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砍柴老人

  「那您把本事都教給我吧！」

  我告訴他。

  「您既然當年能走南闖北，除魔衛道，本事肯定也不低。」

  老爸笑了起來，這一次，他笑得很開朗。

  頗有幾分因為孩子誇獎而驕傲的味道。

  他伸手摸了摸我的腦袋。

  「孩子，我也想，可是，我沒時間了。」

  我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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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時間了？什麼意思？」

  「您不是復生了嗎？」

  他依舊微笑著告訴我。

  「可是，被黃鼠狼搞死的這幾天，也算在我的陽壽里。」

  「我的人生，到盡頭了。」

  「你只能去找另一個人。」

  我急忙問。

  「是誰？我們一起去吧，他能教我，也一定能救您。」

  他卻搖了搖頭。

  「沒用的，每個人都有壽終正寢的時候。」

  「時候到了，神仙也沒辦法。」

  「那個人，他在終南山，住在山頂向北的位置。」

  「他是什麼人呢？」我忙問。

  老爸淡然一笑。

  「一個隱居避世的砍柴老人。」

  「只有他能幫你，孩子，記住，無論如何都要讓他收你為徒。」

  「一來，你體內的鬼氣需要解決，二來，翠微山上的黃鼠狼不會放過你的。」

  「我已經不能再保護你，往後，就要靠你自己了。」

  我用力點了一下腦袋。

  「我記住了。」

  「爸，可是您好不容易回來，真的就要……」

  他再度摸了摸我的腦袋。

  「別哭，我會瞧不起你的。」

  「我說了，生死輪迴是人生常態。」

  「我和你媽媽用命換你活著，沒我們的允許，你一定要惜命！」

  那天，我第一次感受到父親的溫柔。

  從小到大，他都很暴躁，跟我說話從來不會用我。

  都是老子老子什麼的。

  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我可算明白為什麼他那麼暴躁。

  就像他說的一樣，桃村成了他的終點。

  可對我來說，這裡只是我的起點。

  我的身體恢復很快。

  當天就活蹦亂跳的了，老爸卻有些奇怪。

  他先是去了媽媽的墳頭。

  不讓我跟著，在墳頭坐了有三四個小時才回來。

  回來後，自己去洗了個澡，我默默地做了晚飯。

  當晚，他忽然告訴我。

  「喝點酒吧，我們爺倆好像從來沒一起喝過酒。」

  我點點頭，去王大爺家裡打了點包穀酒。

  當晚，我喝了不少，老爺子頭一次跟我像哥們兒一起同桌喝酒。

  第二天起來的時候，我的腦袋很疼。

  但還是早早先爬起來去做好早餐，再去叫他。

  「爸，吃飯了嗎。」

  我敲了敲門，卻沒人回應。

  難道酒還沒醒？

  我推了一下，門沒鎖，輕易推開。

  來到床前，伸手一拉，我僵住了。

  「爸！」

  他的身體已經開始僵硬，可我還是顫抖著手伸向他的鼻子探了一下。

  「爸！」

  沒呼吸了。

  我沒能忍住，眼淚大顆大顆往下落。

  縱然知道他會走，但沒想到這麼快。

  難怪昨天他要跟我喝酒。

  原來，那便是道別！

  我跪在了床前，心裡悲痛萬分，但最終還是接受了這個事實。

  他說的對，人都有生老病死。

  這是常態，昨晚喝酒的時候，他告訴了我很多。

  我才明白，原來這麼多年，他一直暗中保護著我。

  屍生子，最大的「好處」就是有無數的邪祟會盯上我。

  從小，我就感覺到自己後背總在發涼。

  現在我才明白，那些，都是覬覦我的傢伙。

  但他們，都被老爸暗中處理掉。

  他老人家照顧了我幾十年，辛苦了幾十年，臨終還給了我一張有二十萬存款的銀行卡。

  或許現在走了，也算一種解脫。

  給他辦喪事的時候，村長他們都過來幫忙。

  不過，二虎子，大牛，傻春的父母沒來。

  我聽說他們在翠微山腳下發現了孩子的屍體。

  終歸是一個都沒逃過。

  因此這幾家人都恨我。

  畢竟前面我說過要上山把他們換回來，但我終歸是沒能做到。

  這事兒在我心裡也是個疙瘩，如果沒我在他們面前吹牛。

  或許他們也不會跑上翠微山。

  但現在的我，做不了任何事情，我只是暗暗發誓。

  他日我李琦有飛黃騰達的一天，必定回來彌補這份虧欠。

  老爸的墳就在老媽旁邊。

  喪事過後，我在二老的墳前恭恭敬敬地磕了頭，然後帶著包裹離開。

  這是我第一次出遠門，活像個土包子。

  差點連坐火車都沒找到自己位置。

  還是一個好心的姑娘問我要火車票看了，才指我該坐哪兒。

  周遭的人也都在指指點點，但我沒在意，事情都明朗了。

  可我昏迷的時候看見的人，始終讓我耿耿於懷。

  她到底是不是我媽媽？

  如果是，為什麼不搭理我？

  到了西平市，下火車的時候，又遇到了那個指座的女孩子。

  天氣有點冷，她穿的很厚實，但她有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

  加上人活潑，很討喜。

  「又是你呀，不會坐火車的小哥哥，去哪兒啊？」

  她先開口問。

  我笑著回答。

  「終南山。」

  她點點頭。

  「原來你也是來旅遊的，終南山暫時我還不想去。」

  「這樣吧，咱們這麼有緣，留個聯繫方式，萬一我想去終南山玩，就找你一起呀。」

  「好。」我點點頭，把剛辦的手機卡號告訴了她。

  她也留了電話，同時告訴我，她叫林霄雪。

  確實我到現在還沒跟女孩子有過任何交集，但眼下這不是我該想的。

  況且我們也不同路，所以分開後，我就沒多想。

  打車直接去了終南山。

  不過，這裡是旅遊景點，買了門票之後，有人帶著。

  只能在特定的區域活動。

  老爸說向北的位置，是不讓去的。

  據說那邊地勢險峻，不適合遊客去，太危險了，以前常有遊客跌落山崖的事情。

  我只能暫時跟著導遊上山，到了自由活動的時間，才找路偷摸溜過去。

  山地確實險峻，好幾處地方僅能容納一隻腳。

  這老人能隱居在這種地方，也讓我覺得他是該有能耐。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我終於抵達北邊的山峰。

  這裡很原生態，樹木高大，山勢險峻，只有山頂的位置稍微平坦。

  不過，要找到砍柴老人不是難事，因為整個山頂就一座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