開圍巾散熱,蹭著黏著又啃咬起了脖頸。

  我一動不動,身子激起微小的顫慄。

  身上的熱火下去了,只剩深冬沉悶的陰冷。

  他盯著我,似是有話要說。

  我縮著腦袋,沒什麼力氣,半推半就地依偎在他懷裡,手裡緊緊攥著那根準備了好幾天的領帶。

  他右手亂梭巡,忽然擰著腰間一層薄肉呵道。

  「柳如雲死了的事,你怎麼沒告訴我!」

  我只覺得自己方才還滾燙的臉冷若白霜,周遭的一切都突然掉進了嚴冬的窟窿里。

  骨頭髮寒。

  血液凝滯。

  傅戎炡稍顯溫柔的眼神瞬間變得扭曲可怖。

  我甚至覺得……下一刻,他會甩出一掌耳光。

  我記得他說過,他母親和柳如雲有些交情。

  老朋友突然去世,心裡總會酸澀。

  「因為我也不知道。」

  我垂下腦袋,說不出什麼話來。

  傅戎炡輕輕捧著我的下巴,語氣軟和了。

  「我沒怪你,我只是問問,昨天我媽忽然收到她的死訊,哭得眼睛紅腫,所以我今天才會問你。」

  他哄人的時候是極致溫柔的。

  我心頭忍不住泛起酸澀,不過不是給他的,是給柳如雲。

  傅戎炡的好就像鏡花水月,是飄渺的,抓不住,捉不透,我沒必要被他牽動。

  只是新年將至,闔家團圓,世上再無柳如雲。

  再無那個仰著下巴,露出纖細脖梗,看出我的無奈和脆弱,明明是一身疏冷,卻目若春光,對我說別當壞女人的人。

  山風慢慢吹著,卷送了一點兒傅戎炡身上的菸草味送到我的鼻腔。

  我心一冷,將領帶塞到衣兜里,繼續貼著他的懷抱。

  這破禮物於他來說沒什麼稀罕,不送了。

  傅戎炡耐心不足,剛哄了一句便開始擺架子。

  他一手按著我蜷縮的肩膀,另一隻手握著我的腰肢,兩邊一起發力,往上提了提。

  我像個蘿蔔一樣,被他抖掉了腳上的泥。

  「鬧什麼?我不過是說了兩句就垮起了臉?」

  我把嘴巴埋進圍巾里,發出小小的嚶嚀。

  「沒鬧,只是……冷。」

  一大清早將人叫到這狗不拉屎的地方吹冷風,換誰誰冷。

  「沒生氣就好,明天下午找機會出門,我有事要讓你辦。」

  剛松完一口氣,頭頂又是一道聲音。

  傅戎炡毫無徵兆的冰冷命令猶如山間撲面的寒風,將我剛剛才打整好的體面攪得凌亂。

  他吩咐張福辦事的語氣都比與我說話溫和。

  明天就是除夕團圓。

  南來的北往的,奔波的安定的,思家的遊子會回到家中團圓。

  燈火喧囂,鞭炮齊鳴,有什麼事,非要我在這一天辦?

  昨晚在飯桌上,樓偉明吃著浙江海島上送來的長尾蝦和銀鱈魚,小酌酒水,喜上眉梢,興沖沖宣告了今年的過年安排。

  除夕有親戚登門,所以得在家候著,初一舉家去蘇州,二姨太請了那兒的師傅,準備繪製一套正式的全家福,初三去金陵聽曲兒,拜佛,初五再回……

  今年樓家變故多,連一向不信邪的樓偉明都迷信起了佛祖的護佑,因此才親自安排了今年的出行……

  傅戎炡咳嗽一聲,表情認真。

  「樓嘉玉,又在想什麼?」

  「滋滋——」

  遠處忽然傳來一道急促的剎車聲,傅戎炡如臨大敵,眸光銳利地瞪著路口。

  他寬厚的肩膀肌肉緊繃,身體呈現出了略微前傾的戒備狀態,像一個隨時準備擊殺敵人的狙擊手。

  我回過顏色,從善如流安撫著。

  「先上車吧,車上有遮擋。」

  他目光犀利,迅速向周圍一掃,而後略微後退一步,重重點頭,扯著我的手腕上車。

  車門重重關上,我恍若置身迷霧中。

  傅戎炡繃著神經,好像有一絲極端危險的東西正在靠近。

  車子越來越近,我本能地向下趴伏,枕在傅戎炡的大腿上,做出躲藏狀態。

  「嘶——」

  他聲音一頓,驀然又輕了下來。

  「我哥來了,你別動。」

  他三兩下將外套一扒,丟在我身上蓋住腦袋,頂著寒風下車。

  原本還因為冷而微微顫慄的我瞬間燥熱。

  上次險些被他母親發現,現在又碰上他大哥。

  我未免……運氣太差了些。

  車外傳來說話聲,我聽不清。

  我放慢呼吸,蹬掉鞋子,整個人蜷縮在后座上,欲蓋彌彰地將自己裹成一個蠶蛹。

  有條有理的說話聲逐漸演變成了爭吵,我聽到傅戎炡在吼。

  「哥,我想怎麼做是我的事,你覺得沒看見我,放過我這一次。」

  我內心猶豫,僅僅扯著傅戎炡罩在我身上的外套,重重的吸了一口氣。

  吼喊聲越來越近,二人似乎朝我這邊走過來了。

  我不敢呼吸,將肺腑掏出來放在冰中冷凍著。

  心裡不斷祈求,別過來,別開門,別掀衣服。

  千鈞一髮之際,腳步停滯。

  可能是傅戎炡大半個身子擋在了車窗上,我隱隱約約覺得視線昏暗了。

  「傅戎炡,傅家的男人只能有一個愛人,只能有一個妻子,你難道忘了!」

  「弟妹還在家裡陪母親畫畫,你卻在這兒風花雪月,漫天放春,傅戎炡,這麼多年我一直沒管過你,我知道你懂事,精幹,可你現在訂婚了,家裡有妻有室……」

  傅戎煥的聲音如山石震裂,每一句說得都是弟弟傅戎炡,可我卻跟著無地自容起來。

  一個巴掌拍不響,大約……我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暗通款曲,勾扯不清,這行為放在皇帝時候,我妥定是沉豬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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