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五

2024-06-10 01:09:34 作者: 奶蓋暴擊

  曙色朦朧,微風輕拂著柳枝,煙柳緊緊地跟在微生淮身後,兩人避開繁華的街道,悄然回到了洛陽王府。

  此時此刻,街上人煙稀少,若是從正門進入,實在是有些惹眼。兩人權衡後,決定從後門進入。

  後門雖然也是臨街,但後門一整條巷子都是熟悉的人家,來送新鮮蔬菜的莊頭賣家也是清晨從後門進出,並不惹人注目。

  只是兩人繞了一圈回來,到了後門之處,卻有些不安。

  府邸的後門竟然大開,仿佛是在無聲地邀請著他們。微生淮心中一緊,他握住腰間的劍柄,示意煙柳提高警惕。他們踏入門內,一陣異樣的寂靜籠罩了整個府邸,與往日的熱鬧喧囂形成鮮明對比。

  煙柳只覺情況不太妙,昨夜她臨行之前,特意吩咐過,讓家裡的守衛對前後門嚴加看守,千萬不要讓人隨便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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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後門被打開,恐怕是遭遇了襲擊。

  微生淮目光如炬,快速掃過每一個角落,試圖捕捉到一絲異樣的氣息。煙柳則緊緊貼著他的身側,她的手指輕輕摩挲著腰間的匕首,做好了隨時應戰的準備。

  兩人小心翼翼地穿過空曠的迴廊,腳下的石板略帶涼意,仿佛在訴說著夜的沉寂。微生淮眉頭緊鎖,他能感覺到空氣中瀰漫著一種難以言明的緊張感,就像是一張無形的網,將他們緊緊包裹。

  十分安靜,他們一路走來,竟然一個人都沒有看見。

  越是安靜,越是讓兩人心中的不安更加濃郁。就算大家藏的很好,但除了丫鬟婆子,昨天還留下了許多守衛和小廝,甚至還有微生淮身邊的幾個武功高強的侍衛,府中現在怎麼可能一個活人都沒有。

  煙柳皺眉,幾個名字在心中不斷懷疑,不知道是誰昨夜在她離開之後前來偷襲。

  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這死一般的寂靜。微生淮眼神一凜,身形如箭般沖向聲音來源的方向。煙柳緊隨其後,她的匕首在陽光下閃爍著寒光。

  轉角處,一道黑影閃過。微生淮眼疾手快,一劍揮出,便是一道血痕。

  蒙面黑衣人身材高大,手握長刀。他雖受傷,但仍舊頑強抵抗,試圖尋找突破口。微生淮身形靈活,劍法精湛,每一次揮劍都逼得黑衣人步步後退。

  突然,黑衣人發出一聲怒吼,身體如同獵豹般撲向微生淮。他的長刀帶著凌厲的風聲,直逼微生淮的胸口。微生淮眼神一凜,身形一側,輕鬆避開了這一致命的一擊。他反手一劍,刺向黑衣人的左臂。黑衣人痛呼一聲,長刀脫手飛出,砸在旁邊的石壁上,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

  黑影在空中划過一道弧線,重重摔落在地。煙塵散去,顯露出那黑衣人的身影。他蒙著面,只露出一雙狠戾的眼睛,此刻正憤怒地盯著微生淮和煙柳。

  黑衣人掙扎著想要起身,但傷口的疼痛讓他無法動彈。他手中的長刀掉落在一旁,發出清脆的金屬聲響。微生淮眼神冷漠,一步步逼近黑衣人,劍尖直指其咽喉。

  「說,誰派你來的?」

  微生淮的聲音低沉,目光銳利,仿佛能穿透黑衣人的心靈。

  黑衣人沉默不語,只是用那雙充滿敵意的眼睛盯著微生淮。

  煙柳趁機衝上前,手中的匕首直指黑衣人的咽喉。黑衣人的傷勢過重,力氣早已消耗殆盡。在微生淮和煙柳的合力攻擊下,他只能束手就擒。

  微生淮眉頭緊皺,眼中閃過一絲狠色。他回頭看向煙柳,只見她眼中滿是擔憂,顯然也在思考這黑衣人的身份和目的。

  「你是誰?何人派你來的?」微生淮低聲問道,聲音中透露出深深的寒意。

  黑衣人冷笑一聲,嘴角勾起一抹嘲諷。他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卻因為煙柳手中匕首的逼迫而無禮地重新跌坐在地。他瞪著微生淮和煙柳,眼中閃爍著仇恨的光芒。

