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人界歷練

  之後旭陽在清夢星河中就規律多了，每天不是上課就是和海蜃、希希待在一起。說實話，旭陽這樣一個閒不住的人每天能老老實實的像海蜃一樣著實難得。

  這樣一群少年、少女們整日的修煉，自然都是進步神速。為了檢驗他們數月的修煉成果，歷練隨之而來。

  「各位同學，你們來到清夢星河修煉已經有一段時日了，我非常的高興你們這段時間的成長。你們在練武場的演練終究不是實戰，為了鍛鍊你們的能力，族長和各位長老們商量好了，你們會去往人界。」藺蒙在一天清早就宣布了這個消息。

  頓時，底下一片譁然。

  「哇……這就去人界了……歷練嘛……太好了……」

  

  「咳咳，安靜」藺蒙嚴肅的清了清嗓子。「這次歷練為期三個月，地點不定，你們的任務就是捕捉剷除從魔界跑出的小魔，保人界安定。」

  「聽起來還挺簡單的啊。」沈渡風晃了晃身子。

  「簡單？我還沒說完呢，進來吧。」藺蒙抬眼看向門外。

  大家也順著看向了門外。

  聶裘穿著一身和大家一樣的弟子服走了進來。

  「弟子聶裘拜見左使」略微沙啞的聲音砸在了安靜的課堂，所有人的視線都投向了聶裘，然後又轉向了莘寧。

  畢竟聶裘和莘寧之間的事並不隱秘，大家都知道，同時知道的也有聶裘聽不見，也不能言語，如今……

  「這是什麼情況啊？」青宇低聲的問身側的旭陽。

  「廢話，你問我，我問誰啊？哎，估計小寧子事先也不知道。」旭陽盯著莘寧臉上同樣震驚的表情。

  葉如致神色不明的看向了莘寧。

  「阿寧，你……」莘雲看著莘寧。

  「正如阿姐所想，我並不知曉。」莘寧回頭笑了笑。

  「聶公子也許並不是故意瞞著你的。」

  「我知道的，阿姐，你放心吧，我相信他。而且，他的病好了，我也很為他高興。」這次莘寧的笑容真的帶了幾分真心實意，莘雲也放心了許多。

  藺蒙一直沒說話，任由弟子們討論了許久，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這位是聶裘，不用我多介紹吧，你們應該都事先見過了。這次他會跟你們一起去人界歷練。」話畢，藺蒙手一揮，所有人腰間都掛了一個腰牌。

  「這個腰牌，你們每個人都要小心守護，如果在人界遇到什麼危險的話，就將自己的血以靈力輸入腰牌，就會有清夢星河中的人趕去相救。」藺蒙看著大家不解的研究腰牌，開口解釋。

  「人界能有什麼危險的……」

  「你們不要低估任何事，萬事都怕萬一，小心為上。」藺瀾訓誡他們。

  「這次我，藺右使都會和你們一起去人界，不過我們不會和你們走在一起，但你們的位置我們會時刻關注。當然，你們在去人界的時候，我會施法打亂你們，這樣也更有利於你們此次的歷練。」

  「啊？我們還不能一起啊，太慘了吧……」頓時底下一陣哀嚎。

  「鬼哭狼嚎什麼，都給我肅靜。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縛啟神君也會跟著你們一起去人界，你們都給我好好表現，如果被我發現你們有誰不好好完成任務，沉迷於人界的吃喝玩樂的話，回來之後就別想好好過了。」

  「真的嗎？縛啟神君也會一起嗎？神君大人不是已經有千年不出了嗎……」

  「旭兄，神君這次也會跟我們一起？你知道嗎？」沈渡風小聲問道，這種問題當然不能大聲了，要是讓其他弟子知道他們早就見過傳說中赫赫有名的縛啟神君的話，估計會嚇掉他們的大牙，更別說他們還同桌吃過飯。

