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十二天使團祭祀開啟

  張奔馳大笑著走到順次第二把椅子前坐下，熱情地跟其他紅袍天使招了招手，懶懶地說道，「不用客氣，也不必假裝熟絡打招呼，咱們不是同輩的，我壓根就不認識你們，萬一叫不出你們當中誰的名字，顯得尷尬。」

  

  「陳陽」和「楊不成」偷偷相互對視一眼，俱是瞧出對方心中的震駭。張奔馳作為上一代的大天使，本已叛出天使團，且得到了烏椰蘇的寬宥，原本該是安安靜靜地度過餘生，如今卻再次加入進來，還坐在了第二把椅子上，這裡面自然有許多耐人尋味的東西。

  那名端著獵槍的紅袍天使在陳陽和楊不成的眼神示意下，重重咳嗽一聲，緊皺眉頭，開口問道，「你確定要坐在那個位子上嗎？」

  「你們不是差兩個人嗎，我來湊個數……」張奔馳耷拉著眼皮，面無表情道，「怎麼……你們是有什麼意見？」

  那名端著獵槍的紅袍天使冷哼一聲，慢條斯理地又往槍膛里填充了一顆子彈，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張奔馳的腦門。

  氣氛陡然轉冷。

  因為冷艷的刀小豐也踏進了房間，突兀地出現在那名端著獵槍的紅袍天使背後，兩隻手捏著根鋼絲利刃，懸於那名紅袍天使的脖子之前，聲音清寒地吐出了一句，「你最好是別有什麼意見……如果你提的意見很好解決，那顯得你很沒水準，不配坐在這個位子上，如果你提的意見很難辦，依照咱們天使團的老傳統，那就只能解決提出意見的人了……」

  端著獵槍的紅袍天使面色一白，喉結蠕動幾下，卻不知該如何接話。

  「陳陽」打了個哈哈，忽然規勸道，「都是自己人，別總是動刀動槍的，快收起來……有話好好說嘛！」

  這話沒有任何主語，也就沒有指明讓誰收起來，但端著獵槍的紅袍天使卻是當即會意，快速收起獵槍，故作鎮定道，「我也沒說什麼啊，只是問了句閒話而已。」

  刀小豐冷笑兩聲，也慢慢收回了鋼絲利刃，滿面寒霜地走到順次第三位的椅子上，將上面那具還未完全冰涼的屍體扔到一旁，自己一屁股坐了上去，毫不客氣地拿起一個果子，輕輕咬了一口，斜眼看向坐在第七把椅子上的女人道，「海蠻兒是你殺的？」

  女人仰了仰下巴，露出李靜那精緻的眉眼，輕笑道，「那個洞太黑了，我可不願意進去，而且我和海蠻兒也不熟，騙不過她……」

  刀小豐蛾眉微蹙，側臉瞟了坐在首座上的紅色斗篷女人一下，不再繼續追問下去。

  事實很明顯，這裡除那個長相與李靜相似的女人能夠接近海蠻兒以外，就只剩下首座上的紅色斗篷女人有這個條件和能力。

  而且對方似乎早就知道還有天使將死在今天這場會面上，故而才會讓自己也換上紅袍，跟著張奔馳一起過來。

  想起前日與紅色斗篷女人的第一次接觸，刀小豐只覺得既心驚又慶幸，尤其是紅色斗篷女人說出堡壘房間秘密的時候，說出愛德華會讓她烈火焚身而死的時候，內心對於愛德華狠辣的心驚，以及對於自己之前暗中選擇站在紅色斗篷女人這一邊的慶幸，變得無比強烈。

  紅色斗篷女人察覺出了刀小豐瞟向自己的目光，不以為意地笑了笑，深吸一口氣，緩緩起身，攤開雙手道，「既然大家對於小豐和奔馳叔加入沒有意見，那麼接下來就開始選擇吧……願意跟我一起去祭祀台的，就選個果子吃幾口，不願意參與的，我也不會強求，人各有志嘛！」

  張奔馳選了個黃色的果蔬，但並沒有張嘴啃咬，掂了幾下，揣進自己的兜里，聳聳鼻子道，「我年紀大了，血糖高……吃不了這些太甜的東西，表明一下態度即可！」

  紅色斗篷女人眉尖微微一皺，卻也沒有說些什麼，只當張奔馳是面子思想作祟，還殘存著上一代大天使的驕傲，不願完全聽從她一個小姑娘的命令。

  刀小豐又咬了幾口手中的果子，待到只剩下果核之後，才將其規規矩矩地放在桌上，站起身來，一臉平靜道，「我很榮幸能與大天使同行！」

  紅色斗篷女人滿意地點了點頭，而後掃視其他紅袍天使，冷冷道，「那麼……你們呢？」

  「陳陽」本想說些什麼，卻忽地瞥見「楊不成」不聲不響地拿起了一枚果子，扭頭看了看第三位紅袍天使的屍體，頓時醒悟過來，陰沉著臉也撿了個白色的果蔬，站了起來。

  面容與李靜一模一樣的紅袍天使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說得好像我們還有什麼選擇似的……」捏起一個紫色的果子，忿忿地啃了一口，揚了揚眉毛道，「還挺好吃的，這是什麼品種？」