  「你們以為抓住了我就能知道一切嗎?」黑衣人嘲諷道,「告訴你們,你們什麼都不會知道!」

  煙柳眉頭緊鎖,她感受到黑衣人的憤怒。

  她不想繼續拖延時間,昨日她匆匆離開,可老夫人和白芷她們都還留在王府里,她們手無縛雞之力,要是碰上賊人,恐怕要受一番折磨。

  擔心老夫人和白芷的安危,她蹲下身子,試圖與黑衣人平視。

  「你應該知道我們的身份,他們能給你的,我們也能給你。現在你落在我們的手裡,我們也不是那不講道理的人,把你知道的告訴我們,我們自然會給你你想要的。」

  煙柳的話音剛落,黑衣人的臉色頓時變得猙獰起來。他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卻因為傷勢過重而摔倒在地。他憤怒地盯著煙柳,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

  「你們以為你們是誰?竟敢威脅我!」黑衣人怒吼道,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憤怒和不甘。他掙扎著爬起來,雙手緊緊握住長刀,試圖向煙柳衝去。

  然而,他的傷勢實在太重了,剛剛站起來便一個踉蹌摔倒在地。煙柳見狀,冷笑一聲,手中的匕首直指黑衣人的咽喉。

  她原本還想給這傢伙一個機會,現在看來,他已經不需要了。

  「你以為你還能反抗嗎?」煙柳的語氣冰冷而殘忍,「說出老夫人和白芷的下落,我可以給你一個痛快的死法。」

  「死?哼,我可不怕死,我這種人培養出來就是未來有朝一日能夠為我的主人奉獻我的生命,死了才好呢,這樣你就永遠都不可能從我嘴裡套出你想要的東西。」

  煙柳的怒火中燒,她恨不得立刻將這個黑衣人千刀萬剮。但她知道,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老夫人和白芷,確認她們的安危。她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緒,對黑衣人道:「你最好說出實話,否則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黑衣人滿臉不屑,似乎聽到了什麼笑話一樣。

  微生淮的眼神里透著一絲寒意,猶如寒冬中的冰凌,他伸手從煙柳手中接過匕首,聲音低沉而冷冽:「轉過去,接下來的場面,你不必看。」

  煙柳雖然滿心疑惑,但還是乖乖地轉過身去,微生淮不管說什麼,做什麼,都有他自己的道理,她自然不會打擾。

  只聽見身後傳來輕微的金屬碰撞聲,接著是一聲慘叫傳來。她的心猛地一緊,忍不住想要回頭,但又強忍住好奇心,心中暗自猜測微生淮究竟在做什麼。

  微生淮手持匕首,站在黑衣人身前,匕首的尖端還殘留著斑斑血跡。黑衣人的面罩已經被挑開,露出一張因為痛苦而扭曲的臉。他的嘴角被微生淮劃開了一道口子,鮮血正緩緩流出,染紅了他的下巴和衣領。

  微生淮的眼神冷漠而堅定,他手中的匕首輕輕一揮,又在黑衣人的臉上劃開了一道口子。黑衣人痛得大聲慘叫,但微生淮仿佛沒聽到一般,繼續他的動作。

  「像你們這樣的人,」微生淮的聲音低沉而冷酷,「死了就死了,反倒是個解脫。但是死了之後,卻要吃你主子賞你的供奉香火,我把你的臉劃花了,沒有人知道你是誰,就連你的屍體恐怕也無人收斂。」

