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七
2024-06-10 01:11:10
作者: 奶蓋暴擊
微生淮應了後,卻又突然想起來,煙柳今日回來,一路忙碌,還沒來得及休息,連忙催著她快些去睡覺。
「你說的事情,我都會注意的,你該休息了。」
自打煙柳這次回來,莫名覺得微生淮越發沒了剛開始那種高冷不近人的感覺,只是說話的時候還看不出來,還帶著一股子孤高氣傲。
只是熟悉他的人卻並不在意那些。
煙柳只是微微彎了彎眼睛。
「我還不累。」
微生淮輕輕搖搖頭,動作幅度雖然小,但很堅定。
「你早些休息,有什麼事情我們明天再說。」他頓了頓,「今夜太晚了,不好驚動別人,我隔壁屋子早早就收拾出來,以前我處理事務太晚便會宿在哪裡,你今晚可以睡在那兒。」
夜色已深,月光如銀,灑落在精緻的院落中。微生淮站在廊下,望著煙柳那略顯疲憊卻依舊堅定的眼神,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他轉身,指向隔壁的屋子,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溫柔:「你瞧,那屋子的窗子還亮著,是我為你留的燈。你早些歇息,明日我們再細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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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柳順著他的手指望去,只見那屋子燈火通明,仿佛是為她而留的一片溫暖。她心中一暖,輕輕點了點頭,嘴角勾起一抹淺笑:「好,我聽你的,這就去休息。」
說著,她轉身向那屋子走去。微生淮看著她漸行漸漸遠的背影,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安心。他知道,有她在,這個家,便不再孤單。
等煙柳的背影徹底消失在視線中,微生淮臉上的笑容如煙霧般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沉的思索。他抬頭望向夜空,繁星點點,宛如一顆顆懸而未決的謎團。月色灑在他的臉上,映照出他堅定的輪廓。
他轉身走進書房,書桌上堆滿了各種卷宗和密函。他深吸一口氣,伸手拿起一份泛黃的卷宗,細細翻閱著。每一頁都記載著曾經的線索和疑問,那些被歲月塵封的往事仿佛又重新浮現在眼前。
書房內,燭光搖曳,映照著他專注的側臉。他的眉頭緊鎖,時而沉思,時而奮筆疾書。每一筆、每一划都透露著他對於這件事情的重視和決心。
他微微沉了臉,眉頭皺起,若有所思。
煙柳說的事情,他也早就有所耳聞。畢竟一個村落莫名其妙突然消失,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只是那時候他年紀還小,在朝堂之上還沒有站穩腳跟,而且那裡畢竟是丞相手底下的地方,這些年來,他也只能是慢慢調查。
只是後面又發生了許多事情,他才慢慢把重心轉移開。
沒想到,現如今卻又要重新調查。
「看來……你說的事情的確要提前了。」
窗外的身影緩緩出現,被月白色的光影籠罩,莫名有些滲人。
微生淮卻並不意外,嘆了口氣。
「聽了多少?」
「……我剛到,什麼的沒聽見。」
裴修白慢吞吞地進了屋,見微生淮正忙,乾脆自己找了個地方呆著。
「你既然主動提出來,想來是已經有了計劃吧。」
微生淮並不在意,如今裴修白這個小將軍還在人前不能露面,好好一個活潑外向的少年,硬生生給憋成現在這樣子,真是讓人唏噓。
要是他自己心裡有計劃,微生淮自然不會阻止。
月光如流水般灑落在書房的窗欞上,微生淮的身影在昏黃的燭光中顯得格外沉靜。
裴修白緩緩走進書房,他的步伐有些慢,找了個角落坐下,目光落在微生淮忙碌的背影上,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我哪有什麼計劃,不就是想到什麼就去做什麼。」
微生淮聞言,手中的筆頓了頓,隨即繼續揮毫潑墨。他沒有回頭,只是淡淡地說道:「時間地點,關鍵人物,你都已經寫了出來,連天氣和路人因素你都考慮到了,你說你沒有計劃,我不信。」
裴修白撇撇嘴,臉上只是一抹毫不在意。
「既然你已經查到了對將軍府動手的人,就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微生淮寫好信,折起來放進信封,起身。
「只是你的屍體一直沒有被找到,他們應該對你還有戒備之心。若是當真不利,你千萬要活著逃出來,我這兒隨時為你打開大門。」
裴修白看著他遞到自己面前的信,瞳孔縮了縮,有些不敢相信。
「你、你當真要幫我?」
「你是我弟弟,我不幫你,還能幫誰?」
三皇子啊,貴妃最近不是想拉攏嗎?實在不濟,不是還有太子嗎?
