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宮中驅邪

  次日一大早，海蜃和旭陽就來到了宮裡。「海蜃，你說這宮裡真的有什麼髒東西嗎？我怎麼什麼也沒感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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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不是鬼族，也一定有人在這吸人元神，至於為什麼感覺不到，有三種原因。一是他修為比我們高，二是他身上有能隱藏氣息的法寶，三是像我們之前見到的那種半魔，有魔的術法、人的氣息。」

  「這普天之下能比你縛啟神君還厲害的應該沒有誰了，第一種原因可以排除。這次的情況和我們之前遇到的兩種情況不太一樣，但也不排除那些半魔還有別的能力，第三種原因待定。」

  海蜃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我們當務之急是要弄清楚這宮裡究竟藏著怎樣的人物，死的都是宮裡的人，那麼他也一定在這宮裡。」

  「想知道這宮裡的事，從劉大人那兒聽的也不過是皮毛，能對宮裡了如指掌的……海蜃猜猜會是誰？」

  海蜃和旭陽對視了一眼，心裡瞬間瞭然。

  「兩位公子受陛下所託，老奴定當竭盡全力幫助。」蘇公公殷勤的說道。

  沒錯，若說誰對宮裡大大小小的事最了解，莫過於大內總管蘇有得。

  旭陽扯著蘇公公往旁邊沒人的地方走了走「不勞煩公公別的，就是問問宮裡的主子們性格怎麼樣，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

  「這……能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蘇公公尷尬的笑笑。

  「公公放心，今日您說的話僅限我們三人。」海蜃給出了保證。

  「這……宮裡的娘娘們輕易還是不要打擾的好，畢竟是女眷。三位皇子都在宗學堂上課，兩位公子也可以去……觀摩觀摩。」蘇公公說完這些就回去了。

  「觀摩？他這是什麼意思啊。」旭陽摸了摸鼻子，怎麼也沒想明白。

  「去了不就知道了嗎。」

  「我們真的要去啊？」

  「有何不可？」

  「就是覺得很心虛，你都不用說了，就是我都有千歲了。和一群……小小孩兒上課觀摩，太心虛了。」旭陽只要想到那樣的場景，就下意識的拒絕。

  「你不說誰知道你多大？」海蜃這話說的也不錯，他們倆的樣子還是與普通少年的樣子沒有什麼差別。

  「所以，我們要裝嫩？」

  「你逢人就大哥、姐姐的時候，怎麼不說自己裝嫩啊？」

  「有事相求，自該如此。」旭陽說的理直氣壯。

  「所以你現在也是有事要辦，我看好你。」海蜃鼓勵的拍了拍旭陽的肩膀，率先往宗學堂走去。

  「我謝謝你哦。」旭陽朝著海蜃的背影喊了一句，無奈的跟了上去。

  等他們靠近宗學堂的時候就能聽到朗朗的讀書聲，三位皇子上課，伴讀自然是少不了。

  海蜃和旭陽並沒有急著進去，站在窗下看裡面的情況。

  「這和我在清夢星河上課的時候也差不多啊。」旭陽忍不住感慨。

  為他們上課的太傅也是曾經陛下的太傅，貴妃的父親，三皇子的外祖父。

  掃視了下學堂里，各人的身份並不難猜到。其中年紀最小的，光是身後的伴讀就此其餘兩人多的多，應該就是深受寵愛的三皇子。

  太子和二皇子年齡差的不多，但是身份就差的太多了，所以很容易就看的出來。這位二皇子身上穿的雖然也是錦衣華服，但並不適宜如今的氣候，而且有些短了，不怎麼合身。

  旭陽環視了下整個學堂。「這位二皇子連個伴讀都沒有嗎？這差別也太大了吧。」

  「不難猜到，這些伴讀大多都是從母家旁系中選出來的，也有很多世家子弟。二皇子生母是貴妃的陪嫁，哪裡來的家族，世家也都是看人下菜碟，自然不願意將自家的孩子同這位看著便沒有什麼發展的二皇子綁在一起。」

  旭陽砸了砸嘴「人心啊，太現實了。」

  他們一直在窗外站到下課，一下課，就有眼尖的看到了他們。

  「你們是誰？站在那兒鬼鬼祟祟的做什麼？」三皇子趙豐向來是個驕矜的主兒，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