  這黑衣人自然是只在傳說中有名的死士,卻不知道是誰家供養。

  「把你丟到亂葬崗,你的臉被劃花了,想來你的主人定然認不出你來,到時候你就當個孤魂野鬼,到處飄著吧。」

  養死士是一種非常費錢費力,還不一定得到回報的行為,因此能養得了死士,說明這家很有實力。

  死士是主人養大的,吃喝用都是主人給的,他們的報酬就是那條命。有死士願意用性命為主人付出,自然有人捨不得。

  這些捨不得的死士,不知道能活多久,但捨得把命給主人的,一定活不長。

  就比如說微生淮眼前這個。

  但不管願不願意,沒有死士願意當死士,這是真的。

  其實微生淮也不知道這個黑衣人究竟怕什麼,但有不少人家控制死士的辦法,就是拿下輩子,拿陰間的事情來要挾他們。

  死馬當成活馬醫,他看了一眼這黑衣人,慢斯條理的開口。

  「你下輩子,要是運氣好點,還能再當一輩子死士,要是運氣不好,當個什麼貓啊狗啊的,那可真是太不走運了。」

  「你!」

  微生淮並不相信那些下輩子、陰曹地府的說辭,人活著都不夠隨心所欲,哪能管得了死後的事情。

  但扛不住有人就是相信。

  黑衣人又挨了兩刀,每一刀都精準地划過他的臉頰,使得他的整張臉都變得血肉模糊,幾乎無法辨認原本的容貌。他的憤怒和固執在疼痛面前逐漸崩潰,取而代之的是焦急和恐慌。他拼命躲閃著微生淮手中的匕首,但傷口的疼痛和鮮血的流失讓他力不從心。

  「你們、你們究竟想幹什麼?」

  他無法再忍受這種折磨,他瞪大眼睛,質問微生淮他們究竟想要做什麼。

  「別動我的臉,打不過你們,我已經認命了。」

  他的臉上全是血,已經看不出面容來了,聲音中充滿了絕望和不解,他似乎已經意識到,自己可能無法從這個冷酷的男人手中逃脫。

  微生淮看著黑衣人那張已經變形的臉,冷冷地開口:「我們想知道老夫人和白芷的下落。只要你告訴我們,你就可以得到一個痛快的死法。」

  微生淮步步逼近黑衣人,語氣冷冽如冰:「你對老夫人和白芷做了什麼?有沒有傷害她們?」

  黑衣人掙扎著站起來,雖然面容已經模糊不堪,但眼中的憤怒卻更加熾烈。他冷笑一聲,聲音因憤怒而變得嘶啞:「你們?你們把府上的人藏得好好的,卻來這兒裝模作樣地問我做什麼?」

  煙柳聞言一愣,心中滿是驚訝。她轉頭看向微生淮,眼中有些疑惑。從黑衣人的話語中不難聽出來,他似乎並沒有找到老夫人和白芷,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微生淮也是一愣。

  「你沒找到人?」

  黑衣人更生氣了,他的聲音幾乎變成了憤怒的咆哮,臉上的傷疤還在火辣辣地作痛,這使得他更加氣急敗壞。他瞪大著眼睛,惡狠狠地盯著微生淮,仿佛要將他生吞活剝一般。

  「你們把人藏起來,居然反來問我?這是一個空的王府,我來來回回找了這麼多遍,居然連一個活人的影子都沒找到!你居然還問我人怎麼樣?我怎麼知道?!」

  微生淮沉默地站了一會兒,仿佛在思考著什麼,他的手在夜色中划過一道冷光,匕首的尖端再次沾染了鮮血,動作果斷地結束了黑衣人的生命。

  周圍再次恢復了寂靜,只剩下微生淮深深的呼吸聲。

  他轉過身,看向煙柳。她的臉色顯得有些蒼白,讓他下意識的有些慌張。

  「煙柳……」他開口,聲音有些沙啞,「我……」

  怎麼就當著她的面殺人了呢?

  好不容易跟她解開了心結,一轉眼卻又當她的面,做出了這麼兇殘的事情,只怕是會嚇到她。

  煙柳似乎並沒有注意到微生淮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慌亂,她正在凝神思考老夫人的去向。

  她在擔心老夫人的安危,要是這黑衣人沒有找到老夫人,那老夫人和那麼多人都去了哪裡?

  難道是有人在這黑衣人之前動了手?但若是如此,也該留下痕跡。而不應該像是現在這個樣子,別說一地血啊一地狼藉啊這些了,就連慌亂的腳印都沒有。

  不像是被人挾持,倒像是……大家井然有序的撤退,藏到不被人知道的地方,暫時躲避了。

  微生淮看出來煙柳的擔憂,見她並沒有因為自己痛下殺手而面露異樣,心中鬆了一口氣。他輕輕握住她的手,試圖傳遞給她一些安慰和力量。

  「煙柳,別擔心。」他的聲音低沉而溫柔,像是夜風中的一縷輕語,「我們還有很多地方沒有檢查過,說不定老夫人帶著他們藏到某個不起眼的角落裡,咱們再仔細檢查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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