  「沒說過」不過這也在的他的意料之內，此行三個月，如果海蜃不跟著去的話，也就意味著他們要分開三個月了。

  偷偷跟著去的話，去人界的弟子不多也不少，雖說會分開走，但除魔時說不定就會遇上，與其到時候遇上之後再說，還不如一開始就坦坦蕩蕩的和他們一起去。

  如果他所料不錯的話，海蜃定能在他到人界後第一時間找到他。

  「好了，我說下規則，你們這次切忌不可用法術對付普通人。歷練馬上開始，給你們一炷香的時間準備。」

  「這麼快……」

  大家在課堂上相互交流，一片混亂。

  聶裘見狀趕緊走到莘寧身旁「阿寧，你生氣了嗎？」聶裘小心翼翼的問道。

  「沒有，我有什麼好生氣的。」莘寧嘴上這麼說，但語氣中是難掩的彆扭。

  「阿寧，不是我不想告訴你，我也是今天一早才知道的，族長施法治療了我的病，然後通知讓我也跟著你們一起去歷練。」畢竟是剛剛才能說話，聶裘說的很慢，嗓音也很沙啞。

  莘寧一直沒有回答他，這可把聶裘嚇到了，他緊張的站在莘寧身邊。臉上都是著急的表情，想要解釋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急的不行。

  「噗……」莘寧沒忍住笑出了聲。「你這個傻子，我怎麼會生你的氣呢，我當然是為你高興啊。難道在你眼裡，我就是那種會胡亂發火的瘋女人嗎？」莘寧故意問道。

  「不會，阿寧最好了，阿寧是全天下最好的。」這下聶裘也知道莘寧是在開玩笑逗他呢，羞澀的笑著，說著讓人臉紅的話，本人還不知曉。

  「你胡說些什麼，終於能說話了，竟說些不知羞的，好不要臉。」莘寧看著周圍因為聶裘剛剛的話而投來的視線，整個人都恨不得鑽進地縫裡。

  「那我也只對阿寧一個人不要臉。」

  「你……你……我不和你說了。」莘寧轉身躲在了莘雲的身後，不搭理聶裘了。

  莘雲好笑的看著像個鵪鶉的妹妹。

  「阿寧」聶裘又要來拉她。

  莘寧拍了下他的手，示意他周圍還有人呢，不要得寸進尺。

  「阿寧」聶裘委屈的皺了皺眉，以前莘寧可不會這樣對他。

  「阿寧，我是想把這個給你。」聶裘的手上突然出現了一根紅線。

  「這是什麼？」莘寧盯著這跟紅線，紅線發著紅光。

  「它叫一線牽，只要系在兩個人的手上，無論身在何處，都能感受到彼此的方向。我是想把她系在你的手腕上，這樣在人界的時候，我就能找到你。」

  「這……」莘寧從莘雲的身後走了出來，看著這個一線牽。

  「阿寧，我想……親手給你系上它，好嗎？」

  「好」莘寧伸出了手，聶裘輕輕的給她繫上了一端，然後將另一端系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哎我了去，這小兩口談起戀愛來也太膩歪了吧。」沈渡風朝著旭陽發著牢騷。

