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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村民雙眼失明的詭異真相(1)

2024-06-10 02:37:30 作者: 汀蘭青青

  溫和禮憤憤不平,義憤填膺的講述完,寧和苦只能是深表同情的微微點頭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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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哈哈……」申無謂則比之前還要笑得暢快淋漓,笑聲似乎要衝破屋頂,扶搖直上九雲天。

  他笑得累了,便起身捂著肚子,邊笑邊言,「從來沖喜都是以女方為犧牲品,你倒好!反其道而行之,真真是令人大開眼界!這李家姑娘啊,行事竟比老怪我還要怪。哈哈哈,書呆子,你也算是個可憐人,老怪我當為你一大哭矣!」

  一邊道人家是可憐人,一邊兒又不留情面的笑得震天動地,肆無忌憚,這種事情,也只有申無謂才能幹得出來。

  不知為何,寧何苦並沒有如同申無謂一般反應熱烈,而是暗中微微嘆息,似乎對溫和禮有如此的非常遭遇,他除了表示同情,竟也覺得理所當然。

  畢竟,那是當朝東閣宰相,百官之首的李家千金。李大小姐從小就是我行我素,不可一世,她想要以嫁人為娘親沖喜,也不是什麼天大的事情。

  只有溫和禮,才會認為這是天大的,不可理喻的事情。

  寧何苦拉過一張竹椅,讓溫和禮坐下,拍拍他的肩膀,無聲的略表安慰和深表同情。

  溫和禮一吐為快後,面色漸明,口齒亦漸伶俐,便理直氣壯作陳詞總結:「所以,三書未示,六禮未行,我與她之間便毫無瓜葛,她是她,我是我。哼哼!我永遠也不可能會是她的未婚夫婿的。」