裴修白掙扎著想說什麼,最後卻都堵在喉嚨里,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裴修白怔怔地看著微生淮遞過來的信封,手指微微顫抖著接過。那信封在他手中仿佛有千斤重,承載了太多的情感與期待。月光透過窗欞,灑在他那張年輕而堅毅的臉上,映出他眼中閃爍的淚光。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內心的激動,抬頭看向微生淮,眼中滿是感激與信任。
「哥,謝謝你。」
他輕聲說道,聲音中帶著一絲哽咽。
從小到大,他沒有叫過微生淮一句哥哥,可今日,這一聲「哥」,卻是發自內心,幾乎不受控制地脫口而出的。
微生淮看著他,眼中閃過一絲柔和的光芒,他輕輕拍了拍裴修白的肩膀,語氣堅定而溫暖:「修白,你也是我最重要的親人,我自然會全力支持你。只是,你要記住,無論遇到什麼困難,都要保持冷靜和理智,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哥……有件事情,我想告訴你很久了。」
裴修白低下頭,看著手裡的信件,濃濃的愧疚幾乎要讓他被淹沒。
「我、我對……」
「修白,人人都會有對美的追求的。」
微生淮輕輕摸了摸他的頭,自從裴修白長大之後,再想摸他的頭,可就越來越難了。即使像微生淮,也只能和現在一樣,趁著他不注意,偷偷摸上幾下。
「哥,你……」
裴修白抬起頭,有些不敢相信。
原來微生淮早就知道,他那點微不足道的小心思,和莫名升起的攀比心。
「不過,要是下次你再偷偷瞞著我,自己一個人耍小性子,我必然要揍你了。」
看著裴修白有些失魂落魄的模樣,微生淮嘴角也忍不住勾起一抹笑。
裴修白低著頭,手指緊緊捏著那封信,仿佛能從中汲取到某種力量。他的內心波濤洶湧,愧疚與感激交織在一起,幾乎讓他無法呼吸。
微生淮站在他身旁,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那手掌的溫暖透過單薄的衣物,傳遞到裴修白的心頭,帶給他一種莫名的安心。
「修白,你是個好孩子,我知道你有自己的夢想和追求。」
微生淮的聲音低沉而溫柔,像是春風拂過湖面,盪起層層漣漪。
裴修白抬起頭,對上微生淮那雙深邃的眼眸。那眼中閃爍著理解和包容的光芒,仿佛能洞悉他內心的每一個角落。
「去做你該做的事情吧。」
裴修白重重地點了點頭,只覺得滿心滿腹慷慨激昂。
他要找到的答案,就在不遠處等著他。等他找到真相,就回來回報微生淮,他異父異母的,唯一的哥哥。
這一夜過得很快,只是第二天天亮時,微生淮桌子上已經擺滿了書卷信件。
煙柳趁著沒人注意進了屋,一回頭卻莫名被嚇了一跳,這書桌上各色捲軸堆得高高的,已經看不見微生淮人了。
這、這是什麼?