  「我看挺好的」旭陽一邊看著那倆人一邊發表著自己的意見。

  「完了完了，旭兄，你完了，你魔怔了，竟然覺得膩歪挺好的。」

  「你也說是小兩口了嗎，對不？青宇。青宇，你怎麼了，想什麼呢？這麼認真。」

  青宇本來低著頭，被旭陽一叫才茫然的抬起了頭「旭陽，要不然咱倆也牽一根吧。」

  「你瘋了，牽什麼啊？」旭陽一臉不可置信。

  「這不省的入了人界後分開嗎，這也方便聯繫不是嗎？」

  「是是是，是什麼是啊？你知道那是什麼嗎？一線牽，千里姻緣一線牽，我和你？有什麼好牽的，滾滾滾。」旭陽抱著臂瞬間離青宇遠遠的。

  「算了，不和你說了。」青宇無奈的盯著旭陽瞅了一會兒，就又低下了頭。

  「怪怪的」沈渡風在背後比了比青宇，又朝著旭陽做嘴型。

  「能不怪嗎？還要和我一線牽，有問題，有大問題。」廢話，他要是敢和別人一線牽，海蜃估計再也不會理他了。明哲保身，最是正確。

  「都準備好了嗎？」一炷香很快就過去了，藺蒙問大家一句。

  「準備好了」所有弟子齊聲回答。

  旭陽發現一直到現在都沒有看見海蜃的影子，估計他應該是直接去人界，而並不打算先來露個面。

  去人界不過就是捏個法訣的時間，下一瞬旭陽就置身在了街口小巷中。外面是小販們的吆喝聲，果然是分開的，分的也夠徹底，這裡只有旭陽一個人。

  旭陽走出小巷，越走越覺得熟悉，過了好一會兒才發覺這裡竟是連城，連辰珏的連城，也是當年他們帶回希希的連城。

  旭陽不禁笑出了聲，世界上不可能有這麼巧合的事，除非是……

  旭陽順著街道走，找到了之前的那家酒館，沒有猶豫的就走了進去，直奔上次他和海蜃坐的那桌。

  果然不出他所料，海蜃一身青衣端坐在桌前，正手拿茶杯，茶香裊裊，入眼入心。桌子上已經點好了一桌的菜，而海蜃對面的位置前則放了兩壇好酒。

  旭陽直接坐了過去，「玉釀醉？好酒啊，海蜃，還是你夠了解我。」旭陽拎起酒罈，就往嘴裡倒了一大口。

  「你慢點，沒人和你搶。」海蜃依舊不慌不忙的給自己續了一杯茶。

  桌上的菜，靠近旭陽的那一端是重口味的辣菜，靠近海蜃的那一端是清淡的菜。

  中間的界限十分分明，就像旭陽和海蜃的性子一樣，明明涇渭分明，但擺在那裡就莫名的順眼。

  「菜都點好了啊？」因為起的晚，旭陽一向早上都吃不上早飯，每日都是莘寧給他帶著糕點來墊墊肚子。

  今天特殊，一早藺左使就來了，他也就沒吃上糕點，如今更是餓的不成了。

  海蜃在旭陽來之前一直沒動筷，本來是沒什麼胃口的，不知怎麼的，看著旭陽吃的十分香，他的胃口也起來了，跟著吃了很多。

  「對了海蜃，你怎麼想起來連城了？」旭陽嘴裡塞滿了東西，說話時都是含糊不清的。

  「怎麼？不想故地重遊一下嗎？」

  「當然不是，我就是在連城和你重逢的，也是在這裡遇見的希希。」說起希希，旭陽就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連辰珏。