  「我們……」旭陽剛想解釋。

  海蜃截過話「我們是陛下為殿下們新選的老師。」皇子和伴讀加起來的人還是不少的，需要學的科目也多，加之太傅的年紀也大了，所以他們不僅一位老師。

  「老師？」別看三皇子對別人吆五喝六的，但他還是挺怕老師的，畢竟教授他們的老師可是有權利罰他們的，而且皇帝絕對不管老師們怎麼罰。

  「海蜃，你這麼說真的好嗎？」旭陽小聲的問。

  「為了查清楚原因，陛下不會吝嗇兩位老師的身份的。」

  「可我們這算不算先斬後奏啊。」

  海蜃笑了笑，沒有答話。

  那邊的皇子和伴讀們聽到他們是老師，態度立馬就恭敬了起來，所以海蜃和旭陽就這麼成為了三位皇子的老師。

  不出海蜃所料，皇帝知道了這件事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雖然有玉牌，但畢竟是外男，總出入宮門終究影響不好。

  但是以皇子老師的身份，就自在多了。雖然只是權宜之計，海蜃和旭陽也都盡己做好，海蜃不用說，博學多聞，為幾個小孩兒講課還不容易嗎。

  至於旭陽呢，他好歹也是優等生，清夢星河裡的老師更厲害，所以他也能應付過來。甚至皇帝也過來聽過他們講課，若不是知道他們是進宮驅邪的，都要被他們糊弄過去了。

  這一天是海蜃在上課，旭陽在外面等著他，旭陽仔細的觀察這三位皇子，可惜他們看起來都沒有什麼異常的地方。

  中午午休，課也停了，各位殿下、公子們的飯菜也都送到學堂里來了。

  很稀奇，今天那位傳說中的貴妃娘娘在午休的時候竟然也來了學堂。

  「請娘娘安。」

  「平身」這位貴妃不愧是太傅之女，名門之後，看著就有一種書香氣。溫婉大方，怪不得能多年聖寵不倦。

  「母妃，您來看我了？」三皇子見到貴妃後整個人都很高興。

  「豐兒，有沒有認真聽老師講課啊？」

  「當然有，母妃，我餓了，您給我帶什麼好吃的了？」三皇子年紀不大，撒起嬌來也讓人難以招架。

  「就知道你饞了，去吃吧，給你大哥哥和二哥哥也送過去。」

  「啊？」三皇子心裡是百般的不情願，但是他也不能在母妃面前表露出來。「是，母妃。」

  大家都出去用膳了，「兩位老師，豐兒他最近上課的表現怎麼樣啊？有沒有認真聽講啊？」

  「三皇子很聰明，日後若是勤加複習，成績肯定會有所提高的。」旭陽儘量委婉的回答。

  貴妃一聽到旭陽這話就明白了，自己的兒子什麼樣她自然是了解的。「還要有勞兩位老師對豐兒多提點一些。」

  「自然自然，娘娘放心。」

  因為下午有課，所以貴妃並沒有在學堂過多停留，很快就離開了。下午海蜃和旭陽也沒有課，所以他們圍繞著學堂附近轉了轉。

  因為這附近都是公子們上課，所以宮裡的女眷們幾乎都不會往這裡來。

  「哎，過了這好幾天都沒有什麼線索，也沒聽說最近還有誰遇害啊。」旭陽一想到這事就有些頭疼。

  「確實有些巧。」

  「你說會不會是不是因為我們啊？」

  正說著話呢，就看到了不遠處有一個人。

  旭陽仔細的看了看說道「那衣服的樣子，正是今天二皇子穿的那件。」

  「走」

  海蜃和旭陽趕緊走上前去，剛才二皇子出去用膳的時候還是好好的，現在整個人濕淋淋的。還毫無形象的坐在地上，正擰乾衣服上的水。

  「二殿下，您怎麼在這兒啊？這是怎麼了啊？」旭陽趕緊扶起二皇子趙廷。

  「老師？」二皇子顯然也沒有想到會碰到兩位老師，整個人都急促了起來，想要掩蓋自己的狼狽。

  「二殿下，您如果有什麼事的話都可以跟我們說，比如什麼麻煩……」

  「我沒什麼麻煩的，老師，我還要上課的，我先回去了。」二皇子什麼也不說，慌慌張張的就直接離開了。

  「海蜃，你覺不覺得這個二皇子有些怪怪的啊？」旭陽盯著二皇子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

