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宮中秘辛

  旭陽轉手就揪住了莘寧的耳朵將她拽了過來，「小寧子，什麼七姨太啊？你給我解釋清楚了。」那咬牙切齒的聲音都不足以表達他的憤怒。

  「誒誒……誒，小旭子，你先別激動啊，這些我都可以解釋的，你聽我說嘛。」莘寧眨巴眨巴眼睛，可憐兮兮的求饒。

  海蜃一把拉住旭陽「旭陽，你先別激動，先把事情弄清楚再說。」

  「好好好，我聽你解釋，你給我說清楚了。」旭陽故意壓低聲音問。

  「是這樣的，那個張少爺根本就是個混混、無賴，腦袋有坑，非要讓我去做他什麼七姨太。我根本就不認識他，只是撞見過他一回。」

  那婦人像是不待見莘寧這麼說「哎呦，寧姑娘，我們家少爺能看上你，那是你三生有幸。我若是姑娘，就不會做這做作姿態，趕緊隨我入府才是正事。」邊說邊揮著手帕，濃烈又惡俗的脂粉氣讓人受不了。

  「你那麼樂意，你嫁去啊，放心，沒人攔你。」莘寧這暴脾氣，一點就著。

  「你……那是你的福氣。」婦人依舊不依不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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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蜃看向旭陽問「不用幫幫她嗎？」

  「海蜃，你這就不了解小寧子了，她可有個外號，小辣椒，絕對能給人懟哭。」

  莘寧果然不負旭陽的讚美「你什麼你呀，我看你和你家那個少爺從小就沒照過鏡子吧。哦也對，你們根本就不用照鏡子，當街威逼民女，連臉都不要了。沒點自知之明，怎麼好意思出門。」

  「你……你……」那婦人被氣的手直哆嗦，連話也說不利索了。

  「這張家欺人太甚了，人家好好一姑娘，竟然這樣威逼人家做妾……誰說不是呢，太過分了」周圍的百姓也都開始對婦人的行為指指點點。

  「夠了，你們這些刁民，知不知道我家少爺可是太子殿下的親信，你們再出言不遜，就將你們都抓起來。」

  太子殿下？旭陽看戲也看夠了，本想來個收尾工作。

  「這是發生什麼事了？」人群中突然走出一位錦衣少年，身後還跟著一個公子，只是胖的像個球。

  那婦人的眼前頓時一亮，朝著那個胖公子過去「少爺，您要給奴婢做主啊，這丫頭公然羞辱奴婢。」一邊說一邊鬼哭狼嚎。

  那胖公子，也就是張少爺「大膽，太子殿下在這呢，還不見禮。」

  「太子殿下？」那婦人趕緊跪了下來「太子殿下。」

  周圍的百姓也趕緊跪下直呼千歲。

  這樣下來，唯有站著的旭陽四人顯得格格不入。莘寧和聶裘是沒見過太子，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而海蜃和旭陽則是因為身份原因，不需要下跪，只需行禮就可以。