  那樣一個出塵的人，卻……頓時，旭陽就有些吃不下去了，慢慢的放下了筷子。

  「事情已經過去近五年了，我相信連大人應該已經與連夫人重逢了。」

  「海蜃啊海蜃，你怎麼……這麼可愛呢，堂堂的神君大人竟然用這種騙小孩兒的話來安慰我。」敢說縛啟神君可愛的，普天之下也就只有一個旭陽了。

  「現在還難受嗎？」

  「其實也沒那麼難受了，畢竟我們救下了希希，不是嗎？連兄和連夫人也有了血脈的傳遞，這就不是個悲劇。」

  「對，還有希希。」

  「海蜃，你一會兒陪我去知府府衙看看吧，我想去希希之前的那個院子看看。」

  「怎麼了？」

  「我想找找有沒有希希之前的東西，當年光照顧希希了，沒有注意。後來我又急匆匆的回了長樂海域，對了，當年的那個院子還在嗎？」

  「不久後就有人接替了知府的位置，府衙整個大裝修了一遍。不過當初希希的院子本就施了障眼法，我並沒有解除，想來那個院子應該沒人發現。你若是想回去，我陪你。」

  「那我們吃完就去，不對，我吃完了，我們現在去吧。」旭陽是個想一出是一出的人，立馬就待不住了。

  「你這性子啊……毛毛躁躁的。」海蜃寵溺的笑了笑，沒辦法，只能寵著。

  「海蜃，你知道一線牽嗎？」旭陽突然想起來，問了一句。

  「知道，怎麼了？」

  不知道是不是閒得慌，旭陽突然就想逗逗海蜃「今天青宇想跟我用一線牽」。

  旭陽的話還沒有說完，海蜃的表情瞬間就垮了下來，整個人散發著一種生人勿近的氣息，冷冰冰的。

  「不過……」旭陽故意拉長了語調。

  海蜃緊緊的盯著旭陽，好像接下來他說的話不合他的心意，他就慘了。

  「不過呀，我義正言辭的就拒絕了他。就算要牽，我也要跟我家海蜃牽。」

  這話倒還順耳些，海蜃總算收斂了一下外放的低氣壓。

  「吃醋了？海蜃，好大的酸味啊。」旭陽故意拉著他的袍子，笑嘻嘻的。

  「故意的？」

  「沒錯，我就是故意的，你能拿我怎麼辦？」

  「我能拿你怎麼辦，你猜？」海蜃越過旭陽直接就走出了酒館。

  「猜，猜什麼呀。」突然旭陽覺得身上痒痒的，慢慢的，越來越癢。

  「海蜃，海蜃，你給我站住，你對我做了什麼呀，我怎麼這麼癢啊。我錯了，海蜃，我錯了還不成嗎？」旭陽一邊忍著癢意，一邊去追海蜃。

  「嗚嗚嗚，海蜃，你怎麼忍心這麼對我呢。」這段痛苦的路程一直等到了知府府衙前才停止，那還是海蜃嫌他太吵了才解除了術法。

  「不到五年，這裡竟物是人非，大變了樣子。」旭陽盯著眼前的府邸慨嘆道。

  「不是人人都是連辰珏」海蜃說道。

  是啊，不是人人都能做到連辰珏那般兩袖清風，一心為民。

  「我們走吧」海蜃和旭陽一閃便直接進了府衙，倆人施了隱身術，直接毫無阻礙的進了他們當初找到希希的院子。

  「我以為我已經忘記這裡是什麼樣子的了，沒想到站在這裡才發現還記得這麼清楚。」旭陽環視了下周圍。

  「你並沒有忘記，它只不過是沉睡在你的記憶深處罷了。」

  「對了，我還記得當時希希就趴在那兒，那么小小的一個，惹人憐愛。」旭陽比劃了一下。

  「所以當時你就想好照顧她了？」海蜃問道。

  「心有餘而力不足啊，不過，還好有你，海蜃，謝謝你這麼多年來一直照顧希希，還將她教的這麼好。不過說實話，我還真沒想到你這麼會帶小孩子。」

  「其實這不是我第一次帶孩子。」

  「什麼？」旭陽是真沒想到，光風霽月的海蜃還帶過除了希希以外的孩子。「是誰這麼有面子，讓堂堂的縛啟神君帶啊？」旭陽打趣道。

  「龍族族長」海蜃並不想叫他的名字，直接用這種生硬的方式表達。

  「厲族長？您帶大的啊？」旭陽這下子嘴張的真能塞下一顆雞蛋。

  「算是吧，前任族長於我有恩，我那時教授他法術，算得上半個師傅。」

  「海蜃，我第一次這麼清晰的覺得，原來你比我大這麼多。你知不知道厲族長和墨叔叔是一個輩兒的，你比他們還大個輩分，那豈不是比我大了……整整兩個輩分。」旭陽還誇張的比劃了個二。

  對此說法，海蜃還真的是無言以對，畢竟他的年齡確實比旭陽大的多。

  「你嫌棄我比你大？」海蜃這話問的比較沒有底氣。

  「想什麼呢你？我怎麼會嫌棄你，我覺得我們這樣剛剛好啊。你比我大怎麼了，就是因為你比我大，才能保護我、照顧我啊。」

  「嗯」我保護你、照顧你。

  「海蜃。我發現你啊，怎麼這麼不自信呢，明明是我總跟在你身後，纏著你啊。」

  「你不是還要找希希之前的東西嗎？走吧。」

  「我知道你這是打岔，那也沒辦法，走吧走吧。」旭陽拉著海蜃直接進到屋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