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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書呆子同李姑娘的舊聞軼事

2024-06-10 02:37:29 作者: 汀蘭青青

  寧和苦腹語:「……唉!我要如何同這書呆子說呢?」

  此時,一直在竹椅上閉目養神的小伍冷聲接:「公子,那顧員外仗著自己有幾分臭錢,便為非作歹,欺男霸女,就讓他躺幾天棺材,也算是便宜他了。至於那被退回去的嫁妝,那女子恨透了顧員外,以此婚事為奇恥大辱,自然是看也不會再看那些嫁妝一眼的。至於她家裡人嘛……」

  「如何?」溫和禮坐了起來,看著小伍的方向,迫切追問。

  「她家裡人是因為貪圖顧員外的巨額彩禮,才答應這門婚事的。由此看來,她家裡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就算是都生了『漆疔』,也是他們咎由自取,罪有應得。」

  溫和禮:「……」

  原來這其中竟還隱藏著如此多的彎彎繞繞,若是要溫和禮自己想,便是想上十天半月也是想不通的。

  溫和禮訥訥的:「咱們家小伍就是比我聰明,溫兄,您更加聰明!」

  或許是領教到了寧何苦的奇詭手段和深重心機,溫和禮心中有點驚懼,便默默躺下,安靜地閉上雙眼,不再多言多語。

  寧何苦轉身面向小伍處,聲音和煦,「小伍,你叫什麼名字?」

  「公子就叫我小伍。」小伍生硬地答,

  

  寧何苦無所謂一笑,「小伍這名字挺好的。」

  「寧兄,小伍他姓伍,家中排行又是第五,顧名伍五。」溫和禮在一旁溫聲解釋。

  老巫醫家。

  青竹將在奚老伯家偷聽到的,一字不漏的告訴了主子,李琬琰半晌沒言語,只揮手讓青竹退下。

  蘇兒靠近她小小聲,「原來,醫怪將姑娘的左手吊起來,又讓他的小隨從假意言語輕浮,是為了激怒姑娘。後來那人又假意對您動手動腳,激得姑娘您情急暴怒之下,左手又被綁住不能用,便不由自主間動用了右手。這醫怪醫病的方法還真是名不虛傳,怪得很,也妙得緊。」