  溫和禮一錘定音後,便咬唇點頭,似在讚揚自己方才的果決勇敢,慷慨就義。

  申無謂笑聲不絕,猶自嗟嘆,「哎喲喂!笑死我了!受不了啦!」

  門外的小伍狠狠剜了他一眼,寧何苦先是深表同情,無能為力,如今卻烏眉微蹙,側耳傾聽,黑巾下的水目明明滅滅,閃閃爍爍,繼而又歸於禪定。

  他聽到牆外有人。

  是的,屋外牆根下靜靜躲著三人,正是去而復返的李琬琰和蘇兒,青竹主僕三人。

  蘇兒正在同主子咬耳朵,「姑娘,你是何時知道那溫公子也在此處的?」

  後者櫻唇微揚,「昨夜,那醫怪突然問我,同溫和禮是何關係。好好的,他為何要問起那書呆子來呢?」

  「原來如此!」蘇兒了悟,隨即又不悅道:「這溫公子敢在外人面前亂嚼舌根,議論姑娘的不是,看我不撕爛他的嘴!」

  相對於蘇兒的怒不可遏,義憤填膺,李琬琰卻水波不興,慵懶道:「無妨,他說的皆是事實。」

  蘇兒:「……」

  一念過後,她還是忿忿不平,「姑娘,你為何次次都容忍於她,就是待他與眾不同呢?」

  李琬琰婉然一笑,「因為,他是我未來的夫君人選啊,自然是要寵著他一點點咯。」

  「未來的夫君人選?」這一個「選」字,多數是在權衡利弊,比權量力,計較得失之後才會出現的一個字。

  在她那算術腦中,截止目前為止,還沒有家世權力財力好過溫和禮的人出現。

  對,李姑娘只看重家世權力財力,其他皆是浮雲。

  不過,是暫時沒有,不代表以後也沒有。

  李琬琰終究還是那個人心鬼蜮的李姑娘。

  蘇兒對主子的決定自然是放一百個心的,便不再憤懣,而是抬頭望天,「姑娘,這日頭都升起來了,咱們還要等到幾時?」

  「日頭高升,氣溫亦隨之漸升,花草叢裡的那些飛蟲小鳥也會燥熱難耐,很快就會捱不住的,也該飛出來了吧?」她答非所問,卻意有所指。

  診堂內,正笑得無力的申無謂突然就斂笑僵在原地,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某處。

  溫和禮剛要出聲,他卻抬起手指示意其閉嘴,後者只得惶惶然隨著他的目光望了出去。

  院中石桌上空,剛剛飛來一群黑色的飛蟲,先是繞著圓桌上空盤旋了一圈,最後便一頭猛扎在了那塊蜂巢之上。

  而申無謂的注意力,便是被這群乍然而至的「訪客」給吸引過去的。

  寧何苦也早就聽到了那群飛蟲發出的,細微的「嗡嗡」之聲,申無謂將將弓起背警惕之時,他便一抬手,將指間之物給彈了出去。

  他手中是兩根普通的繡花針,極細的繡花針被他彈指而出,帶著兩道銀光,無聲無息的射向石桌上的蜂巢之上。

  無聲無息又快如閃電的繡花針射入蜂巢之時,那極其輕微的震動感,還是驚動了正在吮吸蜂蜜的各路飛蟲,隨動靜而四散飛逃,傾刻間便不見了影子。

  申無謂飛奔出門,面色凝重的將那蜂巢給取了回來。

  溫和禮定睛細看,蜂巢上尚余兩隻細長的黑蠅,是被寧何苦的飛針給釘在上面的,正在微微顫抖著雙翅,作垂死掙扎。

  他震驚連連,不覺伸手在寧何苦眼前晃了幾個來回,「寧兄,您的眼睛好了。可不對啊!就算好了,可你這也還蒙著黑巾呢?是如何準確無誤地射中它們的?」

  寧何苦格開他的手,神情嚴肅,「別鬧,老無,是它嗎……」

  溫和禮:「??」它?它是誰?合著他二人等了這大半日,就是為了捉兩隻黑蠅而已。

  申無謂將那兩隻黑蠅細細瞧了一番,方從未有過的正色沉聲答:「對,就是這黑蠅,罪魁禍首就是它了。」

  溫和禮又盯著那黑蠅瞧了又瞧,又見前二人神情嚴謹,更加莫名其妙,「寧兄,大叔,這兩隻黑蠅有什麼問題嗎?」

  「你再仔細看看,這兩隻黑蠅同普通黑蠅有何不同?」寧何苦沉靜反問。

  溫和禮便再次認真仔細的瞧了瞧那兩隻黑蠅,可瞧了半響還是不得要領,「這不過就是兩隻普普通通,隨處可見的黑蠅罷了。」

  申無謂剜了他一眼,「你這雙眼睛生得煞是好看,但卻是一點也不中用。這黑蠅普通嗎?你看它身體細細長長,雙翅發亮,通體黑中帶紫,紫中帶黑,這能是那種見屎就叮的普通黑蠅嗎?告訴你,它非但不普通,且還是被人給精心飼養出來的。」

  溫和禮:「……」

  他長到二十歲人,雖然是個讀書讀傻了的書呆子,但一聽說這種隨處可見又滿天飛的黑蠅,竟然是被人給飼養出來的,便覺著猶如天方夜譚,匪夷所思。

  不僅是他,聞聲而進的老巫醫乍一聽,也有此感,便謹慎發問:「這些個黑蠅小蟲從來就是天生天養,壽命至多也就一月左右。欲說其是被人飼養出來的,的確匪夷所思,難以置信。不過不知為何,老巫我一方面覺著難以置信,另一方面卻又相信先生所言。」

  溫和禮:「……」

  他站起身瞪大雙眼,「我也知道大叔是不會騙人的,可這說法又的確讓人難以相信,亦不敢相信啊!

  申無謂沉靜坐著,卻語出驚人:「黑蠅雖只有一個月的壽命,但卻足夠有能力讓你們飛紗村全村,上百口人的眼睛失去光明,且是在無痛無覺,無聲無息之中。」

  「啊!」溫和禮倒吸一口涼氣,嚇得生生倒退了好幾步,離那兩隻黑蠅遠遠的,方才罷休。

  寧何苦靜靜坐著,他早就隱隱猜道了這答案,但如今親耳聽到申無謂親口說出,內心還是止不住微微顫抖,周身汗毛倒豎。

  老巫醫的身體一直抖了又抖,雙膝發軟,勉力才使自己重新站穩,但腦中卻不停「嗡嗡」作響,心內的恐怖驚悚便如驚濤拍岸,拍得他是心慌意亂,難以平復。

  飛紗村人尋找了十幾年的答案和真相,一朝被揭曉明示於人前,他能不心情激盪嗎?

  不只是心情激盪,還有真相被揭穿後的難以置信,恐懼,驚悚,脆弱,和不敢面對。

  老巫醫全身僵硬,呼吸停滯,良久良久,方攥緊了拳頭,顫抖著咬牙問:「何以見得,這些黑蠅就是致村民們眼盲之原凶,罪魁禍首呢?」

  溫和禮雖然仍舊無比懼怕那黑蠅,但聞聲還是上前兩步,靜聽申無謂的答案。

  申無謂一反平常的冷漠淡薄,起身拉著老巫醫坐下,為了讓自己那匪夷所思的結論更能讓人信服相信,他決定深入淺出,用最有力的事實來證明自己所言非虛。

  如此,便不能長話短說了,可那好似一匹布長的事實,該從何說起呢?

  那我老怪便權當作一說書人,說一段「九涌村奇事錄」吧!

  申無謂便開始說書,在此緊張關頭,眾人皆圍著申無謂,心無旁騖的聽他講起故事來。

  「話說兩年前的一個仲夏,我經過一個叫九涌的小村莊,見一老農在田邊抱著一頭黃牛悲聲嗚咽,幾次三番後才下了很大的決心般,將那黃牛拉入田間,驅使其拉犁耕田。

  我在一旁瞧得是好生奇怪,自古以來就是黃牛拉犁,天經地義,這老農做甚要如此寶貝心疼一條牛呢?你們是不是也很是好奇呢?別急,下一刻,我便知道了其中因由……

  話說那黃牛下田後,我便眼光光的盯著它。這平常的黃牛拉犁,在主人的驅使下,都是直直向前,將那田地有規律的一排排的翻鬆。可那隻牛呢,它倒好,不直直前行不說,還東行三步又西退四步,南進五步,又向北斜進六步,好好的一大片田地,被它給犁得是七零八落,亂七八糟,深淺不一,總之就是一團糟。

  而它身後的老農呢?仍舊捨不得鞭打其一下半下,反而嘆著氣,無比耐心的由著它在田間瞎犁一通。

  初時,我還以為是那黃牛在使性子,不服使呢!後來又看了一小會兒後,終於恍然大悟,原來是那頭黃牛的眼睛看不見,在田間裡那是兩眼一抺黑,分不清東南西北,田頭田尾。可即便如此,它還是勤勤肯肯的幫主人拉犁耕田,一刻也不曾停歇。」

  申無謂剛停下,溫和禮就迫不及待追問:「那黃牛的眼睛是因何才看不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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