  「殿下」這四人都這麼彎腰行禮。

  「兩位老師，不必多禮。」太子兩步上前，扶起海蜃和旭陽。

  老師？這兩個字可是把大家都嚇壞了，尤其是那個婦人，也就是張少爺的奶娘，可謂是生無可戀的樣子。

  張少爺跟著太子站在人群外聽了半天，越聽心越涼。這位張少爺可不是什麼別人，他也是太子的伴讀之一。

  因為家裡和太子有那麼一丁點的關係，家裡打點了很久才能讓他做太子的伴讀。別人不認識海蜃和旭陽，他上了那麼久的課，他是認識的啊。

  他是怎麼都沒想到，之前看上的一個小妞兒竟然是旭老師的妹妹，這下子可踢到鐵板了。

  張少爺只能硬著頭皮上前行禮「老師安好。」

  旭陽瞥了他一眼「安好？張少爺，我可不敢安好啊。」還故意將張少爺三個字說的重了些。

  本朝重佛教，佛教講究孝和尊師重道。哪怕是混世魔王三皇子都不敢在老師面前放肆，何況是……

  「老師誤會了，我只是與寧姑娘一見如故，是奶娘她理解錯了我的意思，誤會誤會，都是誤會。」現在也沒什麼辦法了，只能儘量解釋，張少爺的額頭上都出了一層又一層的汗。

  「小寧子，你說是誤會嗎？」

  「我說呀？」莘寧故意拉長了語調，雖然他不知道旭陽怎麼就突然成了這個張少爺和太子的老師，但她可是有仇必報之人。

  「可是，我怎麼記得張少爺這段時間經常派你的奶娘來這騷擾我們，還放話說只要不同意就將我綁了賣到玉滿閣去。」

  玉滿閣那可是京城中最大的青樓，莘寧這話一出不僅把張少爺嚇的不行，也將旭陽氣的啊。莘寧從小身體不好，可謂是被他們千嬌萬寵養大的，竟然被人這麼欺負，是可忍孰不可忍。

  「張少爺真是好大的威風啊，強逼良家女為妾，簡直傷風敗俗。」

  「老師莫要動怒，依泓所見，此人所作所為不堪為學堂學生，自此以後你再也不用來學堂了。」太子本名為趙泓，而最後那一句話是對張少爺說的。

  「太子太子，不要啊。」張少爺現在真是徹底慌了，他們家都是靠著皇后娘家的施捨才能作威作福。

  如果他現在被太子遣送回去了，不僅爹娘在叔伯面前抬不起頭來，他們家恐怕也再無翻身之時了。

  「太子賢明」旭陽對這個結果還是勉強滿意的。

  「泓還要去刑部處辦事，先行一步。」說罷，太子再也沒有管張少爺和他的奶娘了，直接就離開了。

  太子走了，圍觀的百姓漸漸也就散了，張少爺再也沒有顏面待在這裡了，拖著被嚇的腿軟的奶娘狼狽的離開了。

  「行啊，小旭子，你現在都成了太子老師了。」莘寧拍了拍旭陽的肩膀。

  「你還好意思說。」旭陽給她翻了個白眼。

  「神君，旭兄」聶裘這時也走了過來，朝著海蜃行了個禮。

  「在人界就不用行禮了。」海蜃淡淡的擺了擺手。

  「對了小寧子，你和聶兄怎麼會來京城啊？」

  「不止我們，阿姐，沈渡風，葉如致都在這裡。不過他們在客棧，我和阿裘出來逛逛，才被那個奶娘堵個正著。」

  「師姐他們也在這？那青宇呢，青宇不在啊？」

  「這話你可別在阿姐面前提，她都擔心死了。」莘寧趕緊提醒旭陽。

  「海蜃，現在時辰還早，不如我們先去客棧看看大家吧。」

  「好」

  他們住的客棧離劉府並不太遠，就隔了一條街。

  「旭兄，我可想死你了。」沈渡風一看見進門的旭陽就要撲過去，可是在下一秒看到海蜃的時候立馬就剎住了車，恢復了正經的樣子「神君」。

  旭陽好笑的打趣道「你這是在玩川劇變臉嗎？」

  「神君，阿陽，你沒什麼事吧？」

  「師姐放心，我能有什麼事啊？」生怕莘雲不信，旭陽還轉了兩圈。

  「阿姐，你可不知道，我們這次出去還看到那個奶娘了。」莘寧趕緊和自家姐姐告狀。

  「她又欺負你了？」葉如致聽到莘寧的話趕緊問道。

  「沒有，而且估計她以後再也不敢來找我們了。」

  「這是發生什麼事了？」莘雲擔心的問，自己妹妹生的好看，結果就被那花花公子看上了。因為不能對人族使用法術，他們初來乍到，又毫無依靠，只能儘量躲著。

  「阿姐，小旭子現在可厲害了呢，他現在都成了太子的老師，而那個張少爺是太子的伴讀。這下子好了，他連伴讀都當不了了。」莘寧當時在街上聽了好久，也終於知道了旭陽如今的身份。