  「那個瞎子才不可能是醫怪的小隨從呢?」李琬琰輕咬玉牙,笑容奇詭,「一個小隨從,是不可能有他那般的風姿見識的。」

  「舒妙婧之奷腰兮,揚雜錯之袿徽。」李琬琰不覺間又想起這兩句詩來。

  「不管他是誰,姑娘這一巴掌,是不是打得重了一些,畢竟他原是好意。」蘇兒見主子的手恢復原狀,心生歡喜,難免隨口幫著說兩句好話。

  「重嗎?本姑娘還嫌輕了呢?」李琬琰皮笑肉不笑,「哼!敢對著本姑娘言語輕佻,動手動腳,這一巴掌打得就不冤,該打。」

  蘇兒:「……」

  她見主子發怒,便從善如流,「姑娘別動怒,他不過是個瞎子,就算他說了什麼,可他根本是連姑娘的一絲頭髮絲都是看不見的。」

  「哎!」李琬琰忽地就輕飄飄嘆了口氣,「可我怎麼好像看見,他那雙眼睛便如暗夜星辰,星輝熠熠呢?」

  蘇兒:「……」

  下一刻,她趕緊扶主子坐好,「姑娘,可能是您這幾日過於勞累,才會產生的幻覺而已。他真的就是個瞎子,那眼睛上還綁著一條黑巾呢,我和青竹他們都瞧見了的。」

  「但願他真的是個瞎子吧?」李琬琰愁眉深鎖,再次輕飄飄嘆了一聲。

  蘇兒從未見主子如此這般沮喪頹廢過,便趕緊轉移其注意力,「姑娘,我們明日⼀早真要離開嗎?」

  「離開?誰說的?」李琬琰瞬間滿血復活,眼中光華四溢,「醫怪還沒請到呢?豈能輕易說走就走……更何況,這村中還有他在呢?」

  蘇兒:「……他?又是哪個他?」

  李琬琰笑而不語。

  翌日一早。

  「李姑娘帶著家奴一早便離開飛紗村了。」小伍剛說完,溫和禮便長吁一口大氣,像枯木逢春般神采奕奕,「太好了,她終於走了。」

  而此刻,寧申二人已經在去老巫醫家的路上了。

  溫和禮自然是要追過去的,他初衷未改,便是一定要跟著寧何苦闖蕩江湖。

  申無謂遠遠瞧見跟上來的溫和禮,用手肘肘身側的寧和苦,後者像是後腦勺長了第三隻眼睛似的,「讓他跟著吧?他無非就是一個養在溫室中的高官二代,不是什麼壞人來的。」

  申無謂便饒有興趣地斜睨著他,「所以,你認識那位李姑娘,再由她的身份,猜到了書呆子的身份咯。」

  「老無就是老無,什麼都瞞不過你的這雙桃花眼。」寧何苦輕如飄絮般感慨。

  這下,申無謂便更來了極大的興致,三姑六婆心驟起,「嘿嘿,有意思,這李姑娘究竟是何方神聖,不僅讓那書呆子避之唯恐不及,似乎還讓你很是沮喪無可奈何呢?」

  「就一個路人,不提也罷!」寧何苦加速了步伐,不覺間還伸手摸了摸左肩處。

  他這一細微末節的動作,自然沒能逃過申無謂的火眼金睛。

  更何況,加上昨夜,他已經是連續兩次有如此動作了。

  他為何會摸自己的後肩,難道說,他同這位李姑娘之間,有過一段神秘的故事。

  申無謂正極力地胡思亂想之際,寧何苦已經踏進了老巫醫家的大門。

  老巫醫見他二人一早來訪,便知事關重大,將二人請進診堂後,謹慎詢問:「先生昨日進山,是否有重要發現?」

  申無謂將布包中帶有蜂蜜的蜂巢輕輕取出,老巫醫嗅覺靈敏,「這是蜂巢?」

  申無謂點點頭,便將蜂巢放在了院中一石桌之上。

  老巫醫雖不知他意欲何為,但還是陪他二人在堂內靜靜坐著,等著。

  溫和禮在門外探頭張望,見屋內三人靜坐如僧,神情肅穆莊重,一時不知是何事,便在門口猶豫著,輕易不敢踏進門檻。

  如此過了大半個時辰,寧何苦仍如老僧入定般穩如磐石,申無謂則坐不住了,幾次三番地到院中石桌上去查看。

  但每次,他都明顯失望而歸,沮喪地坐了回去,一言不發。

  如此又過了大半個時辰,門外的溫和禮實在呆不住了,便好奇的踱到石桌處查看那塊蜂巢,巢上除了有幾隻聞蜜而來的蜜蜂小蟲外,便再無其他物什。

  他躡手躡腳的走到堂內,輕輕推了推正禪定中的寧何苦,「寧兄,您們這是在做甚,是在用蜜塊引誘什麼東西嗎?」

  溫和禮雖然很呆,但他知道昨日寧申二人進山去,就只帶回了這一塊蜂巢。那這塊蜂巢,內里定是大有文章。

  而且,肯定還同飛紗村人的眼睛失明有莫大的關聯,方有此一問。

  寧何苦紋絲不動,老巫醫等不了早就去忙別的事去了。申無謂正坐立難安,見溫和禮自己撞上門來絮絮叨叨,眼珠子轉了兩圈,正好用他來消磨這等待的焦灼時光。

  「書呆子,你來此做甚,你家娘子已經走了,還不速速去追?」

  「她不是我娘子。」溫和禮扭捏害羞卻肯定作答。

  「哦!她說你就是她的未婚夫婿,你卻打死也不承認你就是她的未婚夫婿,但你卻又要死皮賴臉的求著我幫她治病,這關係好複雜!老怪都被你們給繞糊塗了,搞不懂啊!」申無謂搖頭晃腦繞口令似的碎碎念叨。

  溫和禮差點就被他給繞暈,但卻始終秉承一個初衷信念,脹紅了臉分辨,「她不是……我也不是……」

  「看看,連你自己都說不清道不明了吧?還敢矢口否認,大丈夫立於天地間,應敢做敢當,一個小娘子而已,何況還是個大美女,你從了她便是。」申無謂循循善誘。

  溫和禮被懟得說不出話來,他呼吸漸粗,欲辨無言,只急得在原地直打轉。

  「公子別急,你好好想想,李家姑娘曾說過的話。」在門外的小伍見不得主子被懟,便沉靜提醒。

  溫和禮停止了轉圈,深吸一口氣,終於平復下來,決定往深一層為自己辯解。

  「我家同她家原是世交,年歲相當,由垂髫小童之時便也相識。在我們八歲那年,有一次碰面,她在我面前嘰嘰喳喳絮絮叨叨地吵個不休,我甚是心煩,便叫她安靜些,可誰知她立時雙手叉腰對我橫眉冷對,稚聲稚氣言,等我長大就嫁給你,做你的夫人,吵你一輩子,管你一輩子……」

  「哈哈哈……」申無謂實在沒忍住,歡快地笑出聲來,「這姑娘有點意思,然後呢?快說快說!」

  「當時,在場兩家大人一聽,便立時八隻眼睛齊刷刷一亮,拍手稱快,還要立時為我們訂下娃娃親,我當場就嚇得哇哇大哭,耍賴打潑,咬緊牙關絕不答應……」溫和禮一臉的生無可戀,娓娓道來。

  「既然娃娃親都訂了,那她就是你未過門的妻子,你不能不認哦?」申無謂忍笑撇嘴,還要插一刀。

  「那不過是兩家大人一時興起的口頭戲謔之言,不算數的。」溫和禮趕緊搖手否決,臉上暗暗沉沉,「從那以後,她每次見到我,都用這句話來嚇唬我,我便處處躲著她,決不再與她見面。直到兩年前,兩家又欲重提舊事,嚇得我便趕緊躲了出來。」

  溫和禮說到緊要委屈處,寧何苦方緩緩睜開雙眸,微微搖頭,「溫兄啊溫兄,原來你是為了逃婚才跑出來的,虧得我還以為,你是個千年大孝子呢?」

  「慚愧慚愧!」溫和禮抹抹額間冷汗,須臾又頓足糾胸,幾番欲言又止,終於一咬牙似壯士斷腕,英雄就義般,「兩年前,我父親說,李姑娘的娘親產幼子後病重,李家便提出要我速將李姑娘給娶進門,一是為沖喜,二亦能完成兩家人十幾年來的夙願……

  沖喜哦!寧兄你說,這事我能答應嗎?我要是答應了,那我豈不成了全天下人的笑柄了,故誓死不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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