她下意識咽了咽口水,莫名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晨光透過半開的窗欞,斑駁地灑在書房內。煙柳小心翼翼地踏入這片靜謐的空間,卻被眼前的景象驚得目瞪口呆。只見微生淮整個人幾乎被淹沒在一堆高高疊起的書卷和信件之中,只露出半個頭來,一雙眼睛專注地盯著手中的捲軸,眉宇間滿是凝重。
書桌上,各色捲軸層層疊疊,有的已經展開,有的還捲成筒狀,旁邊散落著幾張寫滿字跡的宣紙。陽光灑在這些泛黃的紙張上,映照出微生淮那認真而專注的側臉,仿佛一幅靜止的畫卷。
「你來了?」
聽見了腳步聲,微生淮頭也不抬,指了指一旁的座位。
「這是這些年永安村以及其他由丞相一派直接任免縣官的管轄範圍內,官職任免、刑事案件以及相關部門整理的年報。」
微生淮嘆了一口氣。
「坐下一起來吧,找找看還有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如果要拔除丞相這一惡瘤,自然是要連根拔起才好。無論塵封多久的案件,都要找到蛛絲馬跡,一一揪出來為是。
煙柳只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這麼多嗎?」
煙柳小心翼翼地走到書桌旁,眼前的景象讓她瞠目結舌。只見書桌上堆滿了厚厚的卷宗和信件,它們層層疊疊,幾乎將整個桌面都占滿了。
她伸手輕輕觸摸那些卷宗,指尖傳來的粗糙感讓她不禁皺起了眉頭。這些卷宗看起來已經有些年頭了,每一本都承載著無數的故事和秘密。
「這麼多啊?」
她喃喃自語,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壓力。她從未想過,要查清楚這些事情竟然需要翻閱如此多的資料。
並不是抗拒,只是莫名其妙的覺得,自己似乎是被坑了。
「只靠咱們兩個人……找嗎?」
「不然還能找誰?這些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現在我也只能信任你了。」
微生淮又翻了一頁書,臉不紅心不跳。只有把煙柳暫時困在這裡,他才好繼續做自己的事情。
心中有些煩躁,看來四公主的事情,還是早點解決的好。
煙柳有些哭笑不得地看著眼前的書海,心中既感到壓力山大,又隱隱有些興奮。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後坐在微生淮的身旁,開始認真地翻閱起那些泛黃的卷宗,任勞任怨的跟著一起找起線索。
陽光透過窗欞,灑在兩人的身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微生淮偶爾抬起頭,看向身邊的煙柳,眼中閃過一絲讚賞。他看著她專注而認真的側臉,心中不禁湧起一股莫名的溫暖。
兩人就這樣默默地坐在一起,沉浸在書海中,時而翻閱,時而討論,時而陷入沉思。時間仿佛在這一刻變得緩慢而寧靜,只有書頁翻動的聲音在空氣中迴蕩。
「對了,你身邊需不需要個下人照顧?」
微生淮似乎想到了什麼,停了下來,轉頭看向她。
「當初你離開的時候,照顧你的那些奴婢,我都還留在府里,要是你需要,隨時能調來照顧你。」
煙柳想了想,搖搖頭。
「還是算了,平日裡洗漱梳妝,我自己來就行。人多眼雜,橫生是非就不好了。」
微生淮便點點頭,也不強求。
這一天就這麼飛快的過去了,臨近傍晚,微生淮才動了動酸軟的身子。
「你也別看了,今天已經看了一天,連動彈都沒動彈幾下,你今天早點兒休息,明天還要再看呢。」
微生淮的嗓音在屋內響起,打破了長時間以來的沉寂。他緩緩起身,只覺得腰酸背痛,整個人仿佛都僵硬了。他伸手揉了揉有些酸澀的眼睛,望向窗外的斜陽,意識到這一天已然接近尾聲。
煙柳聞言,也放下了手中的書卷,輕輕揉了揉手腕。長時間的翻閱讓她的手指都有些發酸,但她眼中卻閃爍著堅定的光芒。她抬頭看向微生淮,微微一笑,眼中滿是堅毅與決心。
「好,今天就到這裡吧。」
她輕聲說道,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
兩人相視一笑,仿佛在這一刻達成了某種默契。他們知道,這場戰鬥才剛剛開始,而他們將並肩作戰,直到揭開所有的真相。
催著煙柳回了屋,微生淮臉上的笑容淡卻,今日還要再進宮,只是進宮之前,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處理。
他低下頭看著兩人整理的線索,想了想,揣進了懷裡,又從旁找到一份寫了一半的,重新放到了桌子上。
在他離開之後,緊閉的書房門,卻突然被人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