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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借酒裝瘋

2024-06-10 01:49:20 作者: 跳舞鮑

  「嘻。」

  壇蜜大怒:「你還笑!」

  「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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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壇蜜揍了他一拳,「你還有理了你!」

  禮淵裝瘋賣傻地上前摟住髒兮兮的壇蜜,「仙女姐姐,小生失禮了,這會兒酒意上頭,可否借姐姐膝頭一枕?」

  草叢裡一陣沉默,燈遠遠的照不到這兒,禮淵閉上眼睛,嘴角淺笑,不用看也知道那張圓臉定是變了顏色。

  壇蜜雖氣他氣得要死,可又有些心疼他。今日恩科試畢,落在他身上也是一樁喜事,他平時不愛笑,恐怕也是被家人寄予了厚望才不敢流露本性,如今這一關終於是過去了,怎的他也要借酒裝瘋恣意一把。

  「誰是你的仙女姐姐了……臭流氓……」壇蜜別過頭小聲嘀咕著。

  「啊,自然是你啊……」禮淵閉著眼睡在她腿上,涼風吹得酒氣消散,他是醉了,正胡言亂語呢。

  壇蜜皺了皺鼻子,頭髮絲兒里還沾著草屑呢,也顧不上去弄,只是對著微弱的光看著腿上這人。

  他自然是好看的,眼睛鼻子眉毛下巴,都長成了她想要的模樣,長長的睫毛根根分明,微微顫抖著。

  「討厭,真臭!」壇蜜故意捏著鼻子。

  禮淵眼睛睜開一條縫,睨了她一眼,「你爹爹從來不喝酒嗎?」

  壇蜜搖頭,「喝啊,但沒你這麼臭。」

  禮淵哼了一聲,「難不成他喝得是仙露不成?」

  壇蜜沉思一想,道:「這可沒準兒,我爹厲害著呢。」

  「哦?是有多厲害?」

  「就你們風垂國的皇帝,只要我爹爹不讓他當了,他就當不成。」

  禮淵一驚,忙捂住她的嘴,眼珠子轉了一圈,周圍只有風聲和原處小孩子們的嬉鬧,並無其他,他這才放下心來,瞪了她一眼,「小心隔牆有耳。」

  「嗚里木唔嗚!」(這裡沒有牆)

  禮淵仍然捂著她的小嘴兒,問道:「怎麼這風垂國是我們的,為何不是你的?」

  「木唔唔嗚唔嗚嗚嚶!」(我又不是風垂國人)

  禮淵此時仍然是枕在她腿上的,左手拉低了她的腦袋,右手捂著她的嘴兒,兩人臉靠的極近,她掙扎個不停,一雙眼睛瞪大如銅鈴,腮幫子鼓鼓,像只松鼠。他再看她一眼,便被她逗笑了,緩緩鬆開了她,「你怎的不是風垂國人了,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你喊我相公,我是風垂國人,你便是入了我的籍,和我一家人。」

  壇蜜那頭正呼哧呼哧喘氣呢,猛地聽他這麼說,嚇得一口氣沒跟上來,僵在了一邊。

  「你胡說什麼!小心我把你丟河裡哦!」她又羞又急。

  禮淵淺笑,繼續逗她:「我怎的胡說了?是誰一口一個相公的?是誰說自己好生養的?又是誰說要替我傳宗接代的?」

  壇蜜蹬著腿捂臉大窘,嘴裡嚶了一聲,追悔莫及,那些話都是怕他去喜歡別個才說的,當時並未覺得有什麼,可如今被他當成調侃說來聽,可不是把她給窘壞了嗎。

  「你走開走開!我不和你玩了!咱們當初都說好了的!」她當下只想挖個洞鑽進去再也不出來,手忙腳亂的想撥開腿上的禮淵。

  可禮淵雖身子單薄,到底是個男子,他若用了力氣不想動,壇蜜也奈何不了他。

  「說好什麼了?那日我只說我的話還請二當家自行理解,是二當家自個兒在那自話自說,從頭到尾,我可是說你什麼了?」

  壇蜜定了心思一想,好像……他的確是那麼說的……

  禮淵見她不撲騰了,調整了一個更舒服的位置枕在她的腿肉上,長舒一口鬱氣,眯著眼看天上的星星。

  只壇蜜自己在那瞎琢磨也沒琢磨出什麼門道來,她只知道書生肚子裡壞主意多,說不定是張口耍著她玩的,他現下就是需要一顆肉枕頭罷了,還有什麼瞎話是他不敢說的,於是那倔脾氣就上來了,不高興地推了推他:「你快起來!你真的很臭!臭!死!了!」