  「太子老師？旭兄，你可以啊。」沈渡風又開始搖了搖扇子慨嘆道。

  「低調低調」旭陽忍著笑意。

  「對了小旭子，你現在……不對，你和神君現在住哪裡啊？」

  「就隔壁那條街的劉府，你們要想找我們直接去就行。」旭陽朝著門外比劃了一下。

  「劉府？哪個劉府啊？」

  「就是戶部尚書劉乾的府邸。」沒錯，劉乾除去了欽差大臣的身份後，他還是戶部尚書。

  所以才說他清廉，戶部，油水那麼多的部門，還能如此清正，真的是個好官了。

  「你怎麼認識的……尚書啊？而且還住在人家府邸。」莘寧真的是沒想到旭陽不僅認識太子，還認識朝廷命官。

  「這件事說來話長了，今天有點晚了，我們得先回去了。哦對了，我和海蜃白天幾乎都待在宮裡，有什麼事就像現在這個時辰過來劉府找我們就成。」

  「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助的嗎？」莘寧問道。

  「沒事的」旭陽本想拒絕，後來轉念一想「哦不對，你們平日裡打探一下皇后娘家，貴妃娘家或者那些貴人們的事，有些時候民間會有很多小道消息。」

  「宮裡是出什麼事了嗎？」一直沉默的聶裘突然開口問。

  「宮裡突然就死了人，死因有些蹊蹺。」旭陽想了很久，才想出了個這麼說法，總不能直接告訴他們，可能有鬼族吧。

  聶裘組織了下語言才說「旭兄，我和阿寧上次出去聽說書的講故事，好像提起有一次陛下外出狩獵，偶遇一絕美女子，有人說是妖邪作祟。」

  「狩獵？」海蜃捕捉到了這個詞。

  「聶兄，你提的這個線索太重要了，萬分感謝。我們先走了，先走了，明天我們再來找你們。」

  說完旭陽就拉著海蜃離開了。

  「海蜃，你說剛剛聶兄說的……會不會真有此事啊？」

  「我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陛下好像也說過種種異象都是在他狩獵之後才出現的。」

  「那我明天去找蘇公公問一問。」

  不知道為什麼，海蜃突然莫名的同情起了蘇公公。

  說著說著他們就回了劉府。「福伯，我好餓啊，咱們今天晚上吃什麼啊？」

  「呦呵啊，旭公子餓了啊，兩位公子準備準備吧，咱們馬上就用晚膳了。」福伯笑眯眯的招呼他們。

  海蜃叫住要下去吩咐用膳的福伯「對了福伯，大人在府上嗎？」

  「在的在的，大人在書房裡，兩位公子如果有事的話可以直接過去，晚一點我再吩咐人擺膳。」

  「好的，謝謝福伯，對了，幫我準備一下玉釀醉，我饞了。」說完，旭陽尷尬的抿了抿嘴。

  海蜃和旭陽到書房的時候，劉乾剛好準備完明日早朝的奏摺。

  「兩位公子怎麼過來了？」因為他們平日裡都要在宮裡上課，還要找真相，所以他沒想到這個時辰了他們竟會來找自己。

  旭陽也沒拐彎抹角，直接就問「大人，您還記得陛下身體變得不好之前的狩獵嗎？」

  「狩獵？公子是聽到了那些民間說書的吧。」

  「那說書人講的是真的嗎？」

  劉乾笑著答「有真有假」。

  「此話怎講？」海蜃問道。

  「陛下狩獵是真，遇見一女子是真，那女子生的絕色也是真。不過，這與宮裡的怪事是沒關係的，那女子早就離開了。」

  旭陽著急道「能跟我們細講講嗎？」

  「額……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我也不過是遠遠的瞥見了那女子一眼而已。」

  「好吧，多謝大人」旭陽本以為能得知真相呢，看來只能明天去問問蘇公公了。

  「公子也別太憂心了，依我愚見，自打兩位公子去了宮裡之後，就再也沒有發生過那般靈異的事件了。」

  旭陽伸手摸了摸鼻子「可是大人，我們終有一日是要離開的，留給我們查清真相的時間不多了。」

  「兩位公子還是要離開，就此留在京城不好嗎？」劉乾顯然沒有想到他們還是想要離開。

  「京城自然好，但不適合我們，況且這裡也不是我們的家。」旭陽解釋道。

  「哎，既然公子心意已決，那以後但凡有用的到我的地方，儘管開口。」