  「確實有些怪。」

  「那我們不跟著上去嗎？」旭陽反問。

  「你忘了自己的身份？」

  「我的身份？哦對了，我現在是宗學堂的老師了，以後都能見到他的，不急於之一時啊。」旭陽恍然大悟。

  海蜃朝著旭陽笑了笑「走吧，我們回去吧。」

  他們本來想的挺好的，卻沒想到事與願違，第二日一來學堂，這位二皇子從頭到尾就沒出現過。

  一下課，海蜃就叫過來一個太子的伴讀，鎮北大將軍的小兒子顧行。「顧行，你今天看到二皇子了嗎？」

  「沒有啊老師，今天二殿下一直都沒有來過。」

  「好，回去上課吧。」海蜃朝著顧行擺了擺手示意他回去。

  「怎麼樣海蜃，打聽到二皇子的消息了嗎？」旭陽走了過來問道。

  「他今天也沒有見過二皇子，說是今天他根本就沒有來過學堂。」

  旭陽仔細的想了想「會不會是因為昨天的事？」

  「不無可能」

  「海蜃，這麼等下去也不是辦法啊，我們在人族停留的時間有限，需要抓緊破案才行。」

  海蜃想了想「成年皇子未封王之前都會住在皇子所，我們去皇子所看看吧。」

  說罷，兩個人就都去了皇子所。為了不打擾皇子們學習，這裡的僕從比宮婢要多，他們往這邊來倒也並不顯得突兀。

  皇子所是三位公子共同居住，不過太子身份尊貴，三皇子又深受寵愛，相比於沒有身份背景、又不得皇帝看重的二皇子來說，他們的院落待遇可謂是天差地別。

  二皇子這裡只有一個小公公伺候，一看見海蜃和旭陽過來還嚇了一跳，他一直留在院裡伺候，並沒有見過旭陽他們。

  「兩位公子是？」小公公年紀小，膽子也小。

  「我們是二殿下的學堂的老師，今日見二殿下沒來上學，所以過來看看。小公公，二殿下呢，他還好嗎？」

  「老師好老師好，啊，我們二殿下今日染了風寒，身體有些不適，所以……」

  「染風寒了？」旭陽突然想起了昨日看到二皇子渾身濕淋淋的，想必是這個原因吧。

  「小公公，方便我們去看一下二殿下嗎？」

  「方便方便，兩位老師請。」小公公趕緊給他們帶路。

  每當這個時候，海蜃就什麼都不用擔心，和人交流的事都由旭陽負責。

  二皇子屋子雖小又簡陋，但是裡面還是很乾淨的，二皇子看起來確實不太好，躺在床上無精打采的。一看到海蜃和旭陽，就要起身。「老師……我」

  「二殿下，您就別起身了，還是養好身體重要，快躺下。」旭陽趕緊上前將他扶住。

  「多謝老師，咳咳……我這身體……實在不好，對老師招待不周，老師……」

  「二殿下別太客氣了，我們是二殿下的老師嘛，二殿下有什麼事的話都可以和我們說。」旭陽這話意有所指。

  二皇子顯然已經聽明白了旭陽的意思，他眼神閃躲「老師，我……沒什麼事的，就是身體實在是不太爭氣，咳咳咳……」一邊說一邊咳。

  「二殿下別太著急了，我們也沒什麼意思，就是過來探望探望您，既然沒什麼事了，我們就先回去了，還希望殿下身體早日康復。旭陽，我們走。」

  「啊？」旭陽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我們走吧，一會兒還有課呢。」海蜃說完就領著旭陽走出了房間。

  小公公永平一直送他們離開。

  出來後旭陽就忍不住問「我們就這麼離開嗎？」

  「再待下去也問不出什麼了，與其惹人懷疑，還不如以後再觀察觀察。」

  「海蜃，我明白你的意思，觀察也不是不可以，但我們的時間真的不多了，得想個辦法弄清楚這個二皇的事情。」

  海蜃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所以看你的了。」

  旭陽長長的嘆了口氣「又是我，好吧。」

  「兩位公子，老奴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啊，兩位公子就別難為我了。」蘇公公苦著一張臉無可奈何的看著來找他的海蜃和旭陽。