  「二當家是狗鼻子麽,我自個兒怎麼不覺得?」

  「你自己聞聞!」壇蜜揪起他的衣袖往他鼻子下一塞,可手那麼已過去,自己的衣物自然也跟著過去了,少女的衣物帶著一絲奶香,純真又甜蜜。

  禮淵不但沒同意她的說法,還嘆了一聲,「我真聞不出來。」

  「你在這樣我可要喊人了啊!」壇蜜撅著嘴沒骨氣地放出殺手鐧,心裡有氣呢,只想離這無賴遠遠的。

  禮淵忽而一笑,「你叫吧,若是來了人我就說我娘子對我使脾氣,連腿都不讓我碰一下。」

  「你耍賴!」

  「蜜蜜,你討厭我。」他說得突然。

  「誰、誰誰討厭你了!」她結巴著紅了臉。

  「我不過就是心裡高興,飲酒助興罷了,又不打算泡在酒罈子裡過日子,你何必對我撒那麼大的氣……」

  「……可是,……可是……」

  「可是什麼?」

  「誰讓你你天天喝,傷了身子誰管你!」

  禮淵納悶,「我怎麼天天喝了?」

  「就前天,還有大前天你不都出去喝酒了!回來的時候都爛醉的!」壇蜜一個不留神脫口而出。

  禮淵一愣,「你……怎麼知道我前天大前天出去喝酒了……」

  壇蜜卻別過頭去不說話了。

  這要她如何說?說她不甘心就被他那麼打發走,又每日在他居住的別院前徘徊嗎?她還要不要臉啦?!

  她到底是喜歡他的,可面子上又掛不住,所以只能遠遠守著他的門,有時能在院牆上看見他的小築亮著燈,等燈熄了她就安心回去睡自己的,可他並不是每晚都在家,有時他也會去和朋友應酬,鬧到後半夜才被人抬回來,她騎在牆頭上跟個管家婆似的,恨不得將他那些朋友挨個胖揍一頓。

  禮淵這時被風吹得酒醒一半,漸漸會意了她那句話的意思,一時間也沉默了下去。

  二人就這樣沉默著,一個胡思亂想,一個看星星。

  過了很久,禮淵終於開了口。

  「蜜蜜。」

  「嗯?」

  「你最近住哪兒?」

  「沒住哪兒,就城西有個小院出租,價格便宜,我就住進去了。」

  「房東是什麼人?可靠嗎?」

  「我不怎麼見到他倆,他們是一對做小生意的夫妻,丈夫是個酒鬼,每天賺點小錢都送給酒坊了,入夜他醉醺醺回來,他妻子就揪著他的耳朵罵他,有時候鬧得凶了,半夜也哭的,替自己叫屈嫁了這麼一個臭東西!」

  「他倆吵架你都在邊上看著?」

  「是啊。」她撅著嘴不高興,「不然我能去哪兒呆著?」

  「……辛苦你了。」

  「你問這個做什麼?」壇蜜一頭霧水。

  此時良辰美景,河堤上糾纏著一對男女,周圍是河水的濤聲,草叢裡的蟲鳴,那二人時常一起沉默。

  但你若細聽就會聽見,男的說:「他們擾你睡不著覺,你也得按耐著不能打人家。尤其是不能替那女人出頭揍那丈夫。」

  「哦。」

  「那女人嘴巴上罵罵咧咧的,可心還是寄托在丈夫身上的,不然也不會罵他不上進,賺錢貼酒錢。」

  「是了。」她同意。

  「我猜你應該很多次差點忍不住了吧?」

  「是啊,你怎麼知道的?」

  「我就是知道啊。我什麼都知道。」

  「……又開始鬼扯了……」

  「我說正經的呢,還好你沒打那丈夫,不然那女人回頭定是反過來找你算帳,罵你多管閒事的。不光如此,他家的房子你也住不成了。」

  「……」

  「蜜蜜,你不是討厭酒味兒,你看你爹爹喝你就不覺得臭,可你不喜歡房東丈夫,連帶著也討厭我,你知道為什麼嗎?」

  「為什麼?」

  「因為你討厭夫妻之間為了這個吵架。」

  壇蜜撓撓頭,「好像是這麼回事哦。」

  禮淵就笑,接著說道:「那你現在還覺得我酒臭討人厭嗎?」

  壇蜜皺著鼻子聞了聞,不情不願的承認:「好像不這麼臭了。」

  聞言,禮淵勾唇一笑,「是了。這樣一來多好。」

  「……」

  「蜜蜜。」

  「嗯?」

  「下次,我少喝些就是了。我們不吵架,好不好?」

  壇蜜稀里糊塗的紅了臉,不敢出聲。

  禮淵卻是累了,心一鬆懈,就跌進了自己的美夢裡,睡著了。

  「你說的這些我都聽明白了,以後我不那樣了就是,反正吵來吵去也沒意思,每次見面也彆扭……我脾氣不好,這點隨我娘,可我爹爹脾氣好,所以那便不打緊,我娘被爹爹寶貝著呢,每次她一撅嘴,爹爹就緊張的要死,又哄又勸的,恨不得把心都掏給她。禮淵,我也想活得像她那樣……」

  她把心裡話說出口,兀自緊張了一下,低頭看了眼男人反應。誰知,腿上那人發出了一聲呼嚕……

  她倏地將粉拳握緊,眯著眼額上青筋直跳。

  放完天燈玩夠了的阿吉打著燈籠來找她,在河堤上喊著她的名字。

  她沒應,只是掏出懷裡的火摺子,吹了吹,亮起了一個猩紅小點兒,在半空中揮了揮。

  看到紅點的阿吉放下燈籠,從河堤上跑下來,一眼就看見了壇蜜腿上睡得安詳的禮淵,皺眉問:「這人是誰?」

  壇蜜冷冷一笑,看著阿吉黑黑的腳趾頭,又看了看書生腳下,問阿吉:「弟弟,你想要鞋子嗎姐姐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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