  「什麼品種不重要，現在就是給你吃一坨貓屎，你都會覺得好吃……」端著獵槍的紅袍天使譏笑一聲，抓起桌上一枚黑色的果子，塞進嘴裡，用力嚼了嚼，吞進肚子裡，放下手中的獵槍，不情不願地站了起來。

  其他幾名紅袍天使見狀，也不再猶豫，誠如「李靜」所說，當張奔馳摻和進來之後，他們本來就沒什麼選擇了，即便是再不甘心，也得跟著紅色斗篷女人一起開啟祭祀。

  紅色斗篷女人見狀，微微一笑，「看到大家這麼齊心，我很欣慰，相信烏椰蘇也會很開心，時候不早了，咱們啟程吧，祭祀台那邊已經準備妥當，只等咱們過去了。」

  說完這句，紅色斗篷女人端起桌上一個燃著根白色蠟燭的燭台，轉身面向窗戶，抬腿向前邁出一步。

  一步之外便是那扇綠色玻璃窗。

  眼見著紅色斗篷女人即將撞在那扇雕刻著烏椰蘇和十二天使花紋窗戶上，下一刻窗戶所在的牆壁竟是拔地而起。

  轟隆隆，機關轉動的聲響震耳欲聾。

  紅色斗篷女人的右腳毫無遲滯地落在了一塊巨大石板上面。

  不知何時起，窗戶外面早已不是懸崖頂端開闊的風景，而是幽暗的地下通道。

  通道兩側石壁上蹲伏著奇形怪狀的魔鬼雕像，有的頭上長著兩個犄角，有的後背鑽出兩隻暗夜蝙蝠同款翅膀，還有的屁股後面伸著長長的黑色尾巴。

  每個魔鬼雕像的眼睛原本都是黑洞洞的，可當紅色斗篷女人將手中的蠟燭放在左側的一個血色鐵盒內後，那些魔鬼雕像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紅彤彤的，映照出陰森森的前路。

  紅色斗篷女人回頭看了看身後的十一名紅袍天使，嘴角勾起一抹意味難明的笑容，以某種奇怪的行進路線走向通道盡頭。

  其他紅袍天使遲疑了幾秒，終究還是跟了上去。墜在隊伍最後面的張奔馳摳了摳鼻子，悄悄掐下先前揣進兜里那個水果的一塊果肉，佯裝伸懶腰的模樣，趁機將果肉扔在路旁，打了個呵欠，繼續低垂著腦袋，無精打采地抬步前行。

  隊伍中間位置的刀小豐雙耳微微一動，似乎聽見了什麼聲響，回過頭來，深深地看了張奔馳一眼，卻也沒有立刻揭穿，只是輕輕哼了一聲。

  默默行進了幾分鐘後，十二天使團終於走出了昏暗的通道，來到了一座八角高台之下。

  八角高台的四周聚集著九十九名白衣村民。

  每個白衣村民手中都拿著一種果蔬，種類與之前十二天使在房間內吃下的果蔬品種相同。

  而在這些白衣村民與高台之間，擺放著十二口黑木棺材。

  每個棺材上面都雕刻著一位天使的神像，模樣各不相同，但每個天使雙眼都被一塊紅布蒙著，透出一種莫名的詭異。

  加之所有白衣村民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也沒有誰開口說話，整個空間都靜謐無聲，令踏足此間的人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就在十二天使團出現的那一刻，這份毛骨悚然的靜謐瞬間被打破，九十九名白衣村民當即轉身，面向十二天使團跪下！

  「烏哈！」

  九十九名白衣村民趴伏在地，重重磕了個響頭，齊聲高喊一句。

  「古噶！」

  紅色斗篷女人朱唇微啟，輕抬雙手，眼神冰寒地吐出兩個字。

  下一刻，九十九名村民像是得到某種命令，以手中的果蔬為判別標準，快速分成十一個九人小隊。

  十一個九人小隊各自奔向一名紅袍天使，單膝跪地對其禮拜一番後，面色莊肅地將各自的紅袍天使舉了起來。

  十一名紅袍天使臉上的表情各異，有的早就知道即將面臨什麼，所以十分坦然，有的似乎根本不清楚所謂祭祀的內容，滿臉驚詫，還有的像是發現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眼中全是恐懼與困惑。

  有人想要開口說話，卻被白衣村民用果蔬堵住了嘴巴。

  有人想要反悔逃跑，卻被十一雙大手牢牢束縛住四肢。

  有人想要窺見更多的隱秘，卻被忽然飄下的紅布蒙住了眼睛。

  十一個九人小分隊舉著各自的天使來到對應的棺材前，而後齊齊望向紅色斗篷女人，高聲念誦著，「以我凡血，澆灌聖樹，生亦是苦，死亦是苦，惟善棄惡，為極樂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