  咚咚咚，福伯在外敲門「大人，晚膳已經準備好了，您和兩位公子快來用膳吧。」

  旭陽轉身去開門「福伯，您來的真是太巧了，我們剛好談完，正餓著呢。」

  「福伯瞧瞧，都給我們旭公子餓著了。」劉乾打趣道。

  「你們就別笑話我了，海蜃，你快救救我。」旭陽趕緊向海蜃求救。

  海蜃抿著嘴笑「難道這不是實話嗎？」

  劉乾和福伯見海蜃都在幫著他們說話「竟是連海公子都認同，哈哈哈……」

  「你們怎麼聯合起來欺負我一個啊，不和你們說了，我去吃飯。」旭陽生氣的一撇嘴，氣鼓鼓的就往飯廳走去。

  …………

  第二日一早，蘇公公一看到旭陽腦殼兒就生疼。

  「旭公子又找奴才幹什麼啊？奴才知道的可都說了啊。」

  「公公，您別急嘛，我就是聽說陛下之前狩獵遇見了一個絕色美女。」

  「怎麼了？旭公子也對美女感興趣，不用，您已經生的夠好看了，看自己過過癮就成了。」蘇公公拍了拍旭陽的肩膀就要開溜。

  旭陽眼疾手快，立馬就把他拉了回來。「別介啊，公公，您給我們講講。我們也問過劉大人，可他也不太清楚，只有時時刻刻跟著陛下的您能對此了解最多。」

  旭陽趕緊雙手合十「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

  蘇公公冷哼了一聲「公子上次就是這麼說的，上上次也是這麼說的。上上上……」

  「停停停，公公，您最好了，這對我們真的很重要，您就給我們講講吧。」

  「哎，其實這也沒什麼不同的啊，陛下狩獵的時候遇見了一個女子……」

  旭陽打斷了蘇公公的話。「等一下，那女子真的生的像傳說中那麼絕色？」

  蘇公公點了點頭「確實」。

  「您接著說」

  「那女子好像受了傷，陛下見她可憐，便差御醫賞了她一些傷藥。」

  「就這麼簡單？」旭陽感覺有一些不可思議。

  蘇公公一擺手「就這麼簡單，可是這事不知怎麼就傳了出去，越傳越離譜。最後竟成了陛下一眼看中了那女子，而那女子是蠱惑人心的妖邪。」

  「海蜃，你覺得呢？」

  海蜃頓了一下問「那女子的絕色是不是更偏魅」

  「對對對，公子說的對。」

  「多謝公公，海蜃明白了，就不打擾公公了。」

  「奴才告退，奴才告退」得了海蜃的準話，蘇公公趕緊的離開了。

  「海蜃，你怎麼……」

  「旭陽，你還記得我和你說過的鬼族的長相絕色又魅惑嗎？」

  「記得，你的意思是？」

  「像蘇公公這種見過後宮佳麗三千之人，能被他稱得上一句絕色，那定然不簡單。」

  「是啊，我們上次見到的貴妃就已經長得不錯了，那女子肯定比貴妃還好看。可是那女子不是被陛下打發走了嗎，可為何和宮裡的事又牽扯到了一起？」旭陽突然想到了這一點。

  「這件事恐怕真的只有當事人才知道了。」

  「你指的是……陛下？」

  說實話這段時間陛下一直都沒有再召見過他們了，而且他們問了，陛下會不會說，說的是不是實話也不一定了。

  「誒，海蜃，你去哪裡啊？」旭陽正想著事呢，突然就看到海蜃離開了。

  「去上課，總要對得起我們現在的這個身份啊。」

  「你說的對，海蜃，你等等我。」

  等他們到學堂的時候，見到了歸來的二皇子，他的臉色依舊很蒼白，風寒應該是還沒有好，但仍然堅持來上課。見到海蜃和旭陽來了，趕緊起身行禮「老師」。

  「殿下身體如何了？」

  「多謝兩位老師掛念，我的身子已無大礙。這是我院裡永平做的糕點，如果兩位老師不嫌棄的話就請收下吧。」

  海蜃將食盒接了過來。

  「不嫌棄不嫌棄，殿下的美意，我們怎麼能拒絕呢。」旭陽笑著說道。

  「馬屁精」在一旁看著的三皇子忍不住吐槽。

  教室不大，大家都聽見了，包括二皇子，二皇子臉上的血色頓時退的一乾二淨。

  海蜃皺了皺眉說道「好了，閒說些什麼，上課。」說完就走上了講台，旭陽也不打擾海蜃上課了，在教室後面找了個座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