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亂葬崗

  這是一座毛坯房，一共兩層，占地差不多一百平左右，還挺大。

  我上前敲門，沒多久，一個六十左右的老者拄著拐來開了門。

  這就是砍柴老人？

  我心裡疑惑，因為他穿的很樸素，發舊的中山裝，以及我們村里常見的布鞋。

  再加上他老態畢現，我感覺他上山都費勁兒！

  「小伙子，找誰？」

  老人先開了口。

  我趕緊回答道。

  「老人家，您好，我叫李琦，我爸是李山。」

  

  「他讓我來終南山找您救命。」

  「李山……」老人細細咀嚼了一下這個名字。

  隨後忽然擺擺手。

  「沒印象，不認識，我是個老態龍鐘的傢伙了，能救什麼命？」

  「找錯了！」

  說著，老人就要關門。

  我急忙上前拉住他。

  「老人家，我是從終南山主峰那邊過來的。」

  「一路上可就看見您這一棟屋子，砍柴老人不是您還能是誰？」

  老人忽然嘲諷地笑了笑。

  「是嗎？那你再好好看看我，真覺得我這個老朽能幫你什麼？」

  額，我一下子語塞。

  心裡在想，老爸是不是指錯路了？

  這麼個站都站不穩老者，真能幫我？

  「走吧，你找錯了。」

  老人說著，還是要往裡走。

  我急忙跟著進去。

  「老人家，不瞞您說，我這個人活的有點艱難。」

  「我老爸老媽拼了命才讓我活到現在。」

  「現在，他們都離開了我，而我，也面臨巨大的麻煩。」

  「如果您是，還請您指教我該怎麼做，如果不是我要找的人。」

  「請您告訴我，去哪裡找得到砍柴老人。」

  老人轉頭看向我，忽然笑了起來。

  「你這話說的，普通人誰活的不艱難？」

  「不過你這小伙子，倒也有禮貌。」

  「這樣吧，這座山往南，有個亂葬崗。」

  「我丟了老花鏡，你能幫我找回來，我就幫你找砍柴老人。」

  「怎麼樣？」

  我欣然同意。

  「一言為定！」

  「不過，您的老花鏡啥樣子的？」

  他笑道。

  「老花鏡你都沒見過？這山上沒人來。」

  「亂葬崗更不可能有人去玩，那裡不可能有第二幅眼鏡。」

  我還挺無奈的。

  他是怎麼把自己眼鏡掉在了亂葬崗？

  可眼下沒更好的辦法，我也只能硬著頭皮去。

  一天一夜的火車，我到西平市的時候，就已經是下午三點左右。

  找到這邊，又花了兩個多小時。

  所以，按照他說的，找到了亂葬崗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左右。

  主要是向南走，雖然不險峻，可沒路啊。

  我只能抓著樹藤，灌木什麼的往下，走得特別艱難。

  所以也就浪費了大量的時間。

  當我打開手機手電筒功能，看見這裡滿山的草蓆子，大大小小的土包之際。

  我咽了一口口水。

  麻蛋，怎麼有一種才出狼窩，又入虎穴的感覺？

  黃鼠狼難搞，這地兒看著也不像很輕鬆的樣子。

  「各位大哥大姐，小弟只是來找副眼鏡。」

  「無意冒犯，還請各位行個方便，別為難我。」

  我雙手合十，嘴裡念念有詞。

  只希望他們能稍微善良點。

  接著，我借著手機的光亮，開始一點一點找。

  我們桃村那邊也有亂葬崗。

  上面丟棄的大多是夭折的孩子。

  因為老家有個規矩，未滿十八歲的小孩夭折的話，是不能入土的。

  大多都是用草蓆子就卷了扔在山上。

  所以，現在看到這麼多的草蓆子，我怎麼能不心驚肉跳？

  每一步，我都是慌的。

  那些草蓆子，我自然不敢去扒拉。

  只有一些樹枝覆蓋的地方，我會拉開看看。

  找了半個小時左右，哪有什麼眼鏡的蹤影？

  我現在深刻懷疑，這老傢伙是不是故意整我的？

  眼鏡丟了，重新配一副不行嗎？

  要不，回去吧。

  我心裡這麼告訴自己，那些黃皮子變成二虎子的事情，現在還歷歷在目。

  大晚上的在這種地方晃悠，我也是心大。

  不行，我得走！

  打定了主意，我立刻轉身。

  「啊！」

  忽然有人大叫了一聲，我嚇得連連後退。

  我好像踩到了什麼，有一種軟綿綿的感覺。

  余光中，有東西好像坐起來了。

  我心裡又驚又怕，但還是把手機光照向了那個位置。

  好奇害死貓，但我就是忍不住。

  不過，坐起來的分明是個人。

  看樣子，約莫十三歲左右，男，短髮，身材很瘦。

  就是他身上蓋著草蓆子，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活人。

  左手上還有泥，我剛才似乎踩到的，就是人家的手。

  「你……你誰啊？」

  對方卻揉著手，扭頭抱怨道。

  「你丫的走路不長眼睛啊？踩我手了。」

  「不是拿著手電筒嗎？」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人，但還是說了對不起。

  「荒山野嶺的，你躺這兒幹嘛？」

  問出這話，我就後悔了。

  是啊，荒山野嶺的，躺在亂葬崗的草蓆子裡？

  這特麼是人？

  我咽了一口口水，轉身就跑。

  「喂！」

  「怕什麼？我是人！」

  他在後面大聲喊道。

  「我沒拿手電筒，你倒是等等我啊。」

  說著，身後傳來了跑路的聲音。

  追……追上來了？

  我心裡更加害怕，信你，我就是真傻子！

  「大哥，我原諒你了，別跑啊。」

  「我真是人！」

  「你等等我。」

  他還在高聲大喊。

  我特麼已經嚇得瑟瑟發抖了。

  兩條腿都有點兒踩不穩。

  「哎呀！」

  忽然，他一聲慘叫，好像是摔了。

  我停了下來，扭頭看了一眼。

  這傢伙摔在了旁邊坑裡。

  「你跑什麼啊？那麼大個人，膽子那么小？」

  「你再好好看看我，誰家鬼有影子？」

  我拿手機照了一下他旁邊地上。

  果然有影子。

  這下算是鬆了口氣。

  「真是人啊。」

  「不是，你小子大晚上的在山上躲起來，嚇唬誰呢？」

  他告訴我。

  「嚇唬我姐，誰讓她經常捉弄我的？」

  「今晚帶我來搞屍花，我就想報個仇咯。」

  我愣了一下。

  「你姐？屍花？」

  「你們……是什麼人？」

  他自己爬了起來。

  「我姐是個道士，屍花是用來救人命的，這樣說你明白了吧？」