  「公公，我知道您一定知道的，這宮裡什麼事能逃得過您的法眼啊。」旭陽圍著蘇公公轉來轉去。

  「旭公子，老奴我……」

  「公公～您也不希望我們去打擾陛下吧……」

  蘇公公知道自己肯定說不過旭陽「好吧好吧，老奴說，旭公子儘管問。」

  得到肯定的答案，旭陽得意的朝著海蜃挑了挑眉，海蜃不自覺的笑了笑。他就知道只要旭陽出手，沒人能拒絕他的軟磨硬蹭。

  「公公給我們講講二皇子的事吧。」

  「二皇子？」蘇公公下意識的降低了聲音「二皇子也是可憐，他的生母早逝，在宮裡又不受寵，所以啊，日子過得艱難些。」

  「生母早逝？二皇子的生母怎麼去世的啊？」

  「說來也是可憐，二皇子的生母本是貴妃娘娘的陪嫁丫鬟，後來一日陛下醉酒，誤把二皇子的生母當成貴妃寵幸了。」

  「這……」旭陽尷尬的看了看海蜃，怎麼每回這種狗血的事都能被他們撞見啊。

  「也是這位貴人的福氣，只此一次便懷了身孕，可惜啊，這福氣卻沒到頭，生下二皇子時，因為胎兒太大，力竭去世。」

  「那二皇子這日子豈不是更難過了。」

  「誰說不是呢，但貴妃娘娘是個好人，將二皇子視若己出。後來三皇子出生，二皇子年歲也漸長，陛下就下令讓二皇子自己獨居了。二皇子沒有庇佑，在宮裡過得自然也不太好，自己性子就有些膽怯。好了，兩位公子，老奴能說的都說了，陛下午睡要醒了，老奴該回去侯著了。」

  蘇公公生怕旭陽再拉著他了，著急忙慌的就往回走，走了兩步就又開始小跑了起來。

  海蜃握手抵唇輕笑「你看看你給人蘇公公嚇成什麼樣了。」

  「海蜃，你還笑，這本應該是咱們倆一起做的事，現在全靠我了。」

  「能者多勞嘛。」海蜃拍了拍旭陽的肩膀。

  「那我們現在去哪裡啊？」旭陽問道。

  「回劉府」

  「我們今天晚上吃什麼啊？」

  「你可以回去問問福伯。」

  劉府派了車架天天接送他們從宮裡來回，這一天也和往常沒什麼兩樣。

  馬車駛到街市的時候，突然就停了下來。

  「出什麼事了？」海蜃掀起帘子，朝著車夫問。

  「公子，前面好像起了爭執，堵著呢。」車夫在外面回了一句。

  旭陽本來還在車裡聽個熱鬧，驟然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小寧子」旭陽趕緊掀簾下車，海蜃也跟在旭陽身後下了車。

  街道上堵著一層又一層的人，旭陽擠了好久才擠到裡面去，果然不出所料，真的是莘寧和聶裘。

  「小寧子」旭陽趕緊跑了過去。

  「小旭子」莘寧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旭陽。「縛啟神君？」更沒有想到縛啟神君也會在這裡。

  「小寧子，這裡是發生了什麼事了，你和聶兄？」

  「呦，這還找救兵來了？」

  旭陽這才注意到說話的人，是一個體型肥胖的中年婦女，一臉尖酸刻薄樣兒。

  「你是誰啊？」旭陽看著她不解的問。

  「我還要問問公子是這丫頭的什麼人呀？」

  「我是她哥哥，有什麼問題嗎？」

  「哥哥呀，那沒問題沒問題，咱們馬上就要成一家人了。」那婦人笑的讓人不得勁。

  「什麼一家人啊？」旭陽一邊問一邊用眼神詢問莘寧，莘寧則一臉的氣憤。

  「寧小姐馬上就要成為我們張少爺的七姨太了，那可不成一家人了。」

  「七……七姨太？」旭陽震驚的嘴裡幾乎能塞